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镇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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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常行张了张嘴,脑海中头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方君竹的面容。

    不过他仍抱有怀疑,“谁活一辈子没几个朋友,总不能毫无根据便去连坐。况且徐猛杀人无非是他自己贪财好色,与方君竹又有何干?”

    这几桩命案都有共同之处,抢的全是貌美的姑娘、杀的也尽是姑娘家中男丁。据海棠今日的诉状看来,也是徐猛先对她起意,争执间误杀了她父亲。

    怎么看都不像与那位素有“清风明月”之誉的方二公子有干系。

    他倒了碗酒:“你查到镇北侯府了?”

    段容与低低“嗯”了一声,起身去案前抽出一束卷宗丢给他,“自己看。”

    孟常行展卷细瞧。

    没看两行便皱起眉,脸色也渐渐不好起来:“这是从哪来的?”

    他中这束卷宗也是关于近来这桩命案,却与师爷抄录的那份全然不同。

    卷宗上清楚记着各桩案子的来龙去脉以及所有涉及案情的人的来头;有几处段容与特地用字标注,看似天南海北毫无干系,如今放到一处却又有一处相同——

    都是荆州人士。

    并且在荆州尽数是有头有脸的一方才子,而荆州,是当朝太子被立为国储前历练的封地。

    孟常行深知好兄弟从不做无谓之事,瞬而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徐猛在替旁人做事,而此人的目的,则是暗中摧毁东宫势力?”

    段容微微颔首。

    他能一早注意到这一点,全是他比旁人多活了一辈子的缘故。

    他那时为了替孟幼卿报仇疯了般探查镇北侯府里的丑闻,自然查到这位后来成为方君竹左膀右臂的徐猛;故而今生一看到徐猛的名字他便处处留心,果然查到与镇北侯府有关的蛛丝马迹。

    原来方君竹早于暗中与三皇子勾结,已经开始筹谋兄长的爵位。

    前世徐猛能从一众能人中蹦出来无非是因着他是徐玥蓁远方表兄,被方君竹爱屋及乌地视为自家人,这才肯放心用;难道今生也是这个缘由?

    段容与忽地想起姑娘的面容。

    若是这时候他便有了心爱之人,那后来去孟府求娶又是为何?

    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么?

    “你想继续查下去?”见他神色晦暗不明,孟常行只当他是在想案情,问道,“可如今徐猛跑了,人也被他杀光了,先前查的证据全无头绪。连个人证都没有,你还怎么查?”

    “人证倒是有一个。”

    孟常行皱眉:“你的意思?”

    “那位海棠姑娘不是还在?”段容与开口,“她与旁人不同,兴许能从她身上探知一二。”

    “我倒是忘了她。”孟常行想起白日里四处寻缠着自己的姑娘,顿觉后背生寒,“这倒不失为可行的法子。不过,你去。”

    “不然?还能是你?”段容与似笑非笑。

    “倒也是。”孟常行嘿嘿一乐,“那我还真要多谢您老人家替我解围。”

    “德行。”

    孟幼卿等了整整五日,才从门房中收来一封信,写信之人正是海棠。

    她本人却未曾登门,也是买通街边的乞儿跑来送信,是自惭形秽不敢登门惊扰伯府贵人,却另邀孟幼卿赏脸吃茶。

    孟幼卿不由得想起前世的海棠。也是这般狡猾,跟狐狸似的。

    她收起那信,通禀了娘亲,叫流赋陪着一同出门挑首饰。

    马车出了安平巷胡同却没上主街,在街头处三拐四绕,最后拐进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一进巷子,四周的喧闹声瞬时被隔绝于耳。愈往深去愈显幽静逼仄,只听得车辕在空地上滚过的吱呀轰鸣。

    等到了门口流赋先下车打量一番,确信四下无人,这才心翼翼扶着孟幼卿下车:“您当心。”

    孟幼卿心中颇不是滋味。

    这种地方她从前见的多了,也不是没住过,有什么可讲究的。

    她叫流赋上去叩门。没等抬,里头的人似有感知般主动开了门。孟幼卿定睛一瞧,竟是海棠亲自候在门口。

    她今日换了身干净衣裳,青丝也用木簪子绾成多堕马鬓,举抬足间尽显妩媚。

    孟幼卿险些以为,这还是前世那个极得宠爱的“罗姨娘”。笑了笑,温和道:“久候了。”

    海棠矮膝摆了个万福,眯着眼笑道:“女子也是想赌一把,没成想赌赢了,就那样一封信竟也能请动姑娘您的大驾,看来孟姑娘确实是有事寻我。”

    “你不来找我,自然要换做是我来寻你。”孟幼卿静静看她,“我若不来,岂非辜负姑娘的好茶?”

    秋曦顺着檐壁斜斜垂落于地,有几缕爬上她的姣姣芙蓉面,为她身上镀了层淡淡的暖意。

    海棠稍稍晃了眼,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让开半步,请她进门。

    孟常行为他安置的是一处二进出的院子,陈设虽少,各处桌椅灶台倒是极干净,显然是被住进来的人细心洒扫过。

    孟幼卿想起后来那个变得娇纵蛮横的女人,顿了顿,还是点头赞道,“姑娘的真巧。”

    海棠嗤嗤笑了声:“穷苦人家过日子,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您当天底下所有人都能像您似的好命?”

    “谋事在人,不在于天,”孟幼卿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讽意,慢悠悠地着,“荣华富贵原不在出身高低。姑娘家中横遭祸事确实可惜,不过这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日后有何打算?”

    “有口气活着就错了,还能有什么打算?”海棠道,“怎的,孟姑娘这里有什么锦囊妙计,愿意施舍给女子?”

    孟幼卿但笑不语。

    “还真有啊,”海棠拄着下鄂,她本来就生的艳美,一颦一笑间自带着万种风情,“可孟姑娘也不过是女眷,您要的好去处无非是平南伯府;怎的,孟姑娘身边儿缺伺候的人,要我过去服侍您么?”

    流赋跟着孟幼卿见惯了贵人,何时见过像她这般姿态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得留着心,姑娘可别一时鬼迷心窍领个祸害回府,使得家宅不宁。

    所幸孟幼卿摇了摇头,“以海棠姑娘的资质,留在平南伯府便屈才了。人常好钢用在刀刃上,我这倒另有一个配得上姑娘的去处,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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