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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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庄子原是宫里赏下来的皇庄,操持的人也都是老伯爷在世时留下来的得力之人。虽是家仆,却是个个身穿绸缎,头上插金戴银,堪比户人家的正头贵人。

    孟幼卿眼瞧着人群中有几个容貌清丽的姑娘直拿眼睨着孟常行。她状似不经意地退至一旁,扶上母亲。宋氏了然,“今日原就是带着孩子们来瞧瞧,也免得在家中一问三不知,不知人间疾苦。你们该做你们的,不必急着交账。”

    “这”管事不解,看孟常行德面色不变,忙笑道,“夫人的是,那我这就去安排人预备住处,夫人和姐若是想多住几日,就还是安排之前的丫鬟继续服侍着。”

    “这倒不急,”孟幼卿忽地出声,指着簇在他身后的女孩儿问道,“我瞧着这几个生得不错,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张管事回头瞧了眼,忙道,“回姑娘的话,这是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女儿。大姐儿现今已嫁作人妇,这的不懂规矩,姑娘别见怪。”

    他推了把身后的女孩儿,女子顺势行了半礼,乖巧道,“春桃见过姑娘。”

    那语意如林间莺啼清脆悦耳。孟幼卿盯着她头上那只累丝蝴蝶簪,笑意不答眼底,“这簪子瞧着倒眼熟。”

    春桃面上略显惊慌,顺势跪下。张管事见状忙道,“这东西原是她姐姐送她的,我那大女儿家有些营生,他们姐妹两个处得好,她就总会给她妹妹打点这些东西。”

    “姐妹情深自然是好的,”孟幼卿摞下团扇,“我也只是觉得这只簪子好看罢了。这丫头我瞧着喜欢,不如这几日就叫她跟着我罢。”

    春桃面上并无半点欢喜之色,不时拿眼睨着孟常德。孟常德轻咳一声,“这丫头蠢笨,你头次来只怕伺候不惯。有长歌他们护着你还不够么?”

    “三哥哥也忒瞧人了,长歌流赋又从没来过庄子,若有事总得有个人请教。我就觉得春桃还不错,就让她跟我几日,哥哥不会不肯割爱罢?”

    孟幼卿眉眼弯弯,用团扇掩住鼻尖儿,叫人看不清面上的情绪。

    孟常德面色略显不自然,“与我何干,你若想要就要去。”

    “那就是了。”孟幼卿唇角微翘,“识字么?”

    春桃愣了愣,道,“略识得一点。”

    “那就极好。”孟幼卿扶上母亲,“昨儿母亲还要教我学着看账本,我瞧她还不错,不如就叫她跟着我替我记账罢。”

    “那也好。跟着姑娘是她的造化。”张管事喜不自胜。

    一厢给众人打扫出下榻的院落来。孟幼卿的院子与宋氏挨着,背靠竹林,侧是山泉引入的溪。廊下挂着只浑身雪白的鹦鹉,见着人开口就喊“三少爷来了”,声音不绝于耳。

    春桃羞得面色通红,作势上前打它。

    孟幼卿状似未察,只与长歌叹道,“前儿我叫你给翠缕翠墨些钱,你送过去打点了?”

    长歌替她更衣,颔首道,“她们两个在外院儿给姑娘磕头,谢您救命之恩。”

    “算什么救命,瞧着可怜罢了。”孟幼卿轻叹一声,“为了三哥哥的事儿,婶婶这回下是重些。翠缕翠墨本就是三哥哥房里人,在府里娇养惯了的,以那样的名儿叫牙婆领出去只怕艰难。”

    “奴婢听绣雪这是老太太要做主给三哥儿重挑人。换了她们总还有旁的,总归是与咱们大房无干,姑娘忙着学管家,就没管旁的事儿了。”

    主仆二人笑间,眼瞧着春桃在廊下偷听半晌,寻了由头跑出去。流赋匆匆进来,低声道,“春桃去三公子那边儿了。夫人歇下之后张管事也带着人去了那边儿,怕是如今正商议对策。”

    “凭他去。”

    孟幼卿眼波流转,“等到了晚间咱们再动,晾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流赋又从怀中拿出一份账册来,“姑娘要的东西在这,如今那库房里搁置的都是些废纸。我那兄弟也安排在外院了,只等姑娘的吩咐。”

    “你做的好。”孟幼卿拍拍她的,“事成之后,送他出去。”

    等到了晚晌,她陪着母亲用过晚膳又了会子话,待天色渐晚时,春桃又寻了由头离开。

    外头天色如墨,依稀有几点星子隐于云雾间,夜风骤起,似有落雨之势。孟幼卿拿了账册临窗而坐,借着烛台上豆大的烛火一一细查。长歌心疼她累眼睛,又知劝不住,只得站在门窗边儿替她打萤虫。

    外头忽地一声闷雷,就听前院有人喊道,”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成了。

    孟幼卿将账本丢给长歌,披着衣服起身。

    外头动静闹得大,这会儿宋氏也被惊醒,扶着丫鬟匆匆赶来。只见前院柴房的火燎得老高,有几簇火苗随着风燎到檐壁上,一路蔓延,竟烧至后院的库房与孟常德下榻的院落。

    孟幼卿状似不知,惊喝道,“快叫人去救火,那厢是三哥哥的院子,快去叫人救三哥哥出来。”

    早有下人提着水来回奔走,那火势不大,不多时便被灭去烟火。孟常德这才露头。

    因着火势就在他后院相邻处,众人救火时早已惊动了他院里的人。如今正巧将那正堂里衣衫不整的春桃看在眼里。

    张管事一见气得捶胸顿足,便要扯着春桃回去。被宋氏的人拦住,“方才听闻烧的是库房,账本无事罢?”

    张管事眼神闪烁。

    孟幼卿安抚母亲,“这怕什么。叫人抬出来瞧瞧不就知道了。”不等张管事应答,一叠声叫人去打开库房,抬出几个樟木箱子来。

    “打开。”

    下人将箱子一一打开之后,孟幼卿垂首一翻,拎出一卷卷白纸来,“这是什么?”

    “这”张立也是一惊。

    他是做了假账,可那账本绝对是万无一失,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白纸。

    “张管事可别告诉我这些是账本。我就是年纪也不是这样好糊弄的。”孟幼卿笑笑,接过长歌递过来的账本,“您瞧瞧,这又是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