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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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夫人一听,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她要是在这个当口儿病了,要是被传出什么对圣人不满的流言来,那才真是个天大的乐子。

    顾老夫人叹一口气,“委屈安丫头了。”虽然亦安已经被明确册立为王妃,但眼下还未出嫁,亦安又要求还和以往一样,家里人才没有改口,这是王妃和家里亲近呢。

    便是陆氏也要赞一句,亦安这样的心性,便是嫁到王府去,也能过得很好。也幸好是亦安,换了别个,陆氏也不放心。或者,没有亦安,也许这场所谓的富贵便不会落到自家来

    本来顾老夫人想着是要和两个儿媳议事,眼下事也不必议了,先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了再。

    陆氏给亦安使了使眼色,亦安便知道,“祖母、母亲、叔母,亦安先去西院瞧瞧六妹妹。”顺带着也把青葙带走了。不然这丫鬟留在明德堂,还不定要怎么难受呢。

    亦安方才出了明德堂,顾老夫人便冷了脸色,“把家庙收拾出来,让杜氏在里面为六姑娘诵经,等什么时候谨丫头好利索了,再让她什么时候出来。”至于亦谨到底怎么样才算好,那就很难了。

    彭氏连忙应声,幸好婆婆没提让三爷回来的话。

    今年是圣人八旬整寿,又赶上乡试,还有外藩前来观礼。

    内阁和礼部,还有理藩院等几个衙门,一早就忙起来了。

    白阁老和白成文父子更是早起晚睡,连睡个囫囵觉都是奢侈。

    父子一人一个是想把圣人的八旬庆典办好,既要与民同乐,又不对百姓造成负担。白成文想的则是今年乡试需格外慎重,圣人圣寿之年选出来的人才,得比往年更堪用些。

    顺道一提,陆太傅的孙子,也就是陆掌院的次子,今年也要下场。

    圣人知道陆临江的儿子醉心诗文,对仕途并不上心。赴试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学,倒是和当年的陆太傅本人有些相似。

    故而圣人特旨,让其留京应试,不必往外省去。若真有才学,也算是一段君臣逸闻。

    今年京城的外藩使臣格外多,主管理藩院的端王年纪又大了,因此不得不派人去请景王,指望有他相帮,好把事情办下去。

    不想景王推脱自己还在养病,是让景王世子替自己走一趟。把个端王气得够呛,转头找了鸿胪寺的官员。

    这块肥肉景王既然不肯吃,那自然有愿意吃的。人家吃了还干活呢!

    端王本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世子后面能不能继续把持理藩院还是个未知数,这才想给景王卖个好儿。没准儿圣人也是这个打算,到时候太子继位,恭王管着内务府,景王管着理藩院,宗人府还握在圣人里。

    所以端王是打算“知难而退”,表现得顺从些。免得日后太子登基,被亲兄弟一哭诉,新皇就要拿自家开刀给兄弟出气。

    可谁也没想到景王竟然这样傲慢,他一个堂堂亲王这样好声好气,景王非但不领情,还用世子来敷

    衍自己。

    世子再怎么是圣人的孙子,聟?彎??譳??葶?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以后可还是亲王。要他一个年过六旬的亲王,给一个一十出头的郡王陪心?且等着吧!

    端王这时候又想起自家是永世不降,与国同休的铁券亲王来。

    这个插曲并不怎么起眼,景王的身影在朝上愈发淡了。

    亦安到了亦谨的院子,发现尚算井井有条,心下舒了口气。

    等青葙回来的青栀等来了亦安,满院子丫鬟都来拜见。

    亦安抬止住,问青栀,“你们姑娘怎么样?可好些了?”还是更严重了

    青栀脸色愈发白了,“姑娘好像发起烧来,已经开始胡话了”亦安面色一凛,就要进到内室去。

    青葙和青栀死命拦住,“娘娘贵体,可万不能进去啊!”要是王妃染上病气,这院子里的丫鬟们,算是都没活路了。

    亦安叹口气,她当然明白青葙她们想的是什么,于是便到偏厅坐下,等着齐太医一会儿过来,毕竟“口供”是要对的。亦安很信任齐太医,这位是专给那位殿下调理身体的,人品医术都没得。

    一直到午时刚过,齐太医才匆匆赶来,还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童子。

    “下官听娘娘微染恙?”管事先领着齐太医去见了顾老夫人,简单寒暄后才过来的。眼下见了亦安,齐太医面上神色古怪,这位看起来,可是一点儿也不像“微感恙”的模样。

    亦安先让人带童子去偏厅休息,这才对齐太医道,“家妹染病,我心中焦急,这才让人请了太医过府,万望恕罪。”亦安对齐太医很是礼遇。

    齐太医心中明了,他一向是勋贵高门座上客,也见多了那些阴私故事。可齐太医不由在心中奇道,白家向来都是家风清正,怎么姑娘家病了请医生相看,还要这般遮掩?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家妹就在内间,还请太医入内诊治,内情稍后我自会向太医道明。”亦安请齐太医先为亦谨看诊。

    于是齐太医连坐也未坐,便先去内室。

    本朝男女大防并不严苛,尤其是这种事关性命的大事,看得更开些。

    绿澜也早带着亦安让她去取的东西回来,就立在亦安身边。

    齐太医进去了足有半个时辰,这才提着药箱出来。

    望着亦安关切的神色,齐太医笑着安抚道,“令妹只是气郁于心,以至于虚火入体,却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吃两贴药,发散出来就好了。”亦安知道齐太医这是往轻了。毕竟比起亦谨,齐太医明显更关心亦安的身体状况。

    亦安请齐太医到一旁落座,齐太医顺开起方子来,“只是若想好全,令妹便不能再多忧多思,不然旧病未去,新病又生,若是缠绵起来,便会生成大病。”直白点,亦谨还是要自己心里开解了,这病才能好。

    齐太医得中肯,也并没有在老相识面前卖弄医术,亦安很感激齐太医。

    可有些话也不得不,“承蒙太医襄

    助,然而家妹病气所致,常言不能道之。还望太医念在老相识的情分上,莫要将此事与旁人,我自有厚报。”着,亦安便让绿澜把早已准备好匣子交给齐太医。

    里面除了早就预备好对她诊金外,还放着两块流光溢彩的宝墨,一推开匣子,顿时流出一阵馨香。

    亦安素知齐太医喜好,因此这番也算是对症下药,投其所好了。

    齐太医也深知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况且他本来也没打算将这些事宣扬出去。他只是太医,不是白阁老的政敌。

    亦安又问道,“不知我能否入内探视。”

    齐太医想了想,便道,“这病虽不会染给旁人,娘娘千金贵体,还是善自珍重的好。”齐太医没有把话死,这就很有太医的风格。

    “多谢太医告知。”亦安又让绿澜带着齐太医到偏厅歇息,她径直进去内室。

    齐太医心中便是一叹,这位便是这样的性子,只要知道没有染上的风险,什么都要看一看的。齐太医不是不能假话,只是在王妃面前,没有这个必要。两人是老相识,对对方的性子尚且算是了解。

    绿澜面上分明是不赞同的神色,却还是没拦着自家姑娘。

    齐太医给亦谨施了金针,眼下亦谨已经清醒过来,只是人还有些虚弱。看见亦安,亦谨忙道,“五姐姐,姨娘她”齐太医身上的服饰很好认,什么样的人家才能请得起这样的医生?齐太医的身份不言自明。

    所以亦谨一下就明白,姨娘这一回是要吃挂落了。

    亦安叹了口气,对她道,“祖母禁了杜姨娘的足,妹妹什么时候好起来,便什么时候让姨娘出来。”这是亦安美化后的法,毕竟亦谨这病就是为气而生,再不能听些流言蜚语,徒添病气。

    亦谨便默默淌下泪来。

    亦安却好似没看见一般,对亦谨道,“妹妹不为旁人,便是为自己,也该快好起来才是。杜姨娘糊涂,她不该对妹妹那些话。亦柔自有三叔母操心,再不济还有老太太。杜姨娘这样,可见是没把妹妹当女儿看。”其实亦安这话也有错处,亦谨名义上的母亲可是彭氏。

    亦谨想反驳,却不知道该什么。

    “妹妹静心养病,我便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完这些,亦安便起身离开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若是亦谨一直沉溺在这些情绪里,亦安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她的命。就像齐太医所言,还得亦谨自己看开才行。别人再替亦谨担心,也改不了这个事实。身子是亦谨的,旁人替不了。

    另一边,顾老夫人也在彭氏,“平日里也该对姑娘们上些心才是。若是杜氏带坏了谨丫头,我看你要找谁理去。”彭氏才不会为这个和谁理,不过在婆婆面前,彭氏还是很积极得承认了错误。

    “儿媳晓得了,必会改的。”这也是彭氏惯常应对婆婆的法。

    老太太这一回却没打算轻拿轻放,“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亦谨这样的心性嫁去陈家。不出三月,连亦婵也要被外人道了,便是尚德,难道娶了妻就一定能安稳?还有合离呢!”

    亦婵、尚德就是彭氏的命根子,听婆婆这样,彭氏不得不发誓道,一定会好好给亦柔相看人家。

    顾老夫人面色这才和缓了。

    而在此之前,太极宫中。

    群臣望着圣人,心里还在想,圣人方才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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