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告状
公衍锦没有再看江有汜一眼,绕过他,直接落座,纯束上前拿起桌上瓷玉雕琢的酒壶,缓缓地倒进公衍锦面前的酒樽中,浓浓的酒香从酒樽徐徐散出,弥漫整个凉亭处。
江有汜从一走进凉亭便一直垂着头,默语不声。浓浓的酒香虚无缥缈的绕过他的鼻尖,充斥着他的味蕾。
心底忍不住呼叹,好酒。顿时也忘了刚才的慌乱。
公衍锦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辛辣入喉,带着酒香。心中聚集的怒气,伴随冰冷的酒水在胃中来回翻滚,怎么也消弭不掉。
纯束站在公衍锦身后看着她的酒樽被她饮尽,秀眉微微触起,上前一步,到她的身侧,面容担忧地出口劝道,“督公,少喝点。”
从她知晓公衍锦的女身之后,心中对她的惧怕,也慢慢消失殆尽。民间的传闻还是不能相信,她待在公衍锦身边伺候这么长时间,对她更多的是心疼二字。
一个女子从深宫中走出来,还是走到现在的位置,成为所有朝堂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当中的每一位几乎都在等着将她从高位跌下。
今晚督公当着所有百姓以及公主的面,浩浩荡荡地将状元爷从街上抢回来。当街拂了公主的面子,公主代表皇家,拂了公主的脸面,也就得罪了皇家。
她虽然在宫中仅仅待过几日,但也从别的宫女,太监口中听过这位公主的大名。刁蛮霸道,娇纵任性,甚至从她宫中抬出的宫女每月就有好几个。
这一次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虽然对朝堂的事情,知晓的并不是很多,但也从五王爷的口中了解到不少,知道三王爷一直看督公不顺眼,想要寻她的事。这回还不知道使出什么招数呢?那些大臣肯定也会落井下石。
“不用。”公衍锦抬手制止,意欲不明,“你先下去。”
纯束张张嘴,想要些什么也没有出口,眉间轻蹙,抬头朝江有汜的方向望了一眼。
“是。”纯束一走三回头看向两人。见公衍锦并没有抬手倒酒,这才放心的离开,想来督公应该不会贪杯吧。
江有汜依旧低下头,仿佛自己是一个隐形人,自己将自己屏蔽,两耳不闻身旁声,装聋作哑。
公衍锦不唤他落座,他也毫不在意,如若让他落座,他才会心揣不安。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前后态度转换的也太快了。
公衍锦独自坐在凉亭石墩上,为自己斟满一樽酒,迎头而尽。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却另一厢。
顷淄宜匆忙回到宫中,便哭哭啼啼跑到清泞宫。
许贵妃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女儿,连声询问,眼中尽是心疼。
“母妃,公衍锦太过分了。”顷昭嗣趴在许贵妃怀里,夸大其实的述公衍锦的恶行,甚至添油加醋将事情恶化了一遍。
“母妃,宜儿不要活了。”手指仅仅的拽着许贵妃的衣袖,脸上挂着泪痕。可怜的模样让许贵妃心底心疼不已。
“不哭了。”许贵妃伸出手为她揩去眼角的泪珠,“你放下,母妃一定不会放过公衍锦的。”
许贵妃怒火中烧,她在后宫中不争不抢,隐忍这么多年,才赢得今日的地位,但是现在即使有了贵妃的地位,还是有人欺负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善罢甘休。
“思琪。”许贵妃朝殿外唤了一声。
“奴婢在。”思琪闻声,开殿门从殿外走了进来,鞠躬行礼。
“你带公主下去重新梳理妆容。本宫要带她去见皇上。”许贵妃虽柔,但出来的话,不自觉带上了种威严。
思琪抬头愣了一下,触起许贵妃有些微冷的目光,又赶紧垂下头,“奴婢明白。”
顷淄宜从许贵妃的怀里钻出。不解的望向许贵妃。“母妃为什么去找父皇。”父皇这么宠公衍锦,肯定会包庇他。
“公衍锦是朝中大臣,这件事情必须由你父皇做主。”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自家女儿在想什么她还是能够猜的出来。“你放心,这件事情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就算你父皇包庇公衍锦,母后也不会放过他。”
顷淄宜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公衍锦你等着吧。
许贵妃早让人听好,皇上今夜在御书房批改公文,没有召任何妃子侍寝。
许贵妃带着整理好妆容的顷淄宜朝御书房走来。
“贵妃娘娘吉祥,公主吉祥。”元公公大老远便看见许贵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来。及前,他才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礼,脸上堆满了笑。
“元公公,皇上可在里面。”许贵妃自然知晓皇上在里面。
“在呢,娘娘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许贵妃点点头。
过了片刻,元公公便走出来,道“娘娘,皇上有请。”
许贵妃只带着顷淄宜走了进去,其余的宫女太监皆守在门外。
“臣妾参见皇上。”许贵妃弯腰行礼。
“宜儿给父皇请安。”顷淄宜的声音有些沙哑。
“贵妃,今日怎么到朕这里了。”皇后在时,他这个贵妃并不是特别出众,但为人和善,在宫中也是难得不易。所以他才破例封她为贵妃,掌管后宫。平常也极少踏入他的御书房。
“皇上,你要为宜儿做主啊。”许贵妃欲语先流,抬起袖子就要擦拭还未落下的眼泪。
涔文帝一脸不解。“宜儿,怎么了。”转而看向许贵妃身侧垂下头的顷淄宜。如若往常,这个丫头早就跑过来撒娇的唤他父皇,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宜儿,抬起头,让父皇看看。”
顷淄宜抬起头,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父皇。”话刚出口,眼泪又跟着落下来,委屈的模样让皇上一阵心疼。
顷淄宜是他最的女儿,当初许贵妃并不受宠,他这个公主在后宫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这是谁惹我们公主生气了。告诉父皇,父皇饶不了他。”
“父皇,这的都是真的吗?”顷淄宜一脸希冀望着涔文帝。
“当然是真的,父皇什么时候骗过你。”涔文帝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