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何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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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太真实的梦境。

    梦境里嘉澜唇边的血迹,景逸瘦骨嶙峋的身体, 阴沉偏执的气质, 都在提醒着她,他们过的不好。

    “不不, 梦都是反的。”

    五年了,她地府一日游, 回首人间已过五载。

    陆甜甜不断想要服自己, 可是心里还是非常不安。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就看一眼。而景逸就在对面二十里外的郴县里。

    她心里的渴望怎么也藏不住, 如何才能再看他一眼。

    ……

    盛乾郴县一幢简单的四合院里, 重兵把守此处, 以此点为径,成叠驻扎着盛乾的军队。

    至从两个月前离州突然失守后,占据地利的郴县就成了盛乾北方的最后关口。为此刘辰御驾亲征亲自挂帅驻守郴县, 不过两军相交以来谁都没有讨得好。战线成僵持的状态。

    按理,北辰君主华钦才刚一统北方十八部族,现在更多的应该在稳定国内上,却在临近寒冬时北上伐南。

    这着实让盛乾的一干老臣费解。

    有大臣猜想, 北辰君主的此番行径不像入侵, 更多的像是泄愤。谁都知道如今的北辰君主当初可是沈相国夫人府中的一低贱奴。怎知他不会记恨盛乾。

    军帐里,刘辰坐在上面心不在焉的听着底下将领七嘴八舌的讨论。

    他绷直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但是难得的有点神游太虚。

    英俊的脸越发冷峻,长年积劳虽然还不到成疾的地步,不过身体过分消瘦,气质阴沉,底下的多数将领都有点怵他。

    昨日梦见她了,五年了,时隔五年她终于又入了他的梦。刘辰心里想的,脑里转的始终都是那个娇软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就因为当初那个荒诞的梦境。一个梦境支撑了他五年,刘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没想到却像中了毒一样的,在那一天后丢失了心魂。

    皇上的脸色不好,底下的将领们心里也鼓,莫非皇上不满这么久战事都没有好转。

    离州被占数月,其地势易守难攻。当初北辰奇袭,城池丢的分外窝囊。如今想要拿回来可没有那么简单。

    时间久了双方都没了耐心,特别是连日来的辱骂战着实恼惹恼了一干将领。

    “可是强攻对我军不利。”

    “张副将的意思是就这样拖着?”有急性子的将领。

    “拖着又如何,我等背靠国土,资源丰厚。华钦这厮北伐而上,冬季北辰本就难过,如何支持起长久的战事。待寒冬正式来临,自会退兵。”

    “话虽如此,可怎能任由其挑衅。这不是辱没我国威吗,难道我们还怕这些蛮子不成。”

    有人恼了,暂时忘了上面的刘辰,开始争论不休。

    刘辰边上的姜太傅,撸着胡须看着刘辰,皇上今日似乎不太对。

    “不知姜太傅有何高见?”最后的皮球又踢到了这位老太傅的这里。

    姜太傅回过神,“这离州虽然易守难攻,却也并非不能奇袭,两日后将有大雾,老臣近日得知附近荒山有一罕迹道可以直通离州城,大雾之日我军派遣精兵分批潜入,里应外合之下方可解离州之围。”

    几人讨论了片刻,觉得此计可行。当然最后行不行还得靠圣上决断。

    “皇上意下如何?”

    刘辰墨玉般得眼眸却看向营帐末位端坐的一年轻将,“陆将军认为可行否?”他定定的看着他问。

    帐中的人这时都看向陆恒,起这陆将军,这几年可爬的飞快。不仅深得皇上宠信,还是沈大人的妻族嫡亲四哥,由沈大人一手提拔上来。虽然朝中羡慕嫉妒者众多,却无人敢惹。

    陆恒相比五年前的稚嫩,现在稳重了很多,听见皇上问话,道:“姜太傅的计谋当然是为之甚好,不过还可在此基础上加点把戏,而末将正好安插一人在北辰军营,可帮助行事。”

    正要起如何行事,外面兵士又送来一封战书。是战书,其实就是挑衅文书,一般这种东西是不会呈给皇上看的。如今将领都在就直接送来了军帐。

    陆恒在最外面,直接接了过来,他大致的扫了一眼,额头青筋冒起,这写文书之人真是深谙挑衅的精髓,气死人不偿命。

    他脾气可不像三哥陆思,当场就想去沙场大战几个来回,杀杀那北辰蛮子的气势。

    “呈上来朕看看。”刘辰,他语气很缓和,但是陆恒却不敢有半点迟疑。

    刘辰接过战书,粗粗量一眼,墨玉般的凤眸里顿时风起云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拽着帛书,这是……甜甜的字。

    刘辰猛的站起来,“这是北辰军营来的?”他喉头压抑的问,从喉咙里挤出的几个字,却像是野兽在无声的嘶吼。

    大约是刘辰的脸色太过骇人,陆恒等人吓了一跳,“末将该死,不该把这等东西呈给皇上。”

    姜太傅也劝慰,“还请皇上息怒,黄口儿之战,贻笑大方罢了,不得当真。”

    “朕问这出自何人之手!”刘辰的语气很轻很淡,俊美的容颜印着帐外难得的暖阳,却愈发显得冰冷。

    “这,应该是北辰的言官吧,至于是何人末将一定会去查清楚。”陆恒跪地请罪。

    刘辰深吸一口气,“你们先下去。”

    等人都走了,刘辰独坐垂首,眼睛死死的盯着雪白的帛书,这一个个的字迹,化成灰他都认得是谁的字,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好久,久到墨玉般的凤眸中都染上点点水光。

    半晌,一声沙哑的呢喃,“你终于出现了!”

    ……

    盛乾沈府。

    沈清在床上睁开眼睛,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他心口直跳,五年了,又一次的梦见了她,潋滟的眼睛微闭,一滴清泪滑落。

    窗外的寒风吹进,袍角摇曳,床上半坐的人身姿清俊若谪仙。

    传言盛乾的相国仙人之姿,身居高位却宠妻如命,相国夫人虽然身体微恙,可是好命的羡煞旁人。

    谁承想他已经把她弄丢了五年。

    吾妻,何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