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谣言
陆甜甜靠在床上, 出神的望着窗外,天色有些阴沉, 起了一些凉风, 夏季终于是过去了。她拢了拢肩上的披肩,桌上的餐点纹丝未动。
距离被掳已经过去两日, 头很疼,她记得华钦来救她, 然后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隐约好像看见景逸, 却完全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对他做过什么过什么,她一点都记不得。这让她害怕, 她不会了什么不该的吧。
可是她头疼的很,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算了, 慢慢来吧, 明日再看。
她下床,走到桌边,正算填填肚子, 房门被轻扣两下,翠竹走进来。
翠竹一脸绯红,眼神亮晶晶的。“姐,皇上长得怎样?”
陆甜甜口口的喝粥, 疑惑的看着她, 这丫头怎么突然提皇上。
翠竹过来给她夹菜,“奴婢听,皇上为了找姐, 全城戒严,那天晚上整个京师都被封了。皇上亲自带姐回来的。”
陆甜甜闻言倒吸一口气,一粒米被吸进气管,呛得她面色血红,咳得撕心裂肺。
“姐慢点。”翠竹过来给她轻缓的顺气。
“咳咳。你瞎什么。”她咳的眼泪都出来了,缓过气来惊声。
翠竹委屈,“可是确实是皇上带姐回来的,可惜奴婢那天没有看到。“
陆甜甜的脸刷得一白,他想做什么。
……
御史台,陆思才走进办公区,就有几个同僚过来奉承他。
“陆大人,您坐这。这些杂活怎么能您做。我来。”
“是呀,陆大人以后高升,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人。”其他的监察御史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陆思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前两天皇上为了甜甜出动两军封城找人,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听闻皇上还和太后娘娘大闹了一番,皇上此举太过,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家甜甜许了人的呀,还是高门贵卿。明面上的奉承他的,背后里不知道的多难听。
怕的就是两边讨不了好,他神色忧虑。
这时一个书薄过来叫他,“陆大人,林大人有请。”
掌史林大人正在批阅公文,见他进来了,微笑着停下手里的事情。“子然,坐。”
“谢大人。”
见陆思坐下,林大人拿出一封文涵,“上面下来的调令,殿中侍御史,好好干。”
陆思起身接过,他却只觉得烫手,这才多久,他就从九品监察升到六品殿中侍,是攀附裙带爬上来的官,也没错。
“不要有心理压力,本官是非常认可你的能力的。”林大人拍拍他的肩让他下去。
再宫内,这几日刘辰批阅奏章时会不自觉的勾唇微笑,墨玉般的眸中像落满了漫天星河。
“景逸,你是甜甜的景逸。”她软糯的撒娇声仿若还在眼前。刘辰扶额,神色迷醉,完了。
他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皇上,皇上。”李顺满含笑意的轻声叫道,皇上这两天的心情很好。
“什么事?”刘辰慵懒沙哑的声音。
“沈老大人来了。”
刘辰正色的坐起来,“宣。”
沈老大人面色微沉的进来,“老臣参见皇上。”他郑重的跪下去。
“爱卿快起,不必多礼。”
沈从生沉默着,跪地不起。
刘辰凤眸微眯,道:“沈老这是?”
“皇上,老臣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我们沈家全族誓死守护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这些的面上,放我儿一条生路。”沈从生五体投地,哭嚎道。
刘辰双眉紧皱,“朕何时要嘉澜的命了?”
“皇上,那个陆甜甜对儿来就是他的命,还请皇上放手啊。”
大殿静谧了一瞬,刘辰薄唇微抿,眸色一沉:“沈老这是在逼朕?”
“皇上啊,我们沈家舍一区区未过门的女子又如何,但是皇上您得顾及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的流言呀。”沈从生老泪纵横。
“沾上夺取臣妻的污点,皇上以后还如何稳柞朝纲!”沈从生大声的。
“放肆!”刘辰怒极,一个奏章掷下,擦着沈从生绯色的官袍落地。
刘辰的胸膛剧烈起伏,殿内气氛凝滞,“朕会给嘉澜再指一门婚事,沈老不必……”话音未落。
“姜太傅、林大人到。”李顺忙宣道。殿内都吵翻天了,他抹了抹额头的汗,还好姜太傅、林大人来的及时。
刘辰神色阴沉:“宣。”
“参见皇上。”两人步快速进来。
“怎么,你们也是来劝朕的,各位的消息真是灵通呢,朕这还没怎么着,要是怎么着了,是不是都得长跪宣武门不起。”刘辰双手撑在紫金雕花案桌上,墨玉般的眸子里波涛翻滚。
姜太傅看这情形,撸了撸胡须:“皇上,还请三思,现在这已经不是一个女子的事情了,微臣认为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推驶。”
林大人:“是的,前两日发生的事情,现在市井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这明显的有人策划。”
刘辰其实知道这是个很明显的明局,不过他想顺而推之接陆甜甜进宫,现在看来还是操之过急。
价值千金的醉红颜可不是常见。他抓到的那个太监那么快就招供了具体的位置,他找到她花费的时间非常短。
还有,太后。他去质问她的时候,太后的神色微愣,似乎并不知情,最后却把事情拦在身上。
再就是他出动两军找人,这寻人一事是着抓捕逃犯的名义进行的,而且他送她回家知道的人也不多,这消息传的太快太详细了。
他怒气稍歇,“宣程庭。”
程庭进来的很快,“江陵王现在在哪?”他问。
江陵王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刘辰登基时,他念在太后的抚育之恩上,留他一命,命令一辈子无召不得踏入京师半步。
“启禀皇上,微臣正要来禀报皇上,江陵那边才传来消息,江陵王已经因病十来天未出房门半步。”
刘辰闻言眼底的风暴渐渐聚拢,看来朕还是对那对母子太过仁慈。
沈从生和姜岳离一直都在观察皇上的神色,见此,稍稍松了口气,姜岳离瞪了他一眼,这老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沈从生回视,老夫知道你会来的。
刘辰神色淡淡,对上林大人道:“拟旨,招江陵王回京。”
他转头对上沈老大人,“沈大人,户部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户部尚书宋辉是王太师的门生,来往甚密。把持着朝廷的钱袋子,让刘辰如鲠在喉,却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
“皇上,差不多了。就差新晋女官陆隶书那了。”他指的是陆甜甜,女官入品都是七品隶书,半年后按照考核分配各处,不过少有通过考核的,从女官做到实权官员的整个盛乾史上几乎没有。
“左令尹那呢?”刘辰问姜太傅。
姜太傅脸色微沉:“皇上,没有抓到人,不过就目前的证据,也够那老匹夫喝一壶,应该可以换不少血。”
“好,很好。”刘辰脸色中透着森冷寒意。
“顾将军到哪了?”他敲击着桌面,神色沉沉,问程庭。
“顾将军快入关了,最近几天应该会回朝。”
“恩,朕特许他带一万兵马入京,其他的在京师外扎营。”
“是。”
开完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姜太傅几人出门,林大人声问:“皇上这是准备对那边动手了吗?”
沈老大人闻言嗤笑:“林大人这是明知故问。”
林大人恼怒,“老夫确认一下不行吗?您老还是管管自己家事吧,还不怕死的敢撸皇上的虎须。”
“哼,本官心中自由定数,还轮不到您操心。”沈从生轻哼一声就走了,徒留姜太傅和林大人。
姜太傅微笑:“那老子心里清楚的很,要不然怎会急急忙忙过来逼迫皇上。短时间内皇上是不会对陆隶书下手的,等沈公子回京完婚,皇上心中就算有疙瘩也不会如何。”
“那也是,哎,红颜祸水呀。”林大人摇摇头。
姜太傅闻言微愣,那个陆甜甜怎么呢,容颜确实过盛,人还有几分本事。关键是没有强硬的母族,就算是入宫他也赞成,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对沈老大人。
陆甜甜可不知道姜太傅对她的评价颇高,要知道前世,他可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等人都走完了,刘辰换了一身便装,来到宫外的一处民居里,他走进一间很普通的书房,书房里有一件密室,穿过暗暗的长廊,这里关了不少人。昨日又添一位,还是一位女子。
牢房很暗很,空气中充斥着霉味和臭味,一张破旧的木床上,上面堆放着被褥和稻草,一个娇的身子蜷缩在里面。
王婧月蜷缩在角落流泪,身上的衣物破脏不堪,她向来心高气傲娇生惯养,何时吃过这种苦。昨日入睡后,今天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这件囚牢里,她喊叫的喉咙嘶哑都没有人理她。
前面传来一阵铁门开锁的声音,脚步声越走越近,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是婧月呀,怎么让婧月住在这里。”
王婧月抬头,她惊喜的奔过来,“皇上姐夫,救我。”
刘辰闻言轻笑,昏暗的灯光下脸色显得有几分诡异,“就是皇上姐夫请你来做客的呀。”
王婧月脸上血色褪尽,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为什么?婧月做错什么了?”
刘辰蹲下身子,凑近她,“醉红颜知道吗?”
王婧月眼睛圆睁,姐姐得手了,她拉着刘辰的衣摆急忙的:“那不关婧月的事情,是姐姐给皇上下的药。”
“皇上找姐姐去,不关婧月的事情呀。”
“呵,真是姐妹情深。”刘辰伸手捏过她的下巴,“王太师真是教了两个好女儿。”
原来还有皇后的好戏在里面,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他丢下王婧月就要出去。
“皇上姐夫,放婧月出去,您抓错人了。”
刘辰回头嘴角轻扬,“那怎么办呢,朕把你这样送回去王太师会心疼的。就委屈婧月先在这呆几日,朕会叫人好好招待你。”
刘辰走后,来了两个黑衣人,手起刀落划破了王婧月的脸,王婧月惨叫出声:“啊!我的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