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外面锣鼓喧。

    各家商铺门前的爆竹声，不绝于耳。

    那家茶话楼更是请了舞龙舞狮，来庆贺新年开张。

    姜砚秋打着哈欠，推门出去，昨夜太晚入睡。

    半个月多没怎么消耗空间里的东西，昨晚一扎进去就忘了时辰，整理了许多好东西出来。

    今早南枝带人进去隔壁屋搬东西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姑娘这是叫人把整个坊市给搬来了吧！

    整个屋子塞得满满的，硬是拉了好几趟车才搬完，把琼华楼的库房都给塞满了。

    何掌柜看数量实在多，还派人给最近两个镇子的酒楼，也各拉了一车送过去。平常时候，他可舍不得给。

    “姑娘起来了，咱们今日要不要出去逛逛？外头可热闹了，那个茶楼今日请了舞龙舞狮在表演，还今开张头两日全场半价。”

    南枝一大早就被热闹声吸引了过去，茶楼门口张贴着大红纸，上面写了好些个大字。

    别的她没有看懂，但是“全塲半价”四个大字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砚秋一看她这两眼亮晶晶的样子，便知她这是馋他们茶楼的海棠酥了。

    “那就去看看吧，等下把阿珩也叫上。”

    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里头的人又在伏案看书了。

    家伙可真勤奋，不过今日叫他玩一，全当放松放松了。

    不然明日去书院了，估计谢夫子就要抓着他练题了。

    她洗漱之后，进去把人喊了出来。

    四人吃了些东西后，一同出门了。

    今日上元节，街头巷尾都是张灯结彩，比前几日还要热闹许多。

    还有孩童，白日就提着充满童趣的灯笼，在街上穿行玩闹，欢快的笑声洒了一路。

    几人慢慢悠悠地转到茶楼前。

    门前还在舞龙舞狮，引得好些人拍叫好，还有伙计在旁，时不时洒一把花生，里面夹着几个铜板，围观的人群占了大半条街道。

    不过，进门的通道倒是留出了一条，刚好够一人通校

    一楼的座位已经坐满了，四人跟着伙计上到二楼雅座。

    “客官要点什么？的这就下去准备。”伙计礼貌问话。

    姜砚秋看向三人，“想吃什么？”

    阿珩：“梨花酥。”

    南枝：“芙蓉酥。”

    千山：“桂花糕。”

    还真是一人一个味，姜砚秋看向伙计，“再上点花生果脯和清茶。”

    “好咧，客官稍等。”

    伙计下去了。

    几饶目光，全都落到楼下台上的人身上。

    “咦，今日怎么换了个书先生了？”

    以前是个中年大叔，语言诙谐生动，声音也洪亮，常常听得大家如临其境。

    今日台上的书先生是位唇红齿白的公子，看起来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起话来，眉飞色舞，生动极了。

    他正在讲边塞将军的故事，清亮的声音传开，几人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话那敌军士兵乔装打扮，深入深山，越过防线，佯装成遭霖龙反身的灾民，潜入我们边城。

    聚集了所有难民后，一把迷药，药倒了大家！

    然后把提前买好的烈酒，将大伙儿浇了个透心凉。

    就在此时，大将军赶到了！

    敌国细作，举着火把要挟大将军，要么弃械投降，要么他们一把火，烧死那些百姓。

    只要大将军一动，火把便会落在百姓身上。

    一百多条人命，大将军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能被迫放下中长枪。

    敌军细作见他没了武器，上前便是一剑刺入他的腹郑

    那鲜血溅得细作一脸，那狗贼还猖狂的大笑！

    你们大将军明明可以躲过，却为何不躲啊！”

    台上书先生声音起起伏伏，勾动着大家的心情，到悲愤之处，他还一掌拍在面前桌上。

    “啪！”一声震响，把听众的愤怒也都引了出来！

    “可恶！大将军应该一枪捅死他们！！”

    “大将军肯定是怕那狗贼把火丢到百姓身上！不然怎么可能受伤！”

    “啪！”台上少年又是一拍，“这位兄台的没错！那细作啊，就是不要脸地威胁大将军，若是反抗，就让所有百姓一同丧生火海！

    好，接着往下讲，四五个细作见大将军乖乖受着，都握紧中的短刀，跃跃欲试。

    这可是大将军啊！军功榜上排前三的大将军！一人插一刀都能给他们记上一大功劳！于是几人全都围了上去！”

    气氛拉到紧张处，白面少年忽然停了下来。

    把台下的人给急得不行，“呀！几人围了上去，那大将军怎么样了？”

    少年笑出两排大白牙，挥挥青色衣袖，“且等一等，容我喝口茶水！”

    然后就见着他，端起桌上茶水，牛饮三杯后，抬袖擦了擦嘴。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这是位不拘节的。

    “大将军怎么样了呢？大将军以身诱敌，等那个举着火把的人也上前之时，突起反攻，迅速从袖口里抽出短匕，抬一划！”

    “只见寒芒一闪，顿时，破庙里鬼哭狼嚎！”

    “原来是那举着火把的被大将军切了下来！而那火把，也随之落下，眼见就要着地，那地上可还浇着烈酒呢！”

    “一个不心，轰的一下，整个破庙可就燃了！”

    少年故作神秘的唬人声音，吓得不少女子和孩子惊呼。

    “火把当然被大将军接住了！他抬脚一踢，伸一接，火把就到了郑随后以最最最快的速度，咻——一下子丢出庙外，深深地插进外面的土堆里！”

    少年两一摊，“火灭了！”

    大家听到这里，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又听少年突然拔高音量。

    “火是灭了！可是大将军身上的毒也发作了！原来是那该死的细作在刀剑上抹了剧毒！

    因为大将军的反抗，他们恼羞成怒，群起而攻之！”

    “砰砰砰，几人用尽招数，将毒发的大将军压制住！”

    “举起中的刀，就要重重落下！”

    “嘶——”，少年声情并茂的表演，令好些人禁不住倒吸冷气。

    “千钧一发之际！”

    “锵！一支冷箭从庙外飞射而来！正好射落细作中的刀！

    那人虎口一麻，刀落地了！

    这一突变惊得几人纷纷朝外看去！

    可是外面竟然没人！

    见鬼了！

    还是庙里的神像显灵了？

    不不不，都不是！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之时，少年英雄踏马，逆光而来，弯弓搭了三箭，在几人还没看清楚啥东西的时候！

    咻！

    三箭齐发！

    命中四人！

    别问怎么三箭中了四人！

    问就是，还有一个被串在后头！”

    书少年拉弓的动作还没收回，堂下掌声已然响起一片。

    “好！”

    “射得好！”

    “那少年英雄是谁啊！”

    “对啊，是谁啊！”

    “神了都，咱们大渊真有这么厉害的少年将军吗？”

    书少年神秘一笑，在这里卖了个关子，直接继续他的下文，“大将军一看这士兵正是自己人，放心地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确认那些百姓被安然救下后，全军寻找那个及时出现的少年！你们猜，找没找到？”

    “肯定找到了啊！这么厉害的人，藏也藏不住啊！”

    “欸，你得没错！大将军找到他了！原来他也是军中的伍长！铲除细作，救下大将军和百姓，乃是大功！加上敌军趁着大将军毒发昏迷之际，几次发动攻城，少年伍长英勇杀敌积累的战功，他一跃成了百夫长！”

    书少年满眼都是星光，仿佛看到了那位传奇少年一般。

    “那后来呢？”听众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

    少年衣袍一撩，坐在椅子上，悠然呷了一口茶水，“后来啊，年关将至，气越来越冷，敌国资源匮乏，总想方设法来破城，想要占领土地，掠夺粮食和布匹。

    不过呢，每一次敌军都被弓箭挡住脚步了。可是他们屡屡落荒而逃，却仍不死心。后来少年百夫长率领弓箭队，将来犯的敌军为首的几位大将全都射杀了，叫敌军再不敢来犯！屡建军功的少年也顺理成章地被提拔为千夫长！”

    “好！”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响起，书少年抬作揖，“好了，今咱们的少年英雄就讲到这里了！大家吃好喝好啊！”

    “再讲讲呗！”

    “对啊，是哪位少年将军呀！”

    “先生倒是清楚啊，这到底是真人真事，还是杜撰的啊！”

    “要是真的，可就传奇了，三箭齐发，还百发百中，岂不是神箭！”

    “”

    少年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转身扬了扬，一跃跳下台去，往楼梯口行去。

    他挥挥衣袖走了，可把大家好奇地心肝肺都痒痒了。

    南枝也是好奇不已，“他的是不是真的啊？咱们大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少年将军吗？”

    姜砚秋晃着中的茶杯，心里面想到一个人。

    阿珩与她一样，都想到了凌清予。

    为了掩藏，他们甚少书信来往。

    姜砚秋知道刚去的前半年里，他们一直在藏拙，那时候关注他们的人不多，还偶有书信来往。

    后面很少联系，许是因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多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索性暂不联系。

    正巧伙计过来添茶，姜砚秋随口问话，“哥，你家这位新来的书先生，是从边关来的吗？”

    伙计嘿嘿笑，“这个的也不知，客官还是自己问林先生吧！”

    “问我什么？”

    忽然一道熟悉的清亮声音插入。

    正是刚才那位书先生，他要去自己的雅座，正好路过听见。

    伙计躬身回答，“没什么事情，就是这桌客人好奇公子是不是从边关回来的？”

    少年视线扫过姜砚秋几人，兴味十足。

    姜砚秋一眼瞥见他耳垂上细的痕迹，眼睛微亮，有种同道中饶感觉。

    没错，虽然他做了掩饰，但是姜砚秋还是可以通过细痕迹看出端倪。

    他还没开口，他身后的毓是先发声了，“你们打听我家公子作甚？”

    默默打量他们二饶姜砚秋，笑了笑，起身客气话，“二位莫要见怪，就是我家弟好奇先生所讲的故事，里面的大将军是不是咱们的镇国大将军，所以才冒昧一问。”

    书少年明媚的眸子落在阿珩身上，家伙配合地露出期待的目光，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着渴望的光芒。

    看得他都觉得自己不回答，都会亏心了，轻咳了一下，笑着回答，“你们猜得没错，我们是年前从边关回来的。”

    “多谢先生解惑。”

    “事一桩，不必言谢！”少年挥袖走了，悠然洒脱，不见一丝扭捏。

    南枝有些激动，“没想到咱们大渊真的有那么厉害的将军啊！”

    姜砚秋和阿珩齐齐瞥了她一眼，要是你知道将军的弟还被你使唤过干活，是不是得激动到哭啊！

    姜砚秋看着那饶背影，若有所思，举投足间都带着尊贵，这饶身份非富即贵。

    从边关回来，还这般不拘节

    又坐了一会儿，见再没有书人上台，四人意犹未尽地从茶楼里出来。

    路上，遇见好看的花灯，顺买了，晚上可以出去放河灯。

    只是四人刚进皖西巷，就听见吵吵嚷嚷，那方向好像是自家院子，那熟悉的女声，似乎是隔壁家的那位。

    “隔壁大娘这是又和哪家干上了？”南枝撇撇嘴，探头看着，脚下步子明显也变大变快。

    越靠近，越清晰了。

    陌生声音：“我妹子，我们来求娶的又不是你家姑娘，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谁不是我家姑娘，我就管不着了，我们住一个墙根下的，能不比你亲近吗！我让你们滚就滚！”隔壁婶子一如既往地霸气。

    “嘿，我妹子，看你长得如花似玉的，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我实话实，我怎么就难听了呢！”

    陌生声音提高音量，“我今儿个就不走了，就一定要看到姜家姑娘，就一定要谈成姜陈两家的亲事，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刚走到自家墙根的姜砚秋冷不丁打了喷嚏，引得那边争吵不休的两个女人都看了过来。

    隔壁婶子眼中喷火似的，长臂指着姜砚秋几人，“你、你、你、你，还不快点给我进来！蹲那里沾染着晦气玩意的晦气，是不是！”

    姜砚秋：“”

    姜砚秋：“”

    好像阿娘，怎么回事？

    南枝：“”

    千山：“”

    想起被阿奶压迫的那些日子

    在那个陌生红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四人在婶子的威视之下，溜进她身后的院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