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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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红的烛光下, 本该是洞房花烛的沈府房间,此刻却肃然静谧。沈清看着被绑在地上的那个陌生女子沉默不语, 房中还跪了四五个黑衣人。

    “公子, 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甲一带头跪地请罪。从他手里丢了少夫人, 万死难辞其咎。

    “起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她。”沈清清绝的容颜显出几分冷意。

    “是皇上的人?”他问甲一。

    甲一回道:“不是, 皇上的人属下过很多次交道。这次来的一批人训练有素, 相互之间配合默契,使用的招式都是很常见的招式。属下也猜测不出来历。”

    “欲盖弥彰罢了。”沈清道。

    “……那?属下要走一趟内宫吗?”甲一问。

    沈清看着烧了一半的红烛, 滴落的蜡水在案台上凝固, 像血泪。软塌上还铺满了桂圆莲子, 他捻起一颗莲子放入口中, 苦涩地直入心尖。

    潋滟的眼眸微闭,他缓缓道:“备马车入宫,我要亲自走一趟。”

    宽大的宫殿里, 轻软的纱帘层层下垂,内殿被遮掩在这层幔之后。

    雕花的宫壁上点着壁灯,宫殿角落里插着大捧蔷薇,花瓣上还有些许露珠, 连空气中都闻得到蔷薇的花香。

    这里是盛乾的地宫, 从刘辰寝宫的暗道里可以直接进入。明明是暗沉的地宫,却被他收拾得温暖明亮,连地上都铺满了花纹繁复的地毯。这是由附属国进贡的珍品, 簪缨世家最受宠的姐得之一块都像宝贝一样的收起,在这里却大片大片的铺在地上。宫殿摆设奢华到近乎奢侈,盛乾皇宫里的珍品估计都集中在此处了。

    层幔遮掩下是一张紫檀雕花大床,一身红嫁衣的陆甜甜此时正躺在床中央。年轻的帝王跟个瘾君子一样挑起她的墨发轻嗅。

    他看着沉睡中她眸色暗沉,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宠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最乖的,他的手指微颤,一层层轻软的红锦缎滑落,瓷白带粉的肌/肤在烛光下如无暇白玉,她若盛开的鲜花一样一寸寸展露在他眼前。

    宫灯在静静燃烧,蔷薇花香都掩盖不住一室情|香。

    暗夜两销|魂……

    陆甜甜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是景逸隐忍得带着汗珠的坚毅下巴。她昏昏沉沉的恍若隔世,分不清前世今生。

    刘辰见她醒了凤眸里闪过一丝慌张,他眸色微暗,突然轻轻地问,“我是谁?”

    “景逸,好热。”陆甜甜撒娇的推开他,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她眉头微皱。

    刘辰黑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她的反应太过自然,仿佛他们这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疼吗?”刘辰轻啄她的嘴角,疼惜的问。

    陆甜甜脑子晕乎乎的,疼?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全身像是被碾过一样,她腾得红了脸,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前世每次后,她就会全身酸痛,他根本就话不算数!就是一头野蛮的兽,哪有半点平日里冷心冷情的样子。

    “疼……你了不会再让我这样疼的。”她眼眸水漾迷蒙,明显的还未清醒。娇软的美人撒娇,纤弱的手臂还虚揽在他的肩头。

    ……宫殿静谧了一瞬

    他的声音淡淡地,浓郁湿热的龙涎香萦绕着她,“谁还让你这样疼过?嗯?”白皙的肩头都被他捏出了指痕。她方才明显熟悉的迎合让他疯狂的同时,心里也像在被火焰炙烤,究竟是谁先一步沾染了她。

    “疼。”陆甜甜嗓音带着哭腔。好疼!比跳凤翎台还疼,嗯?她什么时候跳过凤翎台的,她脑子里现在跟一片浆糊一样。

    刘辰黑眸里仿佛跳动着一抹火焰,谁还这样对过她?!

    沈嘉澜?还是顾擎轩?他脑中掠过这两个人影。

    “是沈嘉澜?”他着戾气翻涌,字字血腥。

    沈大人?沈大人不是在宫外吗?干他什么事情。

    “是景逸,大坏蛋。”陆甜甜眼眸氤氲,残留的酥麻感随着心跳的节奏传导到四肢百骸,声音都沙哑的不成样子。

    “满口谎言的东西。”刘辰眸色微暗,手紧握她的腰肢,隐忍不发。

    “,谁还这样对过你?”他的目光在紧紧地盯着她,几乎要将嚼碎吞入腹中。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陆甜甜一声痛呼,美眸瞪他,怎么又……纤白的手指拽紧他的青丝。

    “,还有谁。”他俊美的容颜微仰起来,与她相隔不过寸许,鼻息相融,间或逼问。

    “呜……没有了,只有景逸,你欺负我。”她尖声叫道,腿踹他,却使不上力,挣扎叫嚣都像是撒娇一样。

    暗夜|疯狂,刘辰彻底失去理智。

    门外,总管大太监李顺,在外急得团团转。我的皇上哟,人家沈大人都找上门来了。

    他听着屋里的动静,肥厚的脸庞浮现暗红。等声音渐歇时,他敲响了门,“皇上?万岁爷?”

    “何事?”刘辰慵懒的声音响起,像饿了很久终于吃饱的雄狮。寝殿里陆甜甜已经晕了过去,几缕濡湿的墨发贴在脸颊上,浑身透着可怜劲。若疾风骤雨后的海棠,暗香浮动,枝叶怜惜,艳丽中沁着几分哀美。

    “沈大人求见。”李顺。

    当他以为万岁爷不会接见沈清时,殿门被拉开。

    刘辰一身玄色暗纹龙袍,薄唇微勾,眸色深沉,“来的正好。”语调慵懒闲适,似乎漫不经心,一身冷然的气势却渐起,李顺了个冷颤,明明都吃到嘴了,为何……还像翻了醋坛子一样酸?!

    他歪着头偷瞄一眼,被皇上冰冷的视线刺得收回目光。跑着跟上皇上的步伐。

    夜已经很深了,偏殿内点着宫灯,宫女和内监着哈欠守在门外,这么晚了沈大人居然还会来求见皇上,而且今日还是沈大人的新婚之日,不知道有什么大事。

    殿门开了一角,从这里看去,晕黄的宫灯下,沈清颀长清绝的背影对月而立,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刘辰却觉得分外刺眼,他嗤笑一声,原来清冷如他也会在婚前做出逾矩之事,他一直把陆甜甜看做自己的所有物,如今发现珍宝先一步被人染指。心中的那把火烧得他险些失去理智。

    刘辰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被□□的很好,与他万般契合。他对她的渴望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亲密而结束,反而变得更加深刻而迫切。

    她在沈清的怀中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娇软惑人,勾魂摄魄?!

    “爱卿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刘辰的语气很轻很淡,月色下,俊美的容颜越发显得冰冷。

    沈清目光迥然,直视着他,“皇上难道不知道微臣为何那么晚来?”

    他的嗓音依旧是清润的,但是气势却全然变了。“微臣来接自己的妻子,还请皇上归还。”

    刘辰屏退左右,墨玉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爱卿今夜洞房花烛夜,却来找朕要妻子?”

    “微臣从少年时就跟随皇上,虽是君臣,却有手足之情,皇上就是这样回报微臣的?”沈清静淡道。

    “朕从来都把你当兄弟。”刘辰看着他道。

    “皇上就是这样对自家兄弟的?新婚当夜掳走兄长妻子?”沈清面色微沉。

    “兄长妻子?”刘辰眸色凌厉,“朕可是记得去年花灯节后,曾今派人去找过甜甜,却被一批人暗中阻拦,等朕回宫后,她就成你的未婚妻了。”

    “那是你的人吧?起来,嘉澜究竟是何时见过她?”

    “微臣何时见过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已经是微臣的妻子了。”沈清神色微动,面色不显,内心却苦涩不已。是呀,他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质问皇上要人,本来他就是一个偷窃她的窃贼而已。

    可是他放不了手,也不想放手。他可以辅佐他成就千秋大业,却不能把她让给他。

    “呵,妻子?如今她已与朕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朕欠你的吧,甜甜你就不要想了。”

    刘辰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在沈清耳边炸响,他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你!昏君!”清隽温雅,俊逸若仙的沈清生平第一次失了风度,此时他的心中没了君臣,也没了兄弟之情。一拳就朝刘辰的脸去。

    刘辰狠狠地挨了这一拳,他心中的怒火被瞬间勾起。

    “朕是昏君,可是别的你好像很高尚一样,外人眼中清风明月一般的沈公子,原来也是一个会在婚前侵犯未婚妻的人。你我二人又有什么差别。”

    刘辰的嘴边一丝血迹,他俊美的面色冷得跟块冰一样,声音深沉,侵犯二字的咬牙切齿。

    “我侵犯她?”沈清拉着刘辰的衣襟,潋滟的眸子微闪。

    “怎么?敢做不敢认。”刘辰冷笑出声,推开沈清拉着他衣襟的手。

    “是又如何,微臣与甜甜两情相悦琴瑟和鸣,情之所起而有些事水到渠成,皇上这是什么?使手段得到她的人。”沈清道,潋滟的眸色冷凝。

    刘辰挑眉,“朕再怎么使手段也比不上嘉澜你在离州翻云覆雨,玩弄权势,瞒着朕尽揽王家二十万军权。”

    他沉声道:“嘉澜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朕也不想追究,朕给你权势和荣宠,但是甜甜朕不会让给你。”

    “皇上如此欺人太甚,就不怕臣起兵谋反?”沈清看着他轻轻道。

    二人对立而站,分毫不让。

    李顺在门外听的心惊胆战,他是一路看着皇上和沈大人走过来的,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闹的兄弟反目,不得不女人是祸水呀,特别是美得让他这个阉人都心颤的女人。

    这时外面传来了抓刺客的叫声,静谧的皇宫内苑像被煮沸的滚水一样沸腾起来。

    沈清怎么可能真的单枪匹马过来要人,他只是拖延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