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杀人犯大多都很文静·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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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肉,怎么卖?”

    “我这不用称,切的都一样。五块。”

    “这分量值五块吗?这么一块。”

    “保质保量!好吃不贵!先到先得!”

    “真的假的?太贵了,我还是去菜市场买。”

    “菜市场的不一定新鲜,我这是刚杀的。”

    “这是什么肉?”

    “羊肉。”

    “骗人的吧?怎么一点羊肉味都没有?”

    “我这是正宗的羊——哈萨克羊肉。”

    “没听过。”

    “买点呗!尝尝。”

    女人本来只是路过,因为这是通往菜市场的必经之路。无意间看到一卖肉的地摊,如果便宜的话,整个摊子她都想包圆。

    “那好,老板。我只买两块钱的,你看怎么样吧?我也是诚心买,你是做生意的。我吃过觉得还不错的,以后不光我买你的东西,我还会给你介绍生意。”

    “看你这老大姐的,不过你的在理。这么的,两块也行。”

    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这是生意人的眼光问题,不亏怎么能盈利。

    老大姐拿着肉,乐呵呵的走了。

    这个摆地摊的人,其实每天都在这里。不过肉确实新鲜,那都没话。经过这条道的人其实算是络绎不绝,买他东西的人可以为零。

    从整体来看,这老板穿的破衣烂衫,头发乱蓬蓬的,面黄肌瘦,牙齿上下加起来都不到五颗。邋里邋遢,就是乞丐模样。他最多的动作就是挠痒痒,从地上捡人家吃剩下的烟头。毕竟他一点收入都没有,只能是这样凝视着活着。

    “这个往事真的很难回忆,毕竟想起来就感觉脊背发凉。”

    这话的人,正是当初买那地摊肉的老大姐。毕竟,一个凄凉背景的后面,是一条黑色产业链的支撑。

    时间调整一下,记忆回到卖肉回家后的老大姐那里。

    她心想,今天全天下的便宜,都被我买回来了。

    想着的同时,就做了一锅开水,把羊肉下锅过一遍。就这么过趟水的瞬间,肉香味就以霸道的方式,钻进她的鼻子里,真是沁人心脾。

    “妈~什么味?这么香?”

    “呦~可以呀!你这鼻子都超过我们家旺财了。”

    “就是香呀!我在房间里就闻到了,我正想是什么味。”

    “这是羊肉。”

    “羊肉?怎么味一点都不膻?”

    “是羊肉,我问过的,是哈萨克羊。”

    “哈萨克羊?”

    “别好奇了,你先去写作业,饭好了我去叫你的。”

    “好的。”

    他的儿子得介绍一下,他叫章羽生,时年才5岁。后来发现这味道确实不对劲,只是当时没办法用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肉是挺好吃的,只不过不像以前吃那样。”

    “什么味?这不是羊肉嘛!就是品种不同。”

    “就是不一样。”

    “你一个孩懂什么?吃不就行了。”

    章被怼的也没什么,家里人都不听自己的意愿,那还顾忌什么,于是也像平时一样吃了起来。

    到了晚上,他和弟弟章羽有:“老妈今天买回来的肉,你吃着有没有点特别的味道。”

    章羽有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味道有点酸,吃着还有点涩涩的。还有就是有点柴,不算不好吃。怎么形容呢?就是,有猪肉的香味,比猪肉香;没狗肉的样子,比狗肉嫩”

    “你别下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看上去确实没有问题。哎~不了。睡吧!睡吧!睡吧”

    这哥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该睡觉还得早点睡觉,第二天还要上班。

    到了第二天,这个美食就传开了。

    平时不起眼的卖肉地摊,现在基本上都是以售罄的方式结束。

    直到第三天,还有后面的每一天。老头原来的破衣烂衫都换了,戴着太阳帽,刚理完发有点凉遮一下。脖子以下就是这样的搭配,上身的确良外套,套上牛仔的裤子,足蹬老北京布鞋。有些不伦不类,可这也算是焕然一新。

    “已经卖完了,你明天早点来!”

    “那好。老板记得明天给我留一些。”

    “好的,好的,好的吃的好常开!”

    “那可以,明天记得给我留点就行。”

    买不到肉的人,还感觉特别的失望。

    这条路的人越是络绎不绝,老头的肉就是供不应求,从原来的五块涨到八块,又从八块涨到十块。人们只要认定这是好东西,价格涨点就涨点,很何况在这里在涨价也比市场里的便宜。

    从一开始的早出晚归卖货,现在已经是刚开张就卖光。市场的需求量上去了,卖肉的老头现在也算是平地一身雷,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

    “老爹,今天卖的怎么样?”

    “卖的很好,后面还有人要买。我没有了,他们明天还要来买。”

    “卖的这么好?你卖的很便宜吧?”

    “卖的特别好,刚开始是没人买,现在我都涨到二十五了。以为涨价了,我会闲一些,没想到人更多了,现在都没肉了,明天还有人要。我在想怎么办才好?你就来了。”

    “我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最近缺钱。”

    “缺钱?昨天不是才给你五十”

    “五十?五十哪够。”

    “这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五十还不够?给你的钱,你不是赌就是嫖,自己也不想着存点钱结婚,光知道吃我这老家伙。”

    “我的钱,我得自己留着。结婚?急什么!”

    “还不结婚?你看你都二十七了,人家的孩都会打酱油了。我这也是跟你不明白,给你钱你就乱搞,我怎么生出你这没出息的人。”

    “不结婚就不结婚,没钱就是没钱,人家有孩是人家的。我没出息?我怎么我也跟你受不了的急,你不给钱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那最好,不要再来烦我。”

    着,他的儿子夺门而出,愤愤不平的攥着拳头咬着牙。

    是想办法,他有什么办法。没家没业不提,连个朋友都没有,每天还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趾高气昂的样子,本来他现在就不受村子里人的待见,他简直就没做过人事。他唯一做的人事,最多是大年三十在人家柴火垛里拉屎,被人摸了一,然后骂他一年。

    他打过街骂过巷,是出了名的街头混混。确实到最后也没结婚,谁会跟他?真的是正眼瞧他的都没有,有人在他家门口过还啐他一口唾沫。

    由于在市面上太臭名昭着,找一个摊位问老板,这混蛋多少钱?混蛋多少钱他多少钱。他的父亲恨铁不成钢,想尽办法后,不得不跟他分家。分家是分家,架不住亲情,还是常往来,见面就是要钱。

    许建宇是知道的,他:“他以前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可是我记得,就在上个礼拜,他还持械伤人,被打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

    旬智谋:“喔操~这家伙可以!跟狮子打架,最次也得是藏獒。你爷爷就没还?”

    章羽强:“你傻啊!他爷爷六十多,这家伙最多才四十岁。年纪大,体力差。不过,你爷爷报警了吗?”

    许建宇摇了摇头:“他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已,我奶奶搀起我爷爷就回家了。”

    “哎~”

    旬智谋叹了口气:“就没让他赔点钱,私了也可以的呀!”

    许建宇耸耸肩无奈的:“这家伙,穷的都揭不开锅,他父亲死后,现在和他老娘搬到一起住。就算打官司,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

    旬智谋:“钱不钱的不谈,报警把他抓起来。关他十年、八年的也好。”

    许建宇:“何尝不知道报警好,他这一进局子里,多放打点钱就不少。他老娘今年八十多了,活一天少一天。没有人照顾他的,这要是知道他在外边有闯祸,气出个好歹,那也是有罪的。我爷爷可能也是这样想的,就当是被狗咬了。”

    章羽强觉得这样做不妥,他:“这次他打你爷爷,后面不得对你家都有威胁吗?”

    许建宇坦言不讳的:“谁是呢!我也感觉很生气,可是现在原告和被告都没话,我们也没用。”

    至于他和他爷爷的事,具体是由于什么产生的冲突?那还得从那次,老安头家里约牌局起,只是许建宇和章羽强都没有注意到。

    “今天老安头给你安排了一个好活,这头羊虽然比较,可是我真的喜欢羊羔的味道。”

    “好的不杀羊羔,你怎么”

    “我是,我不杀。你,随便杀,杀什么都可以。”

    “这你原来是这样的是”

    “别废话,你就照我的办。收尾的话,我们要各自分工,我处理羊头,你负责卖货。完成之后老板管验收,你听明白我的话?”

    “那头老母羊,怎么处理?”

    “随应变就行,暂时不能下。我不跟你多了,你先忙。今天晚上就行动,你不要给我掉链子就行。”

    完,安老头把电话挂了,他听到了外边的脚步声。

    “邦邦邦邦邦”

    脚步声刚停下来,就是急促的敲门声。这种敲门的方式,实际上算不符合规矩。正常的敲门声都是先敲三下,再敲三下。家里有老人的,都会交代,只有死人才配得上敲急促的敲门,因为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

    外边敲门的老头,不是因为不懂规矩,就是太熟了。只要是在乡村住过的,都知道大白天家家户户都是敞着大门的。平时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规矩。

    外边的老头来,这次是老安头没想到的。其中有一个人就是许建宇的爷爷,另外一个是章羽强的爷爷。老安头害怕出纰漏,想了一下,还是进屋打了一个电话。

    “老武啊!你还是来吧!这事现在比较难办了,过来打个牌。不过这样也好,等到天黑,我们吃完饭再。”

    “不是在哪干?”

    “就在我家打牌,谁还没有家?今日晌午吃饭都在我家。”

    是老武,岁数不大,也就才快五十岁。他就是前文的那个打老许的,此时他们没有任何的冲突,而且他们彼此还不怎么认识。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他年纪还混蛋,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老安头放下电话,没过十分钟,老武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你老安,介个是哪个?”

    “以前卖羊肉老头的儿子。”

    “喔~我看是挺像的,乍一看没认出来。”

    “是的,是的,是的这么是挺像的。”

    “过来坐吧!先玩一把,等会吃饭,吃完继续。”

    实际上,老武这次来是很尴尬的,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计划,基本上就算是断绝了后面会发生的很多事情。

    这一场牌打下来,就没有吃饭的时间,他们三个几乎都自己忘乎所以。只有老武现在是坐立不安,他不断的催促老安:“不打了,明天再玩不也一样?”

    老安头正玩的兴奋,随口:“这叫什么话。明天还有明天的事,今天我要把你们剥的一丝不挂,片甲不留。赢了别想走,输了继续玩。”

    老许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就是玩一玩又没多大输赢,有事晚点再弄。搓搓牌,你还有几张?”

    老武看了看牌道:“好。三张。老安,晚上耽误事我们再谈。”

    老许不以为然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能有什么事?无非是狗急跳墙,三张牌就紧张了。都了,输了,继续玩;赢了,别想溜。”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老武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头怎么变化就变化,还是那种喜怒无常的。心想,难怪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愿意把所有的技术都传给他,是有道理的。

    老安和老武看着是两辈人,实际上属于师哥和师弟的关系。至于他们现在的境地,属实也不是他们自己能操控的。

    章羽强捏了捏嗓子,学少帅里李雪健的张作霖腔调:“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那是人情世故。”

    旬智谋:“你的这是什么呀?打人就是不对的,没有人给他压力,一个神经病给你的这么有江湖气。”

    许建宇最后了这么句话:“人的改变,大多数是通过周遭的人际交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总是褒贬不一,他属于狭义时,是不受世俗法律约束的社会环境;他属于广义时,就是人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无论从哪一点,都不属于现代法律,违法就是违法。”

    此时许建宇话音刚落,章羽强没话。

    旬智谋耐不住性子,急忙话:“他都动了,就因为他要照顾他老娘,你们家就放过他了?这也不公平。”

    他完这个,都安静了些许的时间。

    都此时无声胜有声,可许建宇偏偏打破了寂静:“杀人犯,大多都很文静。只有少数急眼的表现,他就已经暴露了,这就是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