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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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腹中突然绞痛。”魏凌眉头紧皱,猛拉中缰绳,掉转马头,拐入林间径,策马向树林内奔去。

    柳繁生无奈,只得匆匆跟上。待追上魏凌,他已蹲在林间一处高大草丛中。

    柳繁生将两匹马儿牵至林荫处,放马儿吃草,自己则端坐在树荫下的青石上歇息。

    此时正值盛夏,山中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林间的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丝丝凉意,夹杂着暖流的花香在山野间弥漫。

    柳繁生欣赏着这山间美景,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清凉,脑中不由有些困乏,便闭目安神。

    许久后。

    魏凌提长衫衣摆,从草丛中跨步走出,他擦拭着额头汗水,看向端坐着的柳繁生,大声抱怨:“真是太热了,师兄难道不觉得热吗?”

    柳繁生见他衣衫不整,不禁眉头一皱。

    魏凌却不以为意,反倒伸解开腰间系带,敞开衣襟,仰卧于青石之上:“反正此处无人,凉快一下又有何妨?”他在青石上躺定,翘起腿,一脸惬意:“真凉快!师兄,你也解开衣襟凉快下!”

    “此地已临近扶云城,还是尽快赶路吧。”柳繁生从青石上站起身来,提步欲走。

    “再歇会儿吧!师兄是急着去见王姐吗?”魏凌伸欲拉住他,却不想一把扯住了他腰间系带。

    柳繁生忽觉腰间一松,转身正欲发难,扭头间,一眼瞥见远处的草地上,一个清瘦少年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单薄,面容清秀,身穿一袭青衫,衣袂飘飘,清新脱俗。

    只见少年双在胸前快速翻转,似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咒。随即,少年仰头抬望向树梢,口中念念有词。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起,一只白羽红顶的巧鸟儿立时自树上飞下,稳稳地落在了少年的心之中。那鸟儿羽毛洁白如雪,头顶一抹鲜艳的红色,十分惹人喜爱。

    少年轻抚鸟儿白羽,好似对它了些什么,随后少年扬将鸟儿放飞,白羽鸟儿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羽翅,向东南方向飞去,转瞬便消失在了天际。

    柳繁生心中暗自称奇,这少年竟能与鸟儿沟通,正当他看得出神之际,那少年突然转头看向他,冷声道:“何人在此偷窥?”

    话音未落,少年已瞬移至身前,只见少年身着一袭玉色长衫,腰间系着帛制丝绦,提一柄古朴长剑,剑鞘纹路精美,容貌秀美,肤如凝脂,身姿轻盈。

    柳繁生怔了一瞬,方开口道:“在下只是恰巧在此纳凉,并非偷窥。”

    少年闻言,眉头微皱,清亮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柳繁生,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警惕。见他月白色交领长衫向两边散开,结实健壮的胸膛裸露于阳光之下,少年白皙的脸颊上霎时泛起一抹红晕。

    柳繁生此时方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忙拢起长衫,低头找寻系带。

    一旁的魏凌见来人对自己师兄不敬,腾地一下从青石上站起身来,大声道:“难道这山间只许你一人行走不成?”

    少年看见魏凌模样,眉头蹙地更紧了些。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男子焦急的声音:“玄青,可是遇到麻烦?”

    玄青正欲开口回应,却听见身旁的男子朗声道:“林大哥!”只见他快步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大步而来的林烨。又见林烨看见他也是喜形于色,伸与他相拥,她心中不由困惑不已。

    一旁的魏凌见两人抱作一团,嘴里声嘟囔:“不是男子间不要拉拉扯扯吗?”

    二人抱了一阵松开了,林烨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玄青,忙拉着柳繁生走到她身前,引见道:“这位是太芜院首席弟子柳繁生。”他话音未落,玄青忽听林中来时方向传来一声马儿嘶鸣,旋即又响起一阵刀剑交锋之声。她心中一惊,立即飞身向林中奔去。

    此时,林烨也已听见林中异动,心下暗道不妙,纵身追随玄青而去。

    柳繁生见二人突然面色凝重,飞身离去,便提脚跃上马背,低头对魏凌吩咐道:“我去看看,你在此地等我。”

    魏凌岂肯独自干等,迅速跃上马背,挥鞭追上。

    玄青返回林中空地,见几位同行武师倒于血泊之中,另有两名蒙面人重伤仰卧,痛苦呻吟。父亲所乘马车原地未动,运送药材之车却不见踪迹。她上前查看武师伤势,又跳上马车检查父亲状况,见父亲并无大碍。便飞身跳上树梢,向山林间眺望,只见远处一处山林树木攒动,似有马车穿行其间。她立即跃下树梢,落于马背之上,扭头对赶来的林烨道:“我去追回货物,此地临近扶云城,你速送伤者进城医治。”话音未落,她已翻使出缩地之术,马儿一步十丈向林中疾驰而去。

    林烨眼睁睁地看着马儿如同离弦之箭,眨眼间便消失于茂密的山林中,他心急如焚,欲追向玄青,又恐自己难以追上,更忧心受伤的武师安危,正值两难之际。

    柳繁生驱马赶至他身侧:“林大哥,我去助他。”他正欲催马前行,忽地低头瞥见蒙面人胸口露出的飞鱼木牌,连忙跃下马背,迅速摘下木雕,用力抛向赶来的魏凌:“你将这二人押至扶云城交与监察司审问。”话音未落,他已飞身跃上马背,马鞭一扬,向林中飞驰而去。

    玄青早已在马车上布下追踪符,此时已知方向,催马疾步追去。不多时,便听见前方马蹄声渐近,不远处的林间径上,马车身影已出现在视野之内。她伸欲施禁锢之术定住马儿,耳畔却传来一声锐利箭啸,一只飞箭从侧面直朝她面门射来。她中长剑立即腾起,斩断飞箭,不料这飞箭却一支接一支的疾速飞射而来。她忙于躲闪挥斩,眼见马车越跑越远。正是焦急之际,忽听身后传来马蹄之声,心中暗想,难道是林大哥追过来了?那父亲和受伤的武师该如何是好?这一时分神,竟未躲过飞箭,被那飞箭划过左肩,拉出一道血痕。顿觉麻木之感自伤处漫延而来,她心知这箭上必是有毒,立即翻身下马,跃至一棵大树后躲避。

    射箭之人见已刺伤玄青,后方又有援兵将至,不敢恋战,收起弓箭,疾速消失于山林之间。

    玄青匆忙藏身树后,运灵力逼出肩上毒血,又将解毒丸纳入口中。哪知这毒分外猛烈,虽已将毒尽数逼至体外,仍感四肢麻木,难以使力。她倚着树干调息片刻,心中想起方才听到的马蹄声,于是探出脑袋,向林间张望。只见那人已骑马行至身前,玄青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方才衣衫不整的男子,不禁秀眉微皱,脱口问道:“你为何追来?”

    “兄弟,你受伤了?”柳繁生跃下马背,大步走至玄青身前,蹲下来仔细察看她的情况。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见她肩头衣衫破损,血迹斑斑,不由心中一紧,忙伸扯开衣物查看,只见一道细长的殷红伤口横亘于她白皙的肩膀上,鲜血正自伤口处缓缓渗出。柳繁生端详了片刻,轻声道:“伤的倒是不重,只是这箭怕是有毒。”

    玄青见他将脸庞凑近,细看自己伤口,俊朗的面容上,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星目乌黑清亮。山间此时一片静谧,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喘息之声。她脑中竟不由浮出方才林中情形,忙低头移开视线,轻声道:“无妨,我已将毒逼出,只是脚还有些麻木,稍作歇息便可。”

    柳繁生闻言,行礼道:“林大哥无法分身,我来助你追回货物。在下柳繁生。”

    玄青微微一笑:“叫我玄青便好。”

    柳繁生轻轻点头,缓缓起身,静立于林中,过了许久,他方缓缓开口:“我见你与林大哥关系匪浅。”

    玄青此时依旧有些局促,见他发问,忙回道:“我与林大哥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

    柳繁生微微一怔,想起方才她脸上似有羞色,顿生局促之感,默默低下头,不再言语。

    玄青已感脚麻感消散,便扶着树干站起身,望向远处的林间:“多谢柳公子前来相助,我已在马车上设下追踪符,他们还未跑远,我们此时追去,定能追上!”

    柳繁生欲上前搀扶,又觉似有不妥,收回身形:“不必客气,林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听他如此,玄青不免有些好奇,只是此时心内焦急,来不及细问,她点头一笑,便飞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催马奔向林间,疾驰而去。

    柳繁生也连忙纵身上马,紧紧跟随其后。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想起方才情形,心中着实有些不解。不禁发问:“你术法颇高,方才为何一味防守?”

    玄青扭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师姐修行之人不可随意伤人性命。”

    柳繁生剑眉微皱:“那你击伤他即可,也不至让自己身陷险境。”

    “击伤他们,再为他们医治,如此,便不算伤他们性命了。”玄青又看向柳繁生,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你果真经验丰富,待追上他们便依此行事!”

    柳繁生未料到她会如此作答,一时间竟愣住了。

    二人寻着踪迹一路追至一处山泉水边,方才看见马车身影。只见马车上的几只木箱封条均被撕毁,箱门大开,草地上满是各色药材。

    面对这满地的药材,二人皆是一脸困惑,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玄青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埋伏。她秀眉微皱,喃喃自语道:“他们费力抢来的药材,为何又弃之不顾了呢?

    柳繁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未发现异常,便跃下马背,蹲在草地上,翻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药材,并未发现有甚奇珍灵草,他心下更是疑惑,脱口问道:“你们要将这药材运往何处?”

    “扶云城。”玄青跃下马背,应声答道。

    这药材虽名贵,也不至于如此拼命抢夺。费力抢来又弃之荒野,更是可疑。柳繁生暗自思忖,这其中必有蹊跷。

    此时,玄青正忙着将散落在地的药材逐一捡起,放入木箱中。见柳繁生站立不动,她心中略有焦急,赶忙言道:“柳公子,劳烦你帮我将这些药材一起收拢。”

    “好。”柳繁生应了一声,随即蹲下身来,捡拾地上药材。起身时,腰间的系带却突然散开,滑落在地,他身着的交领长衫旋即向两边敞开。

    玄青正欲接过他中药材,见此情景,顿时僵在原地,足无措。

    柳繁生忽觉胸前凉意袭来,方知腰间系带滑落。他匆忙拾起腰带,仔细系好,用力拉紧。一日之间,竟两次在初识女子面前如此失态。他心中懊恼不已,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默默低头,专注于草地,奋力捡拾草药。

    玄青望着他,心中暗想:此人长相俊朗,气质不凡,为何竟如此不修边幅。

    二人未再言语,默默将药材收拾妥当,驾上马车,朝扶云城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疾驰了许久,二人一路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玄青端坐在马车上,心中暗自思忖,这位柳公子特来助自己寻回货物,理应感谢才是。她欲缓和氛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身体不由微微后仰,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男子,却恰好撞上他黑亮的眼眸,二人皆是一怔,旋即慌忙移开视线。一时间,气氛竟似比先前更为尴尬了。她低头苦思许久,终于寻得一话题,她倏尔侧脸一笑:“柳公子方才林大哥是你救命恩人,林大哥是如何救你的?”

    柳繁生微微一愣,旋即淡淡一笑:“我年幼时,随父亲前往灵峰山狩猎,不慎失足坠下悬崖。幸得林兄发现,将我背上山救治,方使我捡回一命。”

    玄青好奇地问:“你为何会掉下山崖?”

    柳繁生眸光微颤,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记不清了。”

    玄青见他眸中似有伤意,心中猜想这其中必有隐情。只觉自己好似寻错了话题,便不敢再言语。静了半晌,她抬自树上唤下一只鸟儿,又从衣摆上撕下一块细长布条,施法于布条上写下一行字,将布条系于鸟足上,而后一扬将鸟儿放归空中。

    柳繁生适才在林间见她施法,便觉颇为新奇有趣,此时又见,更是被吸引住目光,不由脱口问道:“这是招摇山术法?我竟未曾见过。”

    玄青侧脸一笑:“天虞教我的,只是会几句鸟语罢了。”话音一落,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怎知我来自招摇山?”

    柳繁生低头浅笑:“林兄常与我提及,他有一妹妹在招摇山修行。今日见你的术法与剑术,与我在太芜院所学甚为相似,故猜测应是你。”

    玄青微微歪着头,好奇道:“太芜院是何地?为何会招摇山术法?”

    柳繁生有些诧异:“你竟不知太芜院?”他看着她一脸茫然的神情,只觉她似乎确实对此一无所知。便接着道:“太芜院乃芷沅仙尊于百年前创立,于中州各地设监察司,专事降妖除邪。自芷沅仙尊赴招摇山修行后,便不再插尘世之事,现由我师父——成虚圣人主事。”

    玄青听他来颇感有趣,心中生出亲近之感:“如此来,我们也算师出同门了。”

    二人驱车赶路,未曾停歇,此时已至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柳繁生腹中渐感饥饿,见马儿也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步伐渐缓。便道:“此处有条溪水,我们在此歇息片刻如何?”

    玄青此时亦感腹中饥饿,料想他必是饿了,便伸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把翠绿色的细长叶片,微笑着递至柳繁生面前:“你是不是饿了呀?吃了这些叶子便不饿了。”

    柳繁生盯着那把青叶,迟疑了片刻,缓缓伸接过,剑眉微微皱起:“你竟以青草为食?”

    “此乃招摇山上的祝余草,可充饥果腹。”玄青一把将草叶塞入口中,边嚼边嘟囔:“虽然味道不佳。”待她强咽下口中青叶,扭头看向一旁的柳繁生,却见他正定定地盯着自己,似陷入了沉思。她心中不由一阵慌乱,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柳繁生察觉到她的目光,急忙移开视线,顺拿起一片青叶放入口中。刚一入口,他便立刻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苦涩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几近无法忍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见他这副模样,玄青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道:“辛苦柳公子了。”

    柳繁生强咽下口中苦涩粗硬的青叶,指着那两匹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马儿:“你我尚可食这草叶,马儿已许久草水未进了。”

    玄青心中挂念父亲伤势,又恐师姐察觉自己擅自下山之事。只一味着急赶路,浑然未觉马匹已许久未进食饮水。闻得柳繁生所言,她即刻拉住缰绳,令马匹停下。

    柳繁生下得马车,牵着马儿走至溪边,任马儿畅饮溪水。他亦俯身,双掬起一捧清凉溪水漱口。良久,方觉得口中苦涩之感渐渐消散。他站起身,欲将马儿牵回,却忽见玄青持纸条,面带微笑朝他走来:“林大哥已经与扶云城接应他们的人汇合了,让我们不必担心。”

    柳繁生闻言,松了口气,又放下了马儿,任马儿自行吃草,自己寻了块青石坐下歇息。他抬眼望向站在林中的女子,见她肩上血迹斑斑,身上长衫四处皆是破损泥污。又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两匹骏马,开口提议道:“即如此,我们前往山脚下的倚水城,给马儿喂些草料如何?此时赶到扶云城,城门也已关闭,需待明日方可进城,我们购置些干粮再上路。”

    玄青低头沉思片刻,转身看向那一车药材,蹙起了眉。

    柳繁生知她担心货物:“倚水城有太芜院所设监察司,可将货物暂存。”

    二人商定后,便套好马车,向山下倚水城而去。待他们抵达倚水城时,已是日暮时分,华灯初上。

    这倚水城临近扶云城,虽不如扶云城那般富贵奢华,也甚是繁荣热闹。他们将马车送至太芜院监察司保管,便漫步走上街市,欲购置些食物。但见街道上人头攒动,喧闹声不绝于耳,街边大商铺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玄青自在山上修行,幼时又居于乡野院,从未见过如此繁华景象,一时间竟觉如坠梦境。

    柳繁生见她双眼不停环顾四周,眼中满是好奇兴奋。想到这般青春年少的女子,却只能终日在山上苦修,这世间的繁华热闹,竟不曾见识过,未免有些可怜可惜。他目光落在玄青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长衫上,剑眉微皱,轻声道:“你衣衫已破损,去买件新的换上如何?”

    玄青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长衫,着实又破又脏,便点头应允。

    他们寻了一间成衣铺,玄青仍是选了一件男子长衫,走进里间的屋更换。待她换好出来,走至柜台前准备结账时,掌柜告知她,柳繁生已替她付了银两。玄青心中暗自思忖,柳公子因帮自己才会在此逗留,怎能又让他为自己购买衣衫,应当回些谢礼才是。明日便要回招摇山,不知是否还有会见他,不如趁此时去集市上选礼相赠。想到此,她快步走至衣铺门前,对站在门外等候的柳繁生轻声道:“柳公子在此等我片刻,我有些东西需去购买。”话音一落,未待柳繁生回应,她已大步融入街上熙攘人潮中。

    柳繁生目送她远去,便立于衣铺门前静候。经一日奔波,他此时感觉脑中疲乏,望着满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有些恍惚。忽见灯火阑珊处,走来一身姿轻盈的少年,白皙的脸颊上笑靥如花,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美的如一幅画卷般。他一时看得入神,直至少年走到他身前,将一个木匣递于他中,方回过神来。

    “多谢柳公子此次出相助。”少年微笑着对柳繁生道。

    柳繁生看着眼前满含笑意的双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缓缓低下头,打开中木匣。只见木匣内放着一顶巧玲珑、精雕细琢的青玉发冠,并有一条制作精巧的革制系带。他怔了一瞬,眸中渐浮起笑意,脸颊似有些微红,唇边微动了动,却又未发一言。

    玄青见他如此,不明所以,秀眉微微皱起:“不喜欢吗?”

    柳繁生静默了片刻,轻合上中木匣,浅浅一笑:“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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