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 入村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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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倒在村路旁的人,当然是蜂哨。



    这是他想出来的好故事,方丈曾教导他们,要想让别人相信你的故事,首先你自己得相信,要有代入感。



    他琢磨半宿,觉得这个身份最恰当——逃难的,灾民,还被无良强盗抢了唯一的一点东西。



    可怜人,最容易得人同情,引人共鸣,而且还是孤身一人,更容易让人相信,没有背景,不怕被泄露什么秘密。



    多好。



    被抬进村民家里,灌了碗水,蜂哨适时的清醒过来。



    “这里是”他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一位老者笑:“这里是大朝村,这是我家,年轻人,你从哪来呀?”



    蜂哨编了个常年容易受灾的地方,全国人都知道那里出灾民的那种。



    “我也是逃难出来的,本来想到边关来投奔亲戚,没成想,还遇见劫匪抢劫,把我唯一的一点财物和口粮都给抢走了,他们还要杀我,我慌不择路,这才跑到这里来。”



    “晕头转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看到有人家,就往这边跑,后来又饿又累,就晕倒了。”



    众人听了,不禁叹气,着可怜。



    老者也叹口气:“唉,这个世道,别担心,伙子,你到了我们村,就好好休息,老汉我别的没有,钱没多少,但管几天饭还是没问题。”



    众人也跟着:“是呀,这是我们村的里正。”



    蜂哨赶紧道:“原来是里正,真是失敬,老人家,多谢您,看您慈眉善目,就是好人,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不忘,等我以后找到亲戚,发达了,定会好好报答您。”



    这番话把老里正逗得哈哈大笑:“我呀,不求你报答,你平安无事,没在咱们大朝村饿倒病倒,就是我们的功德。”



    众人都点头称是。



    门帘一挑,一个娘子端着个托盘进来,里面放一碗粥,两个圆胖的包子。



    “来,快吃吧,”里正和气地对蜂哨。



    蜂哨赶紧道谢,感激不己。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里正对村民们,“都把东西准备好,明天晚上就要祭祀。”



    “好。”



    蜂哨耳朵竖起来,祭祀?祭什么祀?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事儿?



    看着面前的粥碗和菜包子,他垂下眼眸——这玩意儿能吃吗?



    不会有毒吧?



    不过,有毒他也不怕,王妃给他的药里,就有解百毒的药,他进村之前,王爷也让他吃过。



    娘子在一旁道:“你快吃呀,不是饿了吗?”



    蜂哨点点头,拿起菜包子咬一口,别,还挺好吃。



    虽然没有肉,应该是用了荤油,香喷喷,软呼呼。



    蜂哨问道:“大姐,你是里正的什么人呀?”



    娘子脸一红:“我是这家的儿媳妇,里正是我公爹。”



    蜂哨一听,既然是儿媳妇,那就不太好随意话了。



    他保持着客气与距离,问道:“你家我大哥呢?”



    “你我夫君?他过世了,”娘子,“今年年初生了场病,就走了。”



    蜂哨表情僵住:“啊,真是可惜,对不住,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娘子没话,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蜂哨一边吃东西,一边暗想,我来可不是为了在这儿和你发呆的,总得问出点什么来才行。



    可这开局就提到人家死去的丈夫,话题该怎么往回拉?



    



    蜂哨喝一口粥,强行转开话题:“我看老爷子精神不错,他多大年纪了?”



    “六十吧,”娘子,“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夫君是长子,还有个叔子,二十多岁。”



    蜂哨点点头:“真是多谢你们救了我,我刚才听老爷子,这叫什么村?”



    “大朝村。”



    “你也是本村的人吗?”



    “不是,我是八里庄的,去年春天嫁过来的。”



    蜂哨暗自思忖,还怪可怜的,去年春天嫁过来,今年春天丈夫就死了,这么年轻就得守寡。



    剩下的几十年难过呀。



    他暗自叹息着,又一想,不对,他是来打探消息的,怎么还共情上别人了?



    赶紧摆正心态。



    三两口把东西吃完,娘子收走,临出门时,又回去看他一眼。



    蜂哨对她笑笑,点点头。



    屋里没人。



    蜂哨从床上下来,快速在屋里一掠。



    布置简单,从摆设上看不出什么毛病,收拾得很干净,就是普通村户的摆设,桌上有个瓷瓶,里面插着束花,这应该是这屋里最雅致的东西了。



    蜂哨一边听着动静,一边把瓶里花拿出来,在里面摸了摸。



    没有藏东西,没有关。



    正想打开衣柜找找,门外有脚步声,他赶紧坐回床边。



    里正拿着套衣服进来,见他坐在床边,正要下地,赶紧过来拦住。



    “别急着下地,好好休息一下。”



    “不好意思,老人家,我这衣服太脏,弄脏您家的床铺。”



    “无妨无妨,这有什么,回头洗洗就行了,”里正把衣服递给他,“给,换换吧,这是我儿子的,也不是新衣服,别嫌弃。”



    蜂哨接过衣服,把以前受欺负的事儿想了一遍。



    早先他想哭的时候,只要一想以前受欺负的事,就能掉眼泪,保管灵。



    但这回想了好几回,也不怎么管用。



    他寻思大概这阵子在王府,日子过得实在太好,都把早先的事忘记了。



    这事儿闹得。



    趁里正不注意,他悄悄掐自己大腿一把。



    痛得他眼泪立时涌上来。



    “老人家”



    里正吓一跳:“这,怎么还哭了?”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蜂哨抽泣,“您不光是我的救命恩人,还给我饭吃,给我衣裳穿,简首就是我再生父母。”



    蜂哨一边,一边要跪下叩头。



    里正赶紧把他拦住,扶起:“你看这话怎么的,不必行此大礼,谁都难免有落难的时候,哪能不出相助呢?”



    里正叹口气:“比方我们,要不是有朝廷的帮助,就没有我们这个村的存在。”



    蜂哨心头一喜,立即顺势往下问:“老人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中原人,是从关外搬进来的,要没有朝廷的帮助和收留,哪有我们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