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气氛多少有点沉重。

    宇在不远处巴巴看着，紧抿着嘴唇，也不肯几句软话。

    大夫人声：“那孩子也怪可怜，要不要”

    “不必，一两顿饿不着。”颜如玉把一块鸡肉夹给她，“母亲多吃些。”

    见她态度坚定，大夫人也不再什么。

    霍云冉啃着难以下咽的杂面馒头，闻着诱人的香气，心头恨得滴血。

    看到宇，她把馒头分下一块，走过去。

    “弟弟，这个给你。”

    宇抬头看看她，又看看那块馒头，伸接过：“谢谢。”

    霍云冉摇头叹气：“好可怜。”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渡别人。”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别霍云冉，大夫人、银锭和霍长衡都抬头看。

    霍长旭纳闷：“怎么？我得不对？”

    “得好，得对，”大夫人赞道，把肉夹给他，“多吃些，补补嘴。”

    霍长旭：“”

    霍云冉不可置信地看着霍长旭，眸中慢慢蓄满了泪：“二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之前你”

    “不要和我提之前！之前的我早就蠢死了。

    再者，我也不是你二哥哥，我就长衡一个弟弟，”霍长旭声音冷淡，“刚才我的是事实，别含沙射影，你觉得谁可怜，就把谁带走。”

    霍云冉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

    颜如玉心这霍长旭清醒之后，眼睛都变成钛合金的，鉴茶能力直线上升。

    罢了，看在他今天表现好的份儿上，换药时就动作轻些。

    吃过饭，收拾完毕，各找地方休息。

    霍长衡回头看看跟在他身后的宇：“你在哪睡？”

    “我跟你一起吧，”宇拉住霍长衡的。

    霍长衡犹豫：“可是我要和母亲一起睡。”

    宇一脸惊讶：“你这么大了还和母亲睡？我比你的时候就自己睡了。”

    霍长衡一下子窘迫起来：“不是，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睡的。”

    “那你和我一起睡，”宇一拍胸口，“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黑，什么虫鸣，我只觉得好听呢。”

    霍长衡抽回：“我也不怕，但我还是要和母亲睡，明天再一起玩吧。”

    “哎，你”

    宇跟着他，在后面絮叨个没完，一道黑色影子扑过来，挡住宇。

    宇吓了一跳，低头细看，发现是只山鸡。

    这只鸡他白天见过，没事的时候就装死，就挂在颜如玉的腰侧。

    刚开始以为是只假的，没想到还挺凶。

    “白泥，回来！”

    宇一愣：“你叫这鸡什么？”

    “白泥，好听吧？我嫂嫂取的。”

    宇暗暗想：好听什么，一点也不好听。

    他正想去找个地方睡，金铤过来一只扣住他肩膀，带着他走。

    “哎，你，你带我去哪？”

    “睡觉。”

    宇不甘：“你这会儿想起来管我了？那会儿我没东西吃，你怎么不管我？”

    “你不吃。”

    宇伸抓挠，想挣扎开，但金铤的就跟铁钳子一样，根本纹丝不动。

    到一个草堆前，金铤把他按在里面：“睡觉。”

    宇气道：“我睡不着！”

    “躺着。”

    啊好气！

    颜如玉本来还想和霍长鹤商量点事，但见他情绪似乎不高，也没多，和大夫人一起收拾好，霍长衡带着黑山鸡哒哒地来了。

    “刚才他和你什么了？”

    “他我这么大了还和母亲睡，”霍长衡鼓着腮帮子，不怎么高兴。

    大夫人哑然失笑，又有点心酸。

    霍长旭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蒙读书，本来也该给他请先生，但又因为是幼子，家里又不指着他立什么家业，就放纵了些，想着晚两年再。

    哪成想，遭逢巨变，别开蒙，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了。

    颜如玉指轻戳他鼓起来的腮：“不必为别人的片面之语生气，他们不懂你才会乱，所以不必去争辩，强大自己，等将来实力够了，谁敢质疑你，直接打回去就是。”

    “若是懂我的人呢？”霍长衡问。

    “懂你的人，根本不会误解你，也不需要辩解。”

    霍长衡点点头：“好，我记住了，睡觉！”

    “嫂嫂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我只会讲鬼故事。”

    “那，那我也听。”

    “行。”

    大夫人：“”

    夜半。

    草堆里一个身影打个哈欠，揉着眼睛站起来，轻轻脚刚要迈步。

    金铤问：“去哪？”

    “尿尿！”

    金铤也起身，宇问：“你干嘛？”

    “跟着。”

    宇一梗脖子：“不用你跟，我不怕。”

    金铤不话，照跟不误。

    宇气呼呼到路边草丛，立了半天，抱怨：“你跟着我，我怎么尿？”

    金铤纹身不动。

    “不尿了！”

    颜如玉在黑暗中无声勾唇。

    次日一早，简单煮点粥，大家分吃完，颜松就下令。

    “都麻利些，前面要过一条大河，到时候会有渡船载过去，都给我老实些，一个一个上，别挤别闹，要是谁掉进水里，可没人搭救，就怪自己命不好！”

    之前有人摸鱼被水冲走的事，大家还都记忆犹新，一听这话，都把心提起来。

    霍长旭的伤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自己走，但银锭坚持，等过了大河再让他们自己走。

    渡船是有时间的，不是随时都有，因此赶往河边这段路，颜松定会百般催促。

    颜如玉道：“他得有理，不急在这一时，伤口再绷裂，这些日子的治疗和药就都白费了。”

    偏头又对银锭：“快到大河了，心里别太难过。”

    银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为何难过？我还想抓几条鱼吃吃。”

    “你俩兄弟就是因为抓鱼被水冲走的。”

    银锭：“”

    旁边刚过来的霍长鹤：“”

    颜如玉似笑非笑，扶着大夫人往前走。

    他们几人在后面，一时心虚不敢凑上去。

    这条大运河是国内重要的河道之一，河面上不只有大渡船，还有些渔船停留。

    河边还有些挑着挑担卖吃的，不是什么精致值钱的，都是些大饼、饨馄、茶叶蛋一类或顶饱或便宜的吃食。

    为的就是方便水面上行船的人。

    还没到附近，就闻到香气。

    若是放在平时，这种吃的，他们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现在却觉得香气诱人得紧。

    来时路上颜松死催快催，到河边时，大渡船还有两刻钟才走。

    正好趁买些吃的。

    大河宽阔，水声滔滔，霍长衡头回见这么大的河，有点紧张，倒是宇，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像一尾灵活的鱼。

    颜如玉扫一眼江面船只，握住霍长衡的：“跟紧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