第 104 章 扑朔
可秦家是什么人家?勋贵是靠圣人赏饭吃,似秦家这样的官宦人家,就指着家里世代中举呢。除非日后恭王得登大位,秦家转型成外戚,就这样能不能长久富贵还是两呢。
对于秦家而言,娶一位郡主进门,是不怎么划算的一件事。尤其是现在圣人将要立储,却又让秦润言迎娶常宁郡主,这是否是圣人对秦阁老的所谓暗示呢?
这时候要是站不好队,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不过秦润言迎娶常宁郡主,他自身却是有退路的。本朝除了开国以外,还没有过拿驸马、仪宾开刀的先例。
然而现在圣旨已下,秦阁老肯定不会抗旨。秦润言收敛好情绪,面容平静地接了圣旨,叩谢天恩。
秦夫人二子一女,长子迎娶常宁郡主,长女嫁给慎国公次子,一个是宗室,一个是勋贵。秦家本身又是清流出身,这下家里可是真要热闹起来了。
宣读完旨意,亦安笑着向秦润言贺喜,这是固定流程。
秦阁老也神色安宁,待亦安离去后,也只平静地吩咐道,“把常乐坊那座四进的宅院给润言做新宅,以迎娶郡主。至于宅子,另外置办就是。”秦阁老也放着现在这所宅子会被宫里收回去,亦或者后人维持不住这样的开销,所以又置办了一所稍微点的宅子,为的就是以后。
没想到自家竟然要迎一位郡主过门,那之前的计划就不作数了。临清公主之所以与夫君同住令国公府,那是因为令国公府宅邸极大,令国公长子又是世子,所以公主这才住在府里。而且临清公主也时常去自己的公主府住,并不时时刻刻都在令国公府里。
到了常宁郡主这里,总不能让郡主和润言住在一个院子里吧?倒也不是不能这样,就是脸面上实在有些
本朝也重孝道,可郡主毕竟是天家子孙,总要先君后臣,家倒要往后排了。
秦太夫人精神愈发短了,站了不到一刻钟,便觉得有些乏力。亦安宣读旨意速战速决,就是因为秦太夫人坚持要接旨,她生怕累着老人家。
秦夫人亲自扶着太婆婆往内间去休息,其余秦家人跟在秦阁老身后。待坐定后,秦太夫人才慢悠悠道,“旨意上六月是吉期,咱们家也快着些预备起来吧,免得教外人以为咱们怠慢郡主。”了这么长一串话,秦太夫人竟然面不改色,也没有大喘气。
“趁我还有些精神,家里可不能乱”着着,秦太夫人的气就弱了下去。
老人家毕竟上了岁数,生死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秦阁老听着实在伤心,忙安慰道,“娘又多心了,您还要看着咱们家五世同堂呢”秦太夫人微微摇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活了八十有四,她已经是露天纸糊的灯笼,经不起风吹雨打了
现在就盼着郡主过门前好歹撑住了,不然郡主刚嫁过来就办丧事,那就太得罪恭王府了。
这个道理秦阁老也明白,日子圣人已经定下了,就在六月,不算晚。
“也只
能如此了”
秦夫人听着一阵心慌,有一半的伤心是为太婆婆,相处这些年,秦夫人没受过一点吃亏。另一半伤心则是为女儿,虽有宫里的赐婚,可万一自家这时候守起孝来,三年后慎国公次子已经过了加冠之年,那时候焉能没有房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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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京中喜事格外多
五月,慎国公长女出嫁,与舞阳长公主独子完婚。六月,秦家迎常宁郡主过门,亦安二姐亦婵与顾铭琅成婚,八月,令国公次子迎娶亦宁过门。到十月,亦婉又要嫁到魏家去。
今年白家一口气有三个女儿要出嫁,原先白家与魏家商定次年成婚,可魏夫人心意极诚,没多少日子就登门拜访,越看亦婉越满意。
亦婉在陆氏身边两年,由陆氏亲自教养,不独当一面,至少管理家务事再没什么好的。魏家这两年也着实不好过,底下儿女都长大了,要读书的读书,要添人的添人。魏夫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就等着儿媳过门好帮衬自己。
陆氏捱不过,又有彭氏过来劝,魏夫人自然不会冷落彭氏。而彭氏又实在不在意庶女,再魏夫人也是大嫂陆氏打过包票的,亦婉又确实到了年纪,十九岁,也不了。
所以半推半就着,亦婉的婚事就定在了十月。
家里连着要嫁出去三个女儿,针线房上的人都不够用,陆氏和彭氏又花大价钱给三个姑娘置办各种器物。
朝上议储,朝下婚嫁,两不耽误了这是。
亦安也给三个姐姐置办了一份贺礼,她现在过得很是宽裕,有的是银钱花销。自家姐姐的婚事,当然要尽一份心。
五月,亦安的生辰刚过完,内阁里三位阁老差点儿没绷住。
数月以来,不少官员明里暗里问秦首辅,是否有支持恭王之意,秦阁老不胜其烦,索性就住在内阁值房里,除了内阁两位同僚外,余者一概不见。
本来没有赐婚之事前,文武百官也只是试探阁老们的心意,毕竟三位阁老,有可能就会有三个不同的派系。
“这些天,闹得愈发不像话了。”先开口的是白阁老,下半年他忙着嫁孙女,这些人还不让他消停,竟然借着祝贺之名登门,的却还是国之根本那一套话,白阁老应付不过来,索性让两个儿子去接待,自己躲在后宅落个清净。
“年初圣人便有立储之意,而我等却始终拿不出个主意来,实在有负陛下所托。”这话的是宋阁老,这半年来朝堂上确实不吵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静默。朝臣们生怕自己站错队,因此对立储之事不发一言,将担子全往内阁头上甩。
文武百官原本的主意就是请圣人自行立储,只要有人占着东宫储君的位置就行。谁承想圣人将这个难题转头抛给朝臣,非要听一下百官的意见不可。这要是蒙对了那还好,要是蒙错了,岂不是得罪新君?
所以现在百官一天三趟往内阁跑,一定要三位阁老给出个章程来,到底要推举哪一位。
秦阁老听着,也陪着叹一口气,面上神色看不分明。
宋阁老思索片刻,对秦阁老和白阁老道,“若以公心论,两位以为,谁人可堪嗣位?”若不是和这两位相识几十年,宋阁老绝不可能在这时候这种话,妄议储君,也没有和同僚的,都是自家关起门来。要么就是已经结盟,要共推储君。
若宋阁老有问鼎首辅的心思,这个话题必然会生出不少事端来。
可宋阁老接着就伸出三枚指,对两位同僚示意道。
宋阁老这是看好景王,从子嗣上讲,景王确实占优。膝下有两子,且都是景王妃所出,身份上再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白了三王水平大差不差,不论内阁还是群臣,都是以江山传承稳定为先的。若圣人立景王,好处是现成的,就算长子有个万一,还有幼子可以传位。平王膝下只有平王世子一人,毕竟单薄了些。恭王自不必提,连传位的儿子都没有。
宋阁老这是从现实考虑,立景王是危险系数最的法子。
白阁老看了看宋阁老,再看了看秦阁老,默默伸出一个指头来。
这是看好平王的意思
平王居长,若圣人在三王中难以抉择,往往长子的优势是可以预见的。再平王一向物议尚可,没传出欺压百姓的传闻来。
秦首辅一会儿看看白阁老,一会儿又看看宋阁老,在一和三之间,首辅偏偏伸出两个指头来。
平票了
白阁老和宋阁老眼眸圆睁,不是?你还真点恭王啊?!
如果秦阁老这不是在开玩笑,那就是自以为领悟了圣人的深意,以为是圣人教自己支持恭王呢。
秦阁老呵呵一笑,旋即收回指,“两位各执一词,我若不如此,岂非辜负此情此景?”气氛都到这儿了,不搞个三足鼎立都不好意思了。
宋阁老呵呵笑道,“这玩笑话可当不得。”恭王胜算最,除非圣人在三个儿子里最喜欢恭王,那么恭王才有可能成为东宫。
就眼下而言,恭王早就被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无它,恭王无子,这是他最大的缺陷。若圣人立了恭王,百年之后,恭王又该传位给谁?倘若那时候再无子嗣,朝野又是一场震动。那时候,谁又能像圣人一样稳住大局呢?
秦阁老不过戏言,想也知道,若圣人中意恭王,太子之位早就该定下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圣人这番是不得不定下储君,还是想借此会看一看朝中人心所向?
可朝臣心之所向,只有圣人啊
起恭王,宋阁老倒想起一桩事来,“恭王府近日来一直在采买药材。”这事儿在京城里不是秘密,一向不在诸王里冒头的恭王,最近却一反常态,差点儿京城药材铺子给包圆了。
人参、鹿茸、肉蔻这些药材,流水一般进了恭王府。
恭王之意昭然若揭,这是想再和恭王妃奋斗出一位殿下来。
群臣尚未表明态度,恭王自家倒是想争一争了。而恭王的底气在哪儿,那还用嘛?就在宋阁老和白阁老面前坐着。
突然,白阁老注视了一会儿宋阁老,就在宋阁老感到莫名其妙时,白阁老这才道,“宫中宋尚食,与阁老可是本家?”
宋阁老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句玩笑话,故作正经道,“同姓各宗,不甚熟。”压根儿就是不认识。天底下同一姓氏的人多了,不见得个个儿都有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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