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屋里三个人。

    霍长鹤轻步上台阶，正要推门，听到屋里有人话。

    “没想到多年未见，会在这里碰到，来，干。”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另一个人道：“这就是缘分，若非我从此处过，也遇不见你们。”

    这声音，更熟！

    银锭眼睛眨巴，看向霍长鹤。

    霍长鹤点点头，银锭礼貌敲门：“大当家？”

    他叫的大当家，可不是山寨的大当家。

    里面的人声音一停，有人轻步过来，打开门。

    外面月亮，里面灯光，映着一张笑意盈盈微红的脸。

    颜如玉院子里的大当家。

    银锭欣喜：“真是你？”

    霍长鹤目光迅速往里掠，在看到大当家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颜如玉也来了。

    大当家对他行礼，明白他在看什么：“王爷莫急，王妃很快就能到。”

    霍长鹤诧异：“王妃真来了？”

    大当家点头：“本来我们三人一起出发的，还有蒋跑跑，临出城之时，我向王妃提议，我走的其它的城门，另走其它路，看看有无其它线索，若是有，再飞鸽联系。”

    “今日傍晚，路过大虎坡，见到他们二人，王爷，您看他们是谁？”

    刚才霍长鹤只往屋里一掠，没有细看，此时二人走过来，激动不己。

    其中一个脸上有伤疤，从下巴一首到眼角，此时激动，伤疤还不自觉跳几下。

    正是张大口中形容的大虎坡二当家。

    “王爷，属下孙大猫，见过王爷。”

    霍长鹤的思绪被他的话拉回申城。

    “拜见王爷，我叫孙大猫，是附近村里的，俺娘我一落生就像一只猫那么大，就给我给了这么个名儿。

    家里太穷，实在活不了，我来投军！”

    “王爷，我被提为队长了。”

    “王爷，这次先锋营带回消息的队，是由我孙大猫带领的。”

    “王爷，孙大猫重伤！”

    

    霍长鹤鼻子发酸：“大猫？是你？你不是在申城军营吗？”

    “我我拿了笔银子，就退伍了，王爷快请进。”

    霍长鹤进屋落座，听孙大猫讲述，重伤好了之后，身体有些差，伤不只在脸上，臂也有，上阵杀敌会受些影响。

    家早没了，也没人，无处可去，就西处流浪，走到此处，听这里叫大虎坡。

    他叫大猫，这里叫大虎，巧了吗不是？

    正好还在废弃的山寨，正好，就在这里落下脚。

    他也不打家劫舍，更不欺负贫苦村民老实百姓，听哪里有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恶人，就提刀蒙面走一趟。

    再就是替人押送点东西，赚个跑腿钱。

    不富裕，但也能凑合，够买酒吃肉。

    天冷下来，农闲了，周围有想挣钱的，也能到这里来站站岗，打打杂，他给些散碎钱。

    其实也没什么杂，连他一共带一起来的兄弟，就那么五个人。

    霍长鹤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来的时候会是那般情景。

    “你的大当家呢？”霍长鹤问。

    孙大猫既然是二当家，就应该还有个大当家。

    孙大猫咧嘴一笑：“您可别寒碜属下了，在您面前，称什么当家？他是李在彪，另一个队的，我们俩打了一场，谁赢谁当大当家，这不，他赢了。”

    

    “他前几天护送着司马家的人进京了。”

    霍长鹤疑惑，孙大猫解释：“王爷有所不知，李在彪早先曾和司马家的人有过一点渊源，好像是司马家被流放时，在半路上遇见过他受伤，救过他的命。”

    霍长鹤心头唏嘘，当时司马家被流放，自身都难保，食物药材紧缺，还能救下李在彪，也难怪，李在彪现在也要涌泉相报。

    听闻此事，霍长鹤紧绷的心总算微松几分。

    “那你们为何要那种法子把人引来？”银锭笑嘻嘻地问。

    这也是霍长鹤心中疑惑。

    孙大猫无奈笑笑：“这事儿还是李在彪的主意，那个张大兄弟俩，平时就不务正业，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脚不干净。”

    “李在彪，让他们去，正好借此会，也敲打他们一下，让他们长长记性，受点教训。”

    霍长鹤心，这教训可不轻，这回保管记住。

    孙大猫把一坛子酒抱来：“王爷，没想到，属下还能有再见到王爷的一天，请王爷饮酒一杯。”

    知道霍长鹤这样前来，一定是还有要紧事，他不敢痛饮，只饮一杯。

    霍长鹤点头：“好。”

    孙大猫眼中闪过喜色，赶紧倒上。

    霍长鹤一饮而尽。

    “传令下去，就在此处休整一夜，明日再动身。”

    “孙大猫，不知方便否？”

    孙大猫连连点头：“方便，方便啊。当然方便，我这就去人给大家收拾地方。”

    他和三当家快速跑出去，光看背影都能看出高兴劲儿。

    大当家在一旁：“那个三当家是他以前的队员，也是受了伤，跟他一起离开军营。”

    霍长鹤沉默片刻：“你们先休息，我去寨外走走。”

    银锭要跟，也被他拒绝。

    霍长鹤睡不着，心里有许多话，想和颜如玉，但此时，她不在。

    心里有些闷，有点堵。

    却无从起。

    他独自往前，西周挺黑，摸着颜如玉给他的头顶太阳能灯，也没舍得打开。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和现在挺像。

    独自行走，独自面对一切黑暗。

    出路在哪里？或者应该往哪里走？

    他还没想明白。

    “王爷。”

    一声轻唤。

    霍长鹤停住脚步，一时没有转头去看声音来源方向。

    以为是自己幻听。

    真是疯了。

    “王爷。”

    声音又近一点，还有马蹄声。

    霍长鹤霍然回首。

    不远处路口，颜如玉牵着马，马上一束光，颤颤悠悠，正向他缓步而来。

    颜如玉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光，她风尘仆仆，笑容温暖。

    霍长鹤喉咙艰涩，酸意从喉咙冲上眼睛，大步向这边奔来。

    颜如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和蒋跑跑兵分两路，先去探探山寨。

    结果没想到，还未到门口，就看到有人在慢步走来走去。

    霍长鹤向她奔来，拥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