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挑衅(捉虫) 养魂草,邬少乾回击,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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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护卫接过瓶儿,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芳宛夫人再将他叫住,又分出了一瓶丹药给他,叮嘱道:“对了,再取三十八颗上品阳极丹,也交给姐姐处理。回头我抹了账目,只收购了五百上品就是。”

    桑护卫心收好,感叹道:“正夫人本就与夫人姐妹情深,如今有了这些丹药,便更有理由向夫人倾斜资源了。夫人也大有会更进一步。”

    芳宛夫人抿唇笑道:“正是如此。姐姐好一日,才有我好一日。”

    桑护卫很快回到了霍家,拜见了三房的正夫人陆秀仪,将芳宛夫人的传话、丹药一一敬上。

    陆秀仪接过丹药,姿态雍容,眼里带着笑意:“还是亲妹子想着我。”

    ——如今的她刚好在辟宫巅峰,随时可以晋入开光,但在这阶段积蓄越多根基越强,她自然不想轻易突破。不过如果长久停留在这个境界,容颜难免有所折损,叫人看了笑话,她心里也不痛快。可只要她服用了定颜丹,就足足能维持两百年容颜不变,就再没有忧虑了。

    陆秀仪半点没怀疑,直接取定颜丹服了,果真是容光焕发,身子也轻盈了不少。

    桑护卫忙道:“恭喜夫人。”

    陆秀仪笑了笑,把玩着另一个丹药瓶,思索着刚刚桑护卫介绍的阳极丹功效,若有所思。

    天引四层到五层是个极难的关卡,虽她的下属们早就不是这个境界了,可谁还没几个看好的子孙辈呢?资质越好的越是舍得给他们花钱,唯恐一不心就毁在了突破上。

    她妹子的确给她帮了大忙,有这些阳极丹,足够她给好些下属施恩了。

    也能把后院那些莺莺燕燕的嘴给堵上。

    陆秀仪有地品下等资质,其他各方面也十分出众,因此在二八年华得以嫁入霍家,成为地品中等资质的霍睿骥的正妻。她只比陆芳宛大两岁,姐妹俩资质可谓天差地别,但陆秀仪一直很是看顾这个同胞妹妹,知道她以后的婚配对象难以理想,就带着她一起嫁进了霍家。

    一去许多年,陆芳宛始终是陆秀仪的好帮,而陆芳宛的子女不过黄品,却也能办事利落,时常跟随在陆秀仪的子女身边。

    陆秀仪的腕极强,与那两个丹道势力的交情就是她多年筹谋而来,然后她得到夫君霍睿骥的支持,开了那秀芳丹店,将之苦心经营壮大,为霍家赚取了不少财富。

    但修者不能忽视自身修炼,陆秀仪就将丹店交给最信任的胞妹打理。

    陆芳宛的本事也不错,在姐姐的渠道助力下,始终保持了生意的红火。

    到如今,即便陆芳宛还未辟宫,也要被尊称一声芳宛夫人,正是她中负责丹店产业的缘故。

    只是利益所在,哪怕陆芳宛表现不俗,却依旧有许多霍家族人睁眼瞎话,总是想方设法地削弱陆芳宛的功绩,想要削减族里给她的奖赏。

    好在族规摆在那,霍家主还算公正,每次都能按照规矩来。

    有陆秀仪看着,奖励下发的时候也从无差错。

    除此以外,因着陆秀仪从没吝惜过分资源给自家妹子,霍睿骥的妾室们总喜欢对此阴阳怪气,纵然没什么伤害,但很恶心人了。

    陆秀仪并不怎么在意内外的那些闲言碎语,听多了就很嫌弃,而嫌弃狠了,也会用出段,让她们统统闭嘴。

    而陆家姐妹俩的利益捆绑得很紧,多年来外人不断挑拨,却从没成功过。

    陆秀仪收起阳极丹,心里已经想出了很多种利用方法。

    转念间门,她想起自己的儿子,就问道:“这几日都没见温儿,你可知道他的去向?”

    桑护卫对此倒是知道一二,回答道:“温公子与田姐去周遭狩猎、游玩了。”

    陆秀仪了然,便点点头:“既然是未婚夫妻,相约出去也是寻常。他们可带了护卫?”

    桑护卫道:“温公子的死卫一直隐匿相随,也带了些防身的段。”

    陆秀仪满意了,不再多言,让桑护卫退下。

    桑护卫就很快离去了。

    他其实是霍睿骥的心腹,现下在丹店里办事,也负责一些杂务。

    的确不能分|身太久。

    临近傍晚时,马车来到了一个镇子的外面。

    这是个镇,大不过千顷余,人口不过十几万,景致也不甚优美。

    但这附近临山,许多要去山脉里狩猎、寻找缘的修者都会在这里歇脚。

    镇子里随便找找,都能有很多入住的地方。

    马车在向霖的驾驭下,行进镇中。

    才走一段,钟采就听到外面的嘈杂,不由透过车窗往外看。

    只见街道宽阔但稍显老旧,两边有各类商铺,大多是铺子,外面瞧着狭窄,但进进出出的人却半点不少,许多身上更带着血气。

    摊位更是琳琅满目,到处都有人叫卖吆喝,不少摊位只是展开一块摊布,上面依次摆着三五种药草矿石而已,品级还往往都不高。

    但饶是如此,在这些摊位间门来回穿梭的修者同样很多,迅速地讨价还价。还有些马上从芥子袋中取出几种药材卖给摊位的,又有些甚至没有芥子袋,只从背上卸个篓子、包袱之类的下来。

    钟采的视线又落在右侧、两个商铺之间门的空地。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二三十个既结实、又宽大的肉架子,上面挂着整头剥了皮、处理好的一级蛮兽。仔细看去,架子脏旁边就站着持利刃的修者,等候客人上门。

    不少挎着大篮子的男女在不同的肉架子前挑选,每次选定了哪块肉,又一番讨价还价后,旁边的修者就会起刀落,将他们选定的部分精准切下,双方交易。

    想要骨头的,也可以直接剔出来。

    如果要兽皮,客人得比划一下多大,修者便迅速切开、卷起来递过去。

    至于什么肉筋内脏的,根本无须用大秤称量,以修者对力量的掌控,只要随一掂,斤两就很分明了,完全不会闹出纠纷来。

    钟采有点感叹。

    镇子,似乎烟火气也更浓了。

    混迹山野间门的散修们另有一番生活态度,跟家族里的修者截然不同。

    琨云城的地方大,人口虽多但并不密集,钟采出去采购时直接选了商铺,交易很顺利。前世今生,他都没体会过这种人挤人、喧嚣但有趣的场景。

    钟采想到这里,忍不住觉得矫情,又有点想乐。

    邬少乾扒了扒他的后脑勺,好奇道:“看什么呢就傻笑?”

    钟采也不在意,伸指了指那些密集的摊位,兴致勃勃地:“没体验过吧,是不是很有意思?”

    邬少乾跟着看过去:“”

    不觉得。

    但邬少乾也没搅扰钟采的兴致,反而笑问:“想去凑热闹?”

    钟采想了想:“有点。”

    邬少乾又问:“想去摆摊还是瞎买?”

    钟采捏住他的嘴,什么叫瞎买!

    邬少乾笑着后仰,挣脱了告饶道:“我估摸着你更想摆摊。等去完拍卖会,改天我们去一趟山里,弄到什么就卖什么,怎么样?”

    钟采满意点头:“算你了解我。”

    两人简单闲聊这会儿,马车已经逐渐远去了。

    穿过一个街口,再看到的长街两边就有许多客栈,大的的各式各样,只从外面看,都能瞧出其中环境的差别。

    一直保持安静的碧岑来到车窗前,询问两位主子对暂住之处的打算。

    钟采随口道:“挑最舒服的地方,够我们住就行。”

    碧岑早已恢复了男装,从妩媚“少女”变成了妩媚少年,但气质很利落,现在也是利索地去找客栈了。

    没多久,钟采和邬少乾顺利入住进当地最好的客栈。

    钟采并不吝啬,所有人都住上房。

    不过天色还早,钟采对邬少乾道:“咱们出去逛逛吧?”

    邬少乾挑眉:“去那些摊子?”

    钟采摇头道:“摊子那边按你的,以后再体验,现在就去大街上随便走走。”

    邬少乾没意见。

    向霖是要一直在两人身边保护的,碧岑和巧荭则没跟着,留在客栈里将四处该查看的查看,该收拾的收拾。

    客栈里的人挺多,一行人走了出去,普普通通的。

    镇子里只有三条街道,钟采他们乘马车进来的那条正对着镇子大门,也是最热闹的。

    再隔一条街后,再看到的那条大街就不那么拥挤了。

    两边的铺面也都更宽阔些。

    走着走着,两人看到了一间门药铺,是整条街上规模最大的。

    药铺的一角斜出一面黑旗,角落绘制着几颗星辰为标识,颇有些神秘又瑰丽的感觉。

    钟采看看那标识,再抬头看向铺子大门上方的牌匾,书写着“天星药铺”四个大字。

    “刚刚我好像还看到过其他有这种旗子的铺面。”钟采若有所思地,“应该都出自同一个势力名下吧。”

    邬少乾道:“我记得丰云城有个天星商行,标识就是这样的。那商行据是个分行,总行还是出自二级城的,以往多次举办过拍卖会。这一次我们要参加的那个,极有可能也是他们弄出来的。”

    钟采侧过头,饶有兴趣地听他。

    邬少乾笑道:“即使是分行,在丰云城也是顶尖的商行了,平日里陈列的商品都是相对少见的。不过名下也会有不少分铺,不仅城里有,还会延展到附近的县镇里。这些分铺大多出售的是同类商品,但基本很是齐全。”

    钟采笃定道:“咱们见到的这个就是。”

    邬少乾含笑点头。

    钟采既然是丹师,自然很喜欢攒药材,忍不住就朝里面瞧。

    邬少乾见钟采有点挪不动步子,干脆地把他给拉了进去。

    进门后,就有浓郁的药香之气扑面而来。

    管理药铺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者,既收购各类药材,也能准确地给客人们推荐。

    见到有人进来,他并没有急着去接待,而是翻看一本古旧的书册,任由客人自己四处查看。

    邬少乾陪着钟采从第一个药柜开始查看,这一看之下,他不由有点晃神。

    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通过钟采认识了很多药材,可现在这偌大的一个药柜,里面的药材足足两三百种,他居然全都知道。

    钟采对药材显然更熟悉,依照顺序挑选着。

    如果是他有意尽快炼制的,丹方包含的药材他就会都挑上一些,而如果是不着急的,往往准备个十份左右就收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钟采陆续选定大半的一级药材,突然看到了什么,就停下脚步,讶异地站在了一个密封的药柜前。

    柜子里陈列着一个很大的玉匣,装着十几株黑黢黢的药草。

    每一株药草大概多的有三寸长,少的只有一寸余。它的主干直溜溜地往上,生有细细密密的绒毛,又分出三片到五片叶子不等,叶片狭长,边缘好像刀锋一样锐利。

    钟采低声喃喃:“养魂草。”

    邬少乾没听过这种草,微微侧耳,等着钟采解。

    钟采神情有点凝重,声音也比往日都要严肃,却又透着些明显的喜悦。

    “是养魂丹的主药。”他压低声音道,“我有丹方,如果炼出来了,可以滋养神魂。”

    邬少乾瞳孔骤然收缩!

    “又是为了我?”

    钟采盯着养魂草,理所当然地道:“为了你不是很正常吗?要不是怕找不到这种草让你失望,都不用你问,我早就告诉你了。”

    养魂丹是一种据横跨一级到九级的丹药,其中一级养魂丹就应用于天引境修者,二级的应用于辟宫境修者以此类推。

    钟采里只有一到五级的养魂丹丹方。

    每一级的养魂丹都有多种丹方,仅仅一级丹方就足有三种,其辅药各不相同,但都只有一种主药,正是养魂草。

    养魂草属于一级珍药,生服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神魂痛楚。它真正用在丹方里的则是草汁,不同的丹方所需要的草汁分量并不相同。

    当初邬少乾的神魂濒临溃散,单单服用养魂草是没法救他的。即使服用养魂丹,也会因为魂魄之间门的联系薄弱而导致药力流失,几乎没有用处。

    可当他服用了固魂果以后,三魂七魄就被强行“捆”在一起了。尽管魂魄之间门还有缝隙、命魂与天魂上的破洞也都还在,但这时再来服用养魂丹,药力却可以顺利进入神魂,来缓慢地修补破洞了——同时它也可以壮大神魂。神魂滋补得越好,三魂七魄之间门的牵引力也会越强,能够加速魂魄的自我粘合,让缝隙逐渐缩。

    钟采早就注意到丹方了,可他活在琨云城这么多年,就从没听过养魂丹和养魂草。他固然知道自己年纪是会孤陋寡闻一点,但钟家的公库里没有,邬家储备的一级药材里也没有,他自然会担心——是否附近都没有养魂草?

    如果没有,他就压根没法炼制养魂丹,何必多提呢。

    但现在他居然发现了养魂草的存在,自然要向他哥们儿邀功啦!

    钟采悄摸摸对邬少乾:“我天赋还可以,回头咱们把天星商行名下的药铺都逛一遍,所有的养魂草都买下来。回头我再用上木火,多努把力,给你炼最好的。”

    邬少乾眸光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愉悦地笑着:“好。”

    两人一边着,也没停下脚步。

    邬少乾还是跟着钟采挨个儿药柜地看,帮他记下要买的品种。

    终于挑完以后,钟采走到老者的面前,笑着招呼:“掌柜,劳烦取些药材。”

    老者这才放下里的药书,和气地道:“客人请。”

    钟采就麻溜地开始报数了。

    “姜合草、芷芳草各两百株,千知禾一百株,铜茴子一千粒,羌黄叶五百枚,桂枝果五百颗,养心花一百朵,鬼面麻一百捆,三叶参十支白太岁三十个,养魂草一千株,赤爪麦一千粒,首乌藤两百根。”

    老掌柜面目和蔼地听着,并随着钟采的话将诸多药材一一取出。

    药材的数量着实不,不过对于丹师而言,一次购买几百份的药材实属常事。有些丹方一炉里就要投入上数十份,不多买点反而不够用。

    在钟采最后一句话完时,老掌柜也备好货了。

    钟采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老掌柜的动作,现在也不需要再清点,直接道:“掌柜算账吧。”

    老掌柜依旧很和蔼:“客人出三百二十六金八十五银即可。”

    钟采付账,收起所有药材。

    老掌柜没有多什么,只道一句:“欢迎客人再来。”

    钟采笑着朝他点头,然后就拉着邬少乾走了出去。

    老掌柜目送两人离开,微微地沉吟着。

    这少年身上带着药香,想来正是一位丹师,他买了这么多养魂草,难道他召唤的是丹炉,里面附带着养魂丹的丹方?

    若真是如此,就该摸清他的来历,也有个购买养魂丹的渠道。

    钟采买到了足够的养魂草,心情很好地道:“天星商行不愧是来自大城的,一下子就能拿出这么多养魂草,连这地方都有铺货。”

    邬少乾则是微微皱眉。

    钟采捅了捅他:“老邬,你想什么呢?”

    邬少乾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钟采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了。

    “对那些大城来,养魂草也不算什么,所以不在意吧。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也没从他身上感到恶意。”到这,钟采攀上邬少乾的肩,笑嘻嘻地,“哎呀你就别担心了,一级养魂丹的丹方而已,大不了就交出去嘛。天星商行要真要为难咱们,别咱们这点实力了,算上邬家也不行,反正咱俩总在一块儿就是了。”

    钟采着玩笑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邬这家伙,不就是觉得要不是为了给他疗伤,也用不着买养魂草吗?不用买养魂草,就不会遇见这位好像抱着点什么目的的药铺掌柜。所以他才这么在意。

    不过好哥们儿讲义气,这点区区事,实在是犯不上惦记。

    邬少乾无奈地笑了笑,也不什么了。

    事情既然是因他而起,如果真遇见麻烦,他肯定挡在前面就是。

    两人着话,继续闲逛。

    突然间门,侧面传来一道饱含讥嘲的男声。

    “我没看错吧,咱们风姿卓越、霸道强大哦,我差点忘了,是已经变成个废物的少乾公子,居然还敢出现?”

    钟采立刻竖起了眉毛,哪里来的王八蛋,这么恶心!

    邬少乾倒是没觉得奇怪。

    虽然除了钟采以外,他从不关心旁人对他的看法,但总有那么几个会跳到他面前来,他也揍过远不止一两个了。

    现在这叫嚣声有些耳熟,不过,他没想起来是谁。

    钟采和邬少乾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一起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在街道的对面,正有几个年轻男女走在一起,都是衣袂飘飘的,各有气质。

    发出嘲讽的是靠右边的蓝衣青年,相貌倒是长得不错,但这么满脸轻蔑的,就让他的颜值大打折扣了。

    另几个男女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怪异。

    蓝衣青年没留意到同伴的神色,只在眨眼间门,就来到了钟采、邬少乾的面前。

    后面的几个顿了顿后,慢慢地往这边走。

    蓝衣青年眼里闪烁着恶意。

    邬少乾的神情缓缓变了。

    跟面对钟采时的生动活泼不同,此刻,他的眉眼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高傲,仿佛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他极其英俊的面容上也没了什么情绪,只有凌厉的线条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冷酷。

    钟采看着这变化,心里的怒火削弱了很多。

    得嘞,他哥们儿还能这么装模作样的,看来是不需要他来干点什么了。

    蓝衣青年却很难受。

    在看清邬少乾这模样的刹那,他好像一下子被拉回了从前的日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但很快他就恼羞成怒——邬少乾都是个废物了,怎么还敢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还敢瞧不起他!

    邬少乾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开口:“阁下是?”

    卢定星的脸黑了。

    终于走到近前的几人中,认识邬少乾的也都脚步一顿。

    早知邬少乾高傲,却没想到卢定星巴巴地过去嘲讽,会得到个“对方压根不记得他”的结果,这可真是

    邬少乾随口又:“既然无事,我先走一步,告辞。”

    卢定星简直是暴怒,当即就口不择言起来。

    “听闻你为了性命要娶钟家玄品顶尖的女子,可那钟家偏看不上你,用个末品的废物把你打发,就是你身旁这个吧?虽然是个不入流的男妻,好歹是你救命恩人,你也该对他好些,见着了故人,总不至于连个介绍都不做。”到这,他还故意对钟采喝道,“那边的末品,你是吧?”

    钟采撇撇嘴,这人屁事真多。

    邬少乾的眼里倏地闪过一丝戾气。

    下一瞬,凶猛的劲风破空而出,直刺卢定星的面门!

    卢定星本能地躲闪,迅速转头!

    险而又险,堪堪躲开。

    那劲风虽只是从卢定星的侧脸刮过去,但是他被刮到的地方,却有一抹凌厉的痛楚。

    是一道殷红的血痕,痕迹不算太浅,隐隐翻出了些许皮肉。

    随后劲风去势尽了,刚好能被另一个青年——霍温捉住。

    霍温看着里的长箭,眸光闪烁。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相貌不过中上,胜在气度出众,虽没什么动作,也不很高调,但只要注意他,就会觉得他十分不俗。

    年轻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霍温身边还有两个天姿国色的女子,这时柳眉微蹙,显然心情都不太好。

    霍温几人都看得清楚,这支箭正是邬少乾拉弓射出。

    那硬弓此刻正被邬少乾挽在臂上,他面带浓烈的杀,弓弦绷紧,弦上那箭尖寒光森森,正对准卢定星的心口。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邬少乾如今射出的长箭,居然还能伤到卢定星。

    更可怕的是,在他射出这一箭的时候,卢定星等人竟都毫无所觉。

    卢定星摸了下侧脸,血糊了一,让他又羞又怒。

    霍温等人的情绪则很复杂。

    邬少乾冷声道:“我虽废了,倒也还留下天引巅峰的实力,你不过刚入天引十二层罢了,谁给你的胆子欺侮我的伴侣?”

    卢定星面红耳赤:“你——”

    邬少乾打断了他的话:“镇内狭出不便,你既不忿,不如出城一叙?”

    卢定星当即就想答应,却有位青裙的少女轻轻地拉了拉他。

    霎时间门,卢定星脑子清醒了,话都憋在了嗓子里。

    刚刚邬少乾的气势太可怕,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他。

    如果真的出去交战,他不是邬少乾的对。

    而输在这样一个废物的里,他就会成为天大的笑话,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了。

    邬少乾见卢定星胆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拉着钟采扬长而去。

    钟采握紧邬少乾的,感受到了他的身体仍旧紧绷着。

    也是,他哥们儿固然看着潇洒,却始终防备着,一旦背后的那几个人有什么异动,他都能立刻回击!

    卢定星盯着两人的背影,想偷袭又不敢,心里满是被羞辱后的憋屈。

    霍温顿了顿,有意要化解此时的尴尬,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合适

    气氛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卢定星刚刚的怯战太过难堪,也再没脸面跟几人待在一起,只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就拂袖而去。

    众人被他抛在身后,但都没有追上去。

    青裙少女廖芸菲与她好友田雪贞对视一眼,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霍温则转过头,对剩下的那位年轻男子拱,歉然道:“万兄,让你扫兴了。”

    万清渠温和道:“只是意外罢了,霍兄言重。”

    两人在话间门,已经将卢定星当作笑话了。

    接着,霍温客客气气地请人到镇中的酒楼里用饭。

    屏风后,霍温给万清渠倒了一杯酒。

    万清渠试探询问:“万某初来乍到,不知刚刚那位是——”

    霍温叹了口气,道:“那位名叫邬少乾,曾是周围数十城池中最顶级的天之骄子,资质达到天品顶尖,十七开光,威风无比。只可惜不知被何人所害,落到了这个地步。”

    万清渠轻抚酒杯,没有再追问下去。

    坐在另一侧的两位少女互相依偎着,神情间门也露出惋惜。

    真的,像邬少乾那样的人,只要是到了适婚年岁的女子,有几个不想与他鸳鸯双栖?可既然无望,就该寻找自己的缘分了。

    这一次霍温带着未婚妻子田雪贞出来游玩,其实主要是为了让廖芸菲相看的。

    廖芸菲和田雪贞都是家族出身,彼此也是好友。

    田雪贞因为有玄品上等的资质而被霍温选为正妻,廖芸菲的资质却更高,足有地品中等,她的家族根本供养不起她的修炼,让她只能选择上嫁。

    廖芸菲从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目标很明确地要嫁一位各方面都很不错的男子。

    如此一来,她前期的修炼可以借助夫君的家世,后期可以借助夫君本人。要是运气好、与夫君培养出了感情,两人甚至可以彼此互相信任,一同闯荡。

    理所当然的,廖芸菲最看好邬少乾。

    但邬少乾性子冷傲,从来不近美色,她的资质其实也不足以匹配,自知希望渺茫。

    只是,终究免不了抱有一线期盼而已。

    后来邬少乾很突兀地被废了,期盼也不用有了,廖芸菲的目光才转向其他男子。

    卢定星也是地品中等,对廖芸菲的美色和资质都很动心,不过廖芸菲想要多接触一番再做决定,暂时还没有确定。

    这一次是卢定星通过霍温、田雪贞这对未婚夫妻约见廖芸菲的,廖芸菲同意了,田雪贞也带着未婚夫一起作陪。

    在山中游玩时,卢定星待廖芸菲很殷勤,廖芸菲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双方都有了些结亲的意向。然后几人遇见了万清渠,互通姓名后,因着万清渠实在很不寻常,几人有心结交,后半段就干脆同行了。

    游玩一阵后,几人虽然还不知道万清渠的确切来历,却也能从他的谈吐中隐约瞧出他的出身不凡,只怕来自更高等的城池,当然更愿意打好关系。

    这般过了大半日,一行人才决定下山,去临近的镇子待一晚。

    几人都没有想到,会在途中遇见邬少乾。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邬少乾居然半点也没有颓废、绝望的模样,反而从容自若,一举一动犹如从前,气质也依旧卓越,好像他还是当初那个凌驾于所有天才之上、让天才们追赶到绝望的少乾公子。

    廖芸菲此刻很庆幸,还没来得及跟卢定星定下婚约。

    轻轻呼出口气后,她声在田雪贞耳边道:“日后定星公子若是再请你约我,你就替我婉拒了吧。”

    田雪贞轻点螓首,答应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不用多,她很理解好友的决定。

    卢定星的心胸太狭窄了。

    他以前从未与邬少乾结怨,却在邬少乾被废以后过来落井下石,恐怕是因为早有妒恨。更别他还拿对方的男妻事,简直是人行径,毫无气度可言。

    这样的人即使资质好,以后的前途恐怕也很有限。

    如果廖芸菲只是个玄品也就罢了,卢定星的资质可以弥补他品性上的不足。可廖芸菲资质不在卢定星之下,卢定星就毋庸置疑不是个好人选。

    廖芸菲阻止卢定星迎战,是她察觉到邬少乾的杀意是真切的,他根本不是只想教训卢定星,而是要杀了他!

    一旦离开镇子,卢定星不定真会死在邬少乾的里。

    卢家的势力比霍家差些,霍家又不如邬家,卢家自然是惹不起邬家的。

    到时邬少乾有邬家为靠山,并不会如何,卢家却必定会觉得她是“红颜祸水”——哪怕是卢定星自己招惹了邬少乾,她也会被卢家迁怒。

    另一边,霍温和万清渠也在聊天,在正式邀请他。

    “万兄,再过半年就是我和雪贞的婚期,不知你在此地盘桓多久,可有时间门前来?”

    万清渠眼含歉意,道:“万某家中事忙,至多只能停留几日就要离去,两位新婚大喜,万某只怕来不及前往,只能在此时向两位道贺了。”

    霍温笑道:“那便多谢万兄贺喜了。”

    田雪贞听到这边的话,同样谢过万清渠,看向霍温的眼里含情脉脉。

    霍温的神情也很温和。

    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已经不错了,廖芸菲也很是替好友欢喜。

    被搅扰了闲情逸致,钟采和邬少乾回到客栈里。

    两人肩并肩靠在床头。

    钟采捅了捅邬少乾,低声问:“那几个人你真不认识啊?”

    邬少乾也低声回答:“真不认识。”

    此刻,邬少乾的怒火仍未消散——他被废了是既定事实,但没有人可以嘲讽钟采。

    钟采压根没在意刚才的事儿,用脑袋顶了邬少乾一下,笑嘻嘻地道:“那家伙差点被你气死,你看到他那张脸没?要是咱们现在饭桌上,我能就着那脸色多吃一碗饭!”

    邬少乾看着钟采毫无阴霾的笑容,心情稍微好了点,却还是有点惋惜。

    惋惜那厮没有跟他出城,不然,他一定会弄死他。

    这一晚上,邬少乾睡得并不很安稳。

    钟采听着身边人翻来覆去的,还以为他的神魂创伤发作、生出什么绵密的疼痛来。于是他很干脆地把人往身边一搂,摸索着给他轻轻拍背。

    他模模糊糊地想,还是要尽快把养魂丹炼出来才行

    黑暗中,邬少乾愣了愣。

    然后他慢慢地弯起嘴角,也终于能睡着了。

    次日一早,向霖去退了房,一行人又准备离开这镇。

    没想到刚出房门,对面另一间门上房里走出来的,就是跟卢定星在一起的年轻男子。

    钟采眯起眼。

    该不会又来个让他哥们儿不高兴的人吧。

    邬少乾神情微冷,打量着那人。

    万清渠见到两人的反应,走近几句后,拱了拱,态度很和气地告知了姓名,才道:“昨日听邬兄的往事,实在觉得可惜,因此冒昧前来。”

    “听闻曾有大州中诸多势力极力扼杀敌对势力中的天之骄子,许多天品甚至仙品都因此被害,毁去了伴生宝物。后来有他州州主插,阻止此事,又寻来一种天材地宝,只要将它蕴养在神魂中,时一到,就能重新召唤出新的伴生宝物年代久远,具体如何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此物的确存在。”

    钟采有些急切地追问:“是什么天材地宝?”

    万清渠笑道:“魂髓灵心。”

    钟采没听过,却不妨碍他对万清渠好感大增,立刻道:“多谢了。”

    万清渠温和道:“但愿能对两位有些微助力才好。”

    之后,万清渠就没再多,重新走回了自己的房中。

    钟采朝他挥挥,遥遥地再次道谢。

    邬少乾拉着他,带他往楼下走。

    钟采扭回头来,对邬少乾声道:“以后开封子的时候,你都要不断念叨这玩意,别忘了知道吗?”

    邬少乾失笑,终是道:“好。但你别太累了。”

    钟采也答应了。

    万清渠确实是一时兴起,目的简单,就是结个善缘。

    年轻的男女到了合适的年纪,只要愿意婚配的,都不会刻意拖延成亲的时间门。

    万清渠和他的亲妹妹万清瑶也一样。

    万清瑶地品上等资质,对家里的产业很感兴趣,就不准备嫁人了,选择找个不错的男子入赘——尤其是娘家远一点、弱一点的更方便。

    但她自己没时间门去搜罗,当然只能是万清渠来忙活。

    万清渠正在外历练,得了妹子送来的信,思考过后,干脆每去一个地方,就地先打探资质最高的是哪些天才,再观察他们,做出判断。

    在山中之所以跟霍温等人同行,是因为万清渠决定考察卢定星。倘若他不错,就可以带回去赘给妹妹。

    虽廖芸菲跟卢定星已经有了些许倾向,但只要还没定下,都是可以转圜的。

    如果这事成了,万清渠也想好了补偿廖芸菲的方式。

    不过事情的发展比较出人意料,卢定星压根配不上他妹妹,他倒是觉得邬少乾和他的男妻比较有意思,又还挺有缘分的住在了同一个客栈,还碰上了

    万清渠就提供了这个消息,反正动动嘴的事儿。

    魂髓灵心其实有很多不同的品级,越高级的越难找。其中最差的仅仅是三四级资源,可以帮人恢复到黄品资质。

    更多的消息,万清渠也不知道了。

    但按照他的想法,多少能恢复点资质就行,总比一直废着好。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钟采他们走得很顺利,哪怕是晚间门找地方歇息的时候,也没再遇见过像卢定星那样的人。

    渐渐地,马车抵达了丰云城城门。

    丰云城和琨云城一样,都是没有入城费的。

    两人的马车顺利进入城门,并且很快租了个独门院,一应设施俱全。

    依旧是巧荭和碧岑尽快收拾着,钟采和邬少乾则挑了个生意好的酒楼,先填饱肚子。

    钟采叫来店里的伙计,把一金放在桌面,笑着道:“听这里近两天有拍卖会?我们初来乍到,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劳烦给我们讲一讲。”

    伙计几天来经常做这个讲解的活儿,不过向来都只是几银的打赏,这回直接来了这么多,自然是十分高兴,马上就热络地开口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