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以后陪朕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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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慕远一直在旁边,一声未发,直到江若离把所有话都完,他才冲武安帝施了一礼。

    “当初臣帝就跟皇上做保,绝不会让这对母子生事,这话日后依然奏效,不会因为侧妃的身份有任何改变。”

    江若离内心波涛汹涌。

    这件事从一开始武安帝就是默许的,难怪楚慕远一直胸有成竹的模样,敢情是因为有恃无恐。

    真是人得志。

    骗的自己团团转。

    武安帝何等善于察言观色,见状就知道江若离此时应该是气到了极点。

    这前夫妇二人关系越不好,他心情就越好。

    思及至此,这位九五至尊笑了笑,接着便又道。

    “阿离今日来的正是时候,朕这几日觉得夜不能寐,刚好你来了,顺便请个平安脉吧。”

    原本能给皇上把脉是天大的恩赐,可江若离却并不这么想。

    宫里每位太医定时给主子请平安脉都是有记录的。

    自己若是贸然横插一杠子,就有抢人活计之嫌。

    江若离不卑不亢点点头,轻笑道。

    “臣女会的那点脉象更适合闺阁之中,况且太医院的院判若是知道我抢活儿,背后可是要戳我脊梁骨的。”

    这语气半是陈述半是撒娇,让武安帝心下愈发雀跃起来。

    “无妨,朕让你看,你就大大方方地看看。再又不是以你的结论为依据,不过是朕听惯了他们的奉承套话,想听两句实话罢了。”

    这话微妙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这些日子江若离在太后面前自认为已经出了足够多的风头。

    虽然不需要武安帝来锦上添花,但若是让天子多了解了解她的医术,倒也不是件坏事。

    刚好此时此刻她也懒得给楚慕远好脸色看,于是自顾自地给武安帝行了个礼。

    “如果皇上不嫌弃,臣女就来试试。”

    武安帝轻笑一声,意味深长扫了一眼楚慕远。

    “怎么会嫌弃呢?阿离现在可是母后眼中的宝,旁人想借用可不容易呢。”

    江若离愈发对风度翩翩又聪明通达的皇帝增加了几分好感,当下点头。

    “既然皇上非要给臣女这个出风头的会,我就不客气了。”

    她不慌不忙地让内监打水洗,用毛巾心翼翼擦干,又涂了些油脂。

    确保不会让皇帝直接接触感到任何不舒服之后,这才用纤指搭上了他的脉。

    医者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但二人肌肤接触的那一刻,旁边的楚慕远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快。

    他踱步上前,没话找话。

    “不要搭块帕子之类的吗?”

    江若离连眼皮子都没掀。

    “你看还是我看?”

    武安帝只觉搭在腕上那只的指尖微凉,于是吩咐左右。

    “去给阿离包个炉过来。”

    一面一面冲江若离笑笑。

    “怎么?医人者不能自医?不是擅长女科吗?自己这身子骨都没什么服力。”

    江若离全神贯注在底下的脉上,嘴上心不在焉。

    “我那是月子没坐好落下的毛病,跟医术高低没什么关系。”

    武安帝似乎很愿意跟她聊家常,于是瞥了眼楚慕远,意味深长又道。

    “是生楚辞的时候落下的?还是生团宝的时候落下的?”

    江若离一边换了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回应。

    “自然是怀楚辞的时候。生团宝那会儿我月子做的很好,之前的一些病根也给养得七七八八,现在已经是比较理想的状况了。”

    这话犹如在楚慕远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生楚辞的时候是在他身边,而生团宝的时候不言而喻,是在那白脸身边。

    可往事不可追,悔之晚矣。

    就见江若离松开指。

    “皇上近来是不是忧思过虑?摸着这脉相略有些浮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若离收回指,落落大方地盯着武安帝。

    武安帝略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这几日他光惦记着肃王府的事情进展,自然是有些忧思过度。

    眼下被人家正主儿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讪讪地咳嗽了几声,含糊其辞道。

    “是有些国事让人劳心劳力,因为番邦使团要来朝贡,烦心得很。”

    江若离微微颔首,那使团虽然碍于大国风范不得不臣服,但骨子里还是蠢蠢欲动。

    所以每次朝贡都要搞出点不大不的事由,偏生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真真儿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武安帝被她突如其来的俏皮话儿逗乐了。

    “你一个闺阁出身的姑娘,还知道这个?”

    江若离耸了耸肩。

    “臣女又不是一开始就长在闺阁里的,自然跟都城那些贵女不大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武安帝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道。

    插不上话的楚慕远见二人越越投,聊得兴起之际,压根忘了旁边还有他这号人物。

    于是清清嗓子。

    “皇上的身子要紧,还是先开药吧?”

    武安帝有些不悦被打断,正待什么,就听江若离道。

    “臣女只是摸着脉有些浮,不是什么大毛病。若是愿意开两剂药吃着保养保养,我就写个方子。若是不爱吃,就注意休息便好。”

    武安帝愈发觉得有意思。

    “你这看病的法儿倒是新鲜,这药也是想吃就吃,不想吃就能不吃的?”

    江若离骄傲地挑挑下巴。

    “寻常大夫有寻常大夫的治法儿,我自然有我的。皇上底子好,平时吃些药膳调理调理也就是了,没得吃那些劳什子的苦药。”

    武安帝伸吩咐人过来看赏。

    江若离倒有些不好意思。

    “无功不受禄,我这什么都还没干,怎么好意思接赏?”

    武安帝摆摆。

    “就冲这份儿直言不讳,也当赏!”着又叫人传太医院专司女科的御医来,“让人给你瞧瞧,这日子还穿夹袄,定是体虚才畏寒。”

    楚慕远心里敏锐地不舒服起来。

    皇兄素来不是个爱操心的性子,更何况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最微妙的是,对象还是他昔日的王妃,甚至当着自己的面,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

    女科多少属于有些私密的范畴了,不该是他这个身份该关心的事情吧?

    江若离显然也觉得被皇帝亲自操心女科方面的事不大对劲,于是不动声色笑笑。

    “同行是冤家,皇上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回去之后臣女自己吃些药就行了。”

    武安帝像是抓住了她的话柄似的,得意笑笑。

    “不是病不严重,就不必吃那些劳什子的苦药吗?”他凝神略一沉思,“不如这样吧,你跟朕一起吃药膳,让御膳房做两份就是了。”

    这是什么待遇?跟皇帝同饮同食?

    便是皇后在世也未必有这份荣宠吧?

    一时间,别楚慕远,连江若离也有些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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