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清极不知寒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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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陛下,娘娘。”国师朝南皇和皇后微微颔首。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说的就是这般清冷的人物了。一模一样的容貌,不一样的声音,沈容染狐疑地打量着这所谓的南国国师。

    “国师不必多礼。”南皇对这国师十分客气,一应态度都像对长辈一般。但沈容染看着国师这张脸,觉得当南皇的儿子也无不可,但转念想到自己家那个老妖怪,又觉得这个国师的年龄,还真说不好。

    “这便是太子妃吧。”

    “知寒见过国师。”骤然被点名,沈容染上前恭敬地对国师行礼。

    “太子妃远道而来,与我有缘,随我去揽月宫中坐坐可好?”

    “好。”

    国师朝南皇点了点头,抬脚离开,南皇不仅没有责怪国师的架子大,还颇为恭敬的目送他离开。

    国师的揽月宫建在宫中最高处,与东宫一般,可以从皇宫宫门进,也可以从它自己的宫门进。南国皇宫青砖黛瓦,而这揽月宫竟然是一座纯白宫殿,白玉为阶,白石为墙,连屋檐上挂着的宫铃都是纯白的,沈容染随着国师从宫门玉阶一步一步走上去,莫名地有一种被仙人带着入仙宫的感觉。

    走进大殿,沈容染只觉得与大殿一比,外面真的只是小意思了。大殿的地板是暖玉,盛放宫灯的架子是千年檀香木,大殿主座上镶嵌着足足十颗鲛珠。南皇的寝宫都没有这么奢华,这国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楞着干什么,过来坐。”

    这声音宛若惊雷,震的沈容染不知今夕是何夕。“师傅。”这声音,分明就是帝师的声音。就像她不知道南国有个国师一样,南国也少有人知北国有位帝师。她来这个世界时只有五岁,从五岁到十六岁,她就跟着这无良帝师学艺,还经常被罚折纸鹤。

    “嗯。”

    沈容染凑到国师身前,问:“你怎么成南国国师了?”

    国师淡淡说,那眉目之间的清冷和倨傲与陆有韵如出一辙。“本来就是。”

    沈容染装模作样地质问道:“你既是南国国师,为何要去我北国做帝师?”

    国师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气死人不偿命道:“我乐意。”

    “师傅,你既在南国有这揽月宫,又为何去北国要我父亲给你建摘星宫,这是不对的。”

    国师冷哼一声,说:“那我把揽月宫送你可好?”

    “谢谢师傅。”

    “你敢住吗?”

    “我还真不敢。”怕被南皇打死。

    “你的信我收到了,南皇寝宫之下的密室里面有个红眸的和尚?”

    “是。”

    国师问:“见到那和尚时,你父亲给你的手链发热了吗?”

    沈容染说:“并没有和他接触,但我给南皇敬茶时手链发热了。”

    国师冷哼一声,说:“果然和他有关。”

    陆有韵穿着黑色的斗篷从殿外走进,斗篷中是若火的石榴裙。“师傅。”

    “嗯。”帝师坐上大殿主座,任她们俩在殿中站着。“北皇托我给你们带了一封信。”

    国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两指夹着抛向陆有韵。

    北皇的来信很短,特别凝练,通篇只有一个意思,国师为她们母亲故交,可以全然信任。

    “师傅,母亲去了哪里?”沈容染抬头看着国师问道。这个问题,她五岁那年问过很多次,后来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国师抬头看着揽月宫的屋顶,缓缓道:“我不知道。”

    沈容染抬眸看向屋顶,屋顶上雕着一条很大的龙,那龙双爪捧着一只脑袋圆圆的小猫,莫名的可爱。

    “知寒,你和游清相处的如何?”

    沈容染笑了笑,嘲讽道:“两看不顺眼。”

    国师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你们先回去吧。”

    沈容染走到国师身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师傅,一年多未见,你总得给徒儿送一份礼吧。”

    国师淡淡道:“想要什么直说。”

    “扶桑木纸。”沈容染笑着说,扶桑木治成的纸比较厚重,用来剪纸人,不容易缺胳膊少腿。

    国师从袖中取出一叠纸给陆知寒,再拿出一个龟壳抛给陆有韵。

    “多谢师傅。”

    沈容染回东宫之后,开始查南国国师。

    四十多年前,现今南皇的父亲拜一白衣公子为国师,建揽月宫供之居住。国师常不在宫中,以至于渐渐被人所淡忘。

    沈容染掐指一算,师傅这年纪不得了啊。

    “参见太子妃。皇后娘娘在宫中设宴,请太子妃前去赏花。”

    沈容染挥了挥手要宫女回去,打了一个哈欠,坐到铜镜前宫女替她整理头发。

    这深宫里的女人就是无聊,整天就知道赏花赏月,浪费她剪纸人的时间。

    “可以了。”沈容染阻止了宫女在她头上插第三根簪子,也不知道皇后贵妃顶着那一脑袋头饰脖子痛不痛,反正她那天顶了那凤冠一天脖子疼。

    “参见母后。”

    “知寒来了,坐吧。”皇后右边空着一个位置,应是留给她的,左边坐的是贵妃。

    “太子妃,这宫中外男是不能进的,你带侍卫来这不合规矩。”

    沈容染看了一眼笑容浅浅的皇后,突然有点担心贵妃的性命,这么蠢,难怪当不了皇后。沈容染起身取掉身边侍卫头上的发冠。

    青丝散落下来,衬出一张如画容颜。“木是女子,自小做男子打扮在我身边。”

    贵妃讪讪道:“是我误会了。”

    皇后语气很好的问道:“知寒,本宫想着给太子娶两位侧妃,你看如何?”

    沈容染伸手摸着自树下垂下的花枝,偏头看着皇后,缓缓道:“知寒是帝姬,在我北国驸马本不该纳妾,但太子身份特殊,知寒也不好说什么,纳妃之全凭母后做主。”

    皇后拉起陆知寒的手,拍着手背说:“知寒通情达理,本宫很是欣慰。本宫这边有个名册,你回去与太子商量商量。”

    沈容染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从那带着长而尖锐的护甲的手中抽出。“是。”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管她。沈容染坐在一旁,吃着点心,看着现场的宫斗。不得不说,皇后的段位还是比别的妃嫔高的多。

    沈容染伸手到碟中发现点心碟子已空,便起身向皇后请辞。

    沈容染从那妃嫔落座之处缓缓走过,目光落在坐在角落一个美人脸上,堵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