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天外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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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夕瞧着她这副态度,这其中像是还有什么门道似的。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你以为昭王殿下真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我几次三番地冒犯他,他要是真如你所洁身自好,那就不应该对我放任。”惠灵解恨似的道。

    “你要是想挑拨离间呢,就不必再了,今日来也无非就是为了审你们兄妹两人反叛一事,至于旁的,你要是不肯实话我也不想听。”林九夕兴致恹恹,对她口中这番话像是丝毫不感兴趣似的。

    惠灵却语塞了,她没见过对自己未来夫君如此不上心的女子,她的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林九夕竟然不接她的茬,寻常人听见后早就耐不住性子东问西问,怎的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林九夕瞧着她疑惑的样子心中暗自发笑,惠灵从到大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她与林九夕的心思眼界不同,林九夕看的是长远大局,而她却只顾得上眼前的蝇头事。

    她岔开话道,“既然你不想,那我们便聊一聊其他的,比如你哥哥惠聪反叛一事”

    反叛现在惠灵听到这两个字就心里发颤,你她哥哥反叛就反叛吧,怎么还被人当场抓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回东璃就又被带了回来。

    “我我不知道哥哥的事,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过。”

    林九夕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撒谎,痛痛快快的将事情交代了,我或许还能给你们兄妹二人一条活路,我想你们两个应该不想尝试我审人的段吧。”

    “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哥哥叛变我也没比你们早知道几时,至于你们问的同伙奸细我更是一概不清楚,有什么你们去问我哥哥啊,来问我干嘛!”惠灵被她凶神恶煞的逼问态度吓得脸儿煞白,眼泪一颗接一颗滚下。

    林九夕叹了口气,得,这人问了也是白问,瞧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牢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宫御宸穿了一身暗红色袍子走进来。

    看到林九夕正在审问惠灵,悉声问道,“怎么样,审出什么来没有?”他刚审完惠聪,远远地瞧见林九夕在惠灵这儿,就顺道来看看。

    瞧见宫御宸,惠灵眼睛一亮,“殿下,殿下哥哥反叛一事灵儿事先并不知情,殿下明察秋毫一定能给灵儿证明清白,灵儿对殿下一往情深怎么可能做出不利于殿下之事呢!”

    宫御宸不动声色地往林九夕身旁挪了挪,惠灵被扔来大牢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她未曾像之前那般日日沐浴梳妆,现在蓬头垢面地见到宫御宸就开始嘶喊大叫,活像一名疯子泼妇。

    “你再清白,可你哥哥反叛的罪板上钉钉,你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惠灵眼中盛满绝望,她近乎崩溃地摇头,大盛对反叛者的刑罚出了名的严苛,像之前盛极一时的丞相府,在白丞相被人揭发反叛后不仅自己落得个斩首,整个宅子的家眷都受连累沦为奴籍发配边疆,她金尊玉贵地活了这么多年,才不要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还想嫁给高门大户的公子少爷好拿个诰命呢。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对灵儿是有情义的不是么,前些日子我在你沐浴之时进你的帐子,殿下武功卓绝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我杀了,这不就是对灵儿心生怜惜么,后来晚上偷偷进帐子,还胆大包天的躺在你的榻上,后来你不是也没有处置我,而是让哥哥将我带走么,这足以明殿下心里还是有我的,你可不要因为永乐乡主在就否认,按理来您才是以后当家的那个,永乐乡主再怎样也不能忤逆您的意思啊。”

    噢沐浴时闯进去,叫人看光了。

    睡觉的床榻还叫人躺过,都这样了这主仆三人还个顶个地瞒着自己,嘴上都跟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宫御宸在后头听得心越来越凉,北辰南冥也恨不能将惠灵的嘴缝上,这丫头不会话能不能不要瞎,颠倒是非黑白引得殿下和王妃误会。

    可是林九夕却听得仔细认真,有她在身后那三个人谁敢上去拦。

    “是么,这么来殿下还真是对灵儿姑娘用情至深啊。”她咬重了“用情至深”四个字,听得身后三人一哆嗦。

    事到如今不能任由惠灵继续这么栽赃陷害自己,“你少乱,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感情了,少在这儿自作多情,我之前没有下狠罚你全是因为你哥哥还是四品校尉,为了给他面子才容忍你许久,你不要以为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会为你的样貌而折腰。”

    “九,你不会也觉得我同她有什么私情吧?”他急着向林九夕解释。

    见他一脸着急样,便存了逗弄的心思,只见林九夕极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笑,“这谁得准呢,毕竟又是沐浴又是睡觉的,男人都一副德行。”

    完就迈步离开了,这里没什么可待的,惠灵显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这儿待着也是白待。

    宫御宸见状紧紧跟着,一边跟还一边哄,“不是,我和她真没有什么,九你得听人解释啊,姑奶奶你句话啊”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背影倒映在惠灵的眸子里,她的眸子蓄满泪水,却失去了往日的鲜亮。

    怎么会,她从来没见过七殿下这副对人殷勤的样子,往常在军营的时候也是对人客气疏离,对她更是连一个笑脸都没有,她还以为是七殿下性子如此,还曾鄙夷过京城中关于七殿下的传闻,以为那都是人们无聊时杜撰的,结果现在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他的真实面目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罢了。

    林九夕真是个让人嫉妒的女子!

    惠灵抓着栏杆的又收紧几分。

    惠灵没什么好审的,至于惠聪,他如今是阶下之囚也没什么好蹦哒的,撑不过三回审就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按理来他身为四品校尉官职不低,况且边境的四品官那可抵得上内陆三品官的分量,他做什么这么糊涂想不开要叛国啊。

    一审后才得知,他们二人的父母其实并不是在战场上战死的,而是在军营里突然暴毙身亡,自从父母双亡后兄妹二人生活得就极其艰苦,自此便恨上了于将军,也恨上了让他们丧失父母的大盛。

    其实这件事情另有隐情,这也是林九夕问过于将军后才知道的,其实他们的父母当年并不是无缘无故暴毙在军营,而是因为临阵脱逃被监察军乱箭射死,这件事本是丑闻,应当祸及他们兄妹二人的,但是于将军仁厚,念他们尚还幼就并没有一并降罪到他们身上。

    后来惠聪争气,从军后战功赫赫一鼓作气升到了校尉之职,东璃的人找到了他,利用仇恨诱他反叛,并许他擒获宫御宸后便为他在东璃某一个不低于四品的官职。

    “哎,真是笔糊涂账,就是不知道惠聪知晓真相后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后悔自己恨错了人。”林九夕叹息,其实惠聪也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只可惜不能为大盛所用了。

    至于军营内还有没有其他的奸细,依照目前林九夕的判断,整个东洲军营只有惠聪一人叛变,其他将领都是心向大盛的。

    “九,你现在还在生气么?”耳边传来宫御宸心翼翼的询问,林九夕难得的没绷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状宫御宸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只要林九夕还肯笑那事情就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别气了九,这几天累坏了吧,我给你捏捏肩,”伸要去给林九夕揉肩,然后嘴里絮絮叨叨地,“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

    桌上放着现成的茶盏茶壶,刚巧就是宫御宸先前因为粮仓起火一事生气时林九夕给他泡茶的那一套。

    “行了,堂堂七皇子大盛的昭王殿下,在我一介臣女面前竟如此伏低做,让外人看了去指不定怎么我呢。”

    谁料宫御宸一拍桌子,“本王看谁敢,谁敢嚼舌根子我就亲自把他的舌头拔下来,也没人敢随意议论我的事。”

    其实林九夕气的不是宫御宸同惠灵怎么怎么样了,而是他刻意向自己隐瞒事情,殊不知人与人之间的嫌隙往往就是从误会和隐瞒开始的,两人若想和和睦睦的生活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诚实。

    “行了,不用这么讨好我,以后还敢有事情瞒我么。”这两天狠着晾了他几天,想来以宫御宸的聪明劲儿,能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我有什么事一定亲自、一五一十地给你听,绝不再让你从别人口中听事实!”宫御宸得情真意切,右三指并拢竖在脑袋旁发誓。

    “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悄声了些话,门口却响起映云的敲门声。

    “进来!”

    映云进屋后,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来,只见那张纸条上有一个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捅穿的。

    “姐,这张字条是用上次的方式送来的,奴婢在外面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跟上去后从半空中射来一支利箭,插在奴婢身后的杆竿子上,扯下来后就发现了这张字条。”

    林九夕赶紧从袖口掏出上回的字条,字迹对比了一番,正是出自同一人之。

    “——樊胜将军是自己人,马留城若守不住,大祭司将亲自来军营。”

    这是上官容给她的示警。

    马留城是东璃的城池,林九夕看过东璃的地图,马留城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东璃的国之腹地,比庙隍城这种边陲城要重要不少,按照目前的速度,攻到马留不是短时间内能成的事。

    可字条上樊胜将军是自己人,那就明上官容已经将樊胜收复,他们以后至少在战场上不用那么紧张了。

    至于大祭司,素闻东璃大祭司城府极深,又擅长阵术,她若是来前线,必定是以为极其难缠的对。

    那上官容的意思到底是让不让自己攻城呢,攻得越快,距离大祭司来前线不也越快么。

    她正在这边想着,宫御宸此时开口,“上官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引开大祭司,将她引到和大盛对抗的前线这边,这样他在东璃京城做什么事就没有顾虑了。”

    上官容定是自己对付不了大祭司这个老妖婆,所以才想将人甩给她,猜到她或许有办法能对付大祭司。

    她还没话,又听宫御宸分析:“上官容是东璃皇子,明面上是要为东璃着想的,至少在东璃国君和大祭司面前他不能露馅儿,在京城处处防着别人,可能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想着支出大祭司来,没有了她上官容也好在京城谋划。”

    林九夕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发现宫御宸的确实有道理,她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有了樊胜将军放水,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攻到马留城。

    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东璃大祭司。

    重峦叠嶂的山坳深处,冬日里却依旧翠绿一片、繁花盛开,林深处的那座庙宇似的屋子里坐着一位中年长者,只见他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里还偷偷摸摸地拎着个酒壶正要往嘴里送。

    “师父,师父!”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长者神色慌了一瞬,然后动作极快地将酒壶对准自己的嘴巴,壶中酒水有几滴顺着脸上往下淌去,他却全然不在意,抬用袖子一抹嘴,发出舒服的谓叹声。

    “师父您又偷偷喝酒!蔡师长都了让您戒酒您偏不听,喝坏了身体可怎么是好”面对徒弟的嘀咕抱怨,长者呵呵笑了两声,看起来毫不在意。

    “对了,方才信鸽飞回来,还带了一封信。”徒弟将里的信递给老头,

    他看了信,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神色。

    徒弟瞅了一眼,好奇地问:“师父,什么人的信啊,让您如此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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