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道别
客厅内,强仍与田薇坐在沙发上,他的言语轻松且幽默,时不时引得田薇惊讶地捂嘴,或是发出咯咯的笑声。
“强,我们需要商讨一件紧要的事情。”于浩站在浴室门口,打破了两人的谈笑。
“什么事情这么急?直接呗。”强沉浸在轻松的氛围中,似乎忘记了于浩被感染。
“很重要的事。”于浩的声音低沉,语气坚决。
“好吧,我这就过来。”强不情不愿的回应着,然后转向田薇,“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还有更有趣的事给你讲。”
田薇温顺地点头,强这才向于浩走去。
“我于浩啊,究竟什么事这么神秘?这里物资充沛,安全无虞,有水有电,要不先享受几天?”强看到于浩洗净的脸庞,笑着提议。
见于浩面容苦涩,强不再故作轻松。
“这不是真的,对吗?”强不愿相信于浩被感染的事实。
“自杀、被杀,或是变成行尸,我别无选择。”于浩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强心上。
“我绝不会让你变成行尸。”强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好,那我自杀!”于浩苦笑着,笑容中带着决然。
“不,你绝不能自杀。”强急切地摇晃着于浩,声音中满是恳求。
他们的谈话引起了田薇的注意,她悄悄地走近,然后竟从背后抱住了于浩。
于浩感到背后的柔软触感,转头,惊讶地看着田薇。强则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这一幕。
田薇的脸埋在于浩的背上,她的神色无人知晓。
“我听,女人从背后拥抱男人,能够给予他们温暖。”田薇松开了,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我从到大都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他们对我要求严格,从初中起我就在贵族学校学习,高中毕业后更是由家教单独授课,因此我很少有会接触男性。”
“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却从未体验过恋爱。但从书籍和朋友那里,我了解到男性伤心的时候,最需要关怀和温暖。”田薇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渴望与真挚。
田薇柔声细语,话语如春风化雨,落在于浩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于浩感动之余,不由心生怀疑。
田薇太会了,完全不像个未经人事的女孩。
但于浩没时间探寻真相,为了强,他冷冷回绝:“谢谢,但我不需要。”
田薇的脸色骤变,她的双眼盈满了委屈,直直地盯着于浩,在寻求一个解释,一个道歉。
于浩并未如她所愿,反而更加冷漠地补充:“还有,你很烦!”这句话如利刃般刺痛了田薇的心。
强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声音里带着急切:“好了,田薇,你去照顾莎拉吧。于浩今天心情不好,他的话也不是有心的。”
田薇的拥抱让强心中泛起酸楚,而于浩的冷漠回应他也心知肚明。强的心情复杂,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尽管受到冷漠对待,田薇并未生气,她回头对于浩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田薇的宽容让于浩内心五味杂陈,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又伤害了一个人。
强将田薇领进了卧室,随即轻巧地锁上了门。卧室内,田薇似乎也很安分,静悄悄的坐在了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于浩的脸上显露出深深的歉意,声音低沉而真诚:“强,刚才的事情,我真没想到。”
强淡淡一笑,他的轻拍于浩的肩膀,表情豁达:“习惯啦,何况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没事啦!”
于浩直视强:“你是真心喜欢田薇吗?”
强认真道:“当然真心,看到她抱你的那一刻,我的心”
“每次你都这样!田薇你最好相处一段时间再看。”于浩见怪不怪,他将话题转回了正事,态度坚决:“为了不连累你们,我还是自杀为好!”
强也态度坚决的拒绝:“绝对不行,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于浩的眼神坚毅,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那好,在我变异前,你开枪杀了我!”
强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那我更做不到!”他看着眼前的伙伴,缓缓后退:“你让我自杀,都比对你下容易!”
于浩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那就让我变成行尸吧。”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强的痛苦,自己亦感到无力。
“于浩,我们再想想办法,不定会有救。”强仍不愿放弃。
于浩苦涩的笑着:“有救吗?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整个过程,但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发烧。”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充满了无奈:“这就是变异的初期症状。”
原本还算稳定的于浩,情绪突然失控,他拼命摇晃着强:“你倒是办法啊,我不想变成行尸,也不想死啊!”他的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强看着情绪失控的于浩,感到十分内疚:“都怪我,要是我去引开行尸,你抱着莎拉上楼,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强的自责,让于浩情绪稳定了下来。若要真追究原因,根本不怪强。
若开始不救张莎拉,就不会有后续一系列的惊险事件。
被感染的根本原因,就是于浩自己的圣母心爆棚!
“强,和你没关系,都怪我自己不心!”于浩恢复了冷静,微笑着安慰生死与共的兄弟:“这都是命,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了任何人。”
于浩也表达了自己的初心:“对于救莎拉和自己断后,我也从来不后悔,因为这就是我于浩的性格!”
强既欣慰又难过。好兄弟能在变异前仍保持本性,太难能可贵。悲哀的是,他即将永远失去这么好的兄弟。
强只好编造一个给予他希望的谎言。
“等等,我们去医院,去找药物!”他的眼神突然一亮,激动地摇着于浩。
“药物?”于浩的情绪再起波澜:“药物还没研发出来,我们去哪找?”
“有,这个真的有!就在我来你家的前一天,我从广播里听到的。”强急切地解释:“消息,几天前国家构研发出了对抗病毒的药物,已经分发到各大医院。姑苏是个大城市,肯定有药物!”
“你怎么不早?”看着强认真的表情,于浩相信了他的兄弟。
他们家还有电时,收音这种老旧的通讯工具,于浩从未考虑过。
但他的面色突然变化,表情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他轻轻摇了摇头,用双掰开了强紧紧抓住他胳膊的:“就算有药物,医院的行尸也不会让你得到。”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同死灰一般,言语中透露出得而不到的无力感。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强虽然内心同意于浩的话,但还是试图反驳,他想要给于浩坚持下去的勇气。
对于强提出的可能性,于浩认为只是徒增风险。
前往医院的路就充满危险,他们甚至不知道确切的路线。即使到达了医院,那里也是感染者的巢穴,未知的行尸类型可能潜伏其中。
“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强直视着于浩的眼睛。
于浩理解强的心情,但他知道必须做出选择。
自杀需要勇气,他尚未准备好;他杀,强也无法下;只能变成行尸
变成行尸后,他将失去自我,像外面的行尸一样,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游荡,寻找食物。运气好点,可能会尝到人肉的味道;运气不好,可能会因为饥饿而死去,或者被幸存人类终结。
于浩不想变成行尸,更不愿意失去人性。当他想象自己被幸存者爆头的场景时,内心充满了痛苦和不安。
“等我变成行尸,就把我关在房间里,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结束我。”于浩希望,如果结局已定,让熟悉的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比在街头遭受侮辱要好太多。
“记住,那时我已不再是人类。”他紧握着强的,指向自己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不我做不到。”强仍旧摇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拒绝和痛苦。
“如果你不这么做,你们都会死!”于浩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狠狠地瞪着强,一拳打在强的胸口。
强因为刚才那一拳而感到疼痛,但他没还,用眼神表达着不甘心
两人对峙着,怒目而视。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沉默和紧张的气氛在房间中弥漫。
强率先深深叹息,声音中满是无奈:“好吧好吧。但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喝点东西。”
于浩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但态度依然坚决:“你知道的,我从不喝酒,伤肝。”
伤心的强声音开始颤抖:“那我们兄弟俩多待一会儿以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于浩尽力用轻松的语气回应,试图驱散沉重的气氛:“你比我大一岁,现在却要哭出来,这可不太像样。”
强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哪有,是眼里进了沙子。”
于浩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我觉得,我应该独自待着。虽然还有时间,但我感觉到意识开始模糊,伤口也开始发痒。”
强的情绪失控,他几乎是在咆哮:“不!你不能变成行尸。”
于浩的眼中显露出落寞,他静静地站着,视线空洞而遥远。
“要不要再去见莎拉最后一面?”强轻声问道。
“不用了”于浩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重锤击打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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