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战今生！

    无天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莫尘的身上，这一刻，他再无一丝一毫的退意。

    空气似乎凝固。

    终是莫尘打破了沉默，微微一笑，“虽然莫尘也想要与道友较量一番，但是莫尘早就过，道友于此幻真正的敌人，不是莫尘，而是”

    “你自己。”

    莫尘话音落下，眉心之中金色劫印一闪，身形瞬间化为尘雾散去。

    “道友，莫尘一直很好奇，如果道友的对，是自己，是一个与道友有着等同实力的自己，道友，能不能战胜自己？”

    “若是道友成功走出十步桥，可来尘山之巅与莫尘一战。”

    莫尘的声音变得无比虚无缥缈，似离得极远，又似离得极近，飘忽不定，逐渐消散。

    “自己”

    无天看着前方的黑影，眼中多了几分玩味之色。

    前方，一阵阵悸动传来，仿佛前方有着无比可怕的存在。

    虚空震荡,十步桥在这个时候,开始幻化，幻化成漫漫黄沙。

    无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黄沙之上。

    而奈何桥前，赫然站着一个另一个人。

    一个与无天的容貌,气息一模一样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穿着一身红衣,眉心之中,有着猩红的劫印。

    “本座无天，修魔修佛修红尘,修真修幻修因果。”

    红衣无天看着无天,微微一笑，双合十。

    他的周身，有佛力流转,有魔气鼓荡，亦有红尘道念笼罩。

    “你是无天，本座又是谁？”

    无天目光转冷，幽幽地看着眼前的道幻之身。

    他知道，这是莫尘的段,之前，无天便猜测莫尘的幻之道，修到了极致的地步，却没想到，他竟是能以幻之力，强行复刻出另外一个自己。

    无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拳轰出，眼前为虚，他自不会有太多的客气,恐怖的杀势,于他的拳头之上凝聚,猛地轰向红衣无天。

    这一刻，他不需要有太多的解释。

    因为一切的解释，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唯有将眼前的红衣无天斩灭,无天才能平复自己心中，那开始意乱的道心。

    无天知道,他的心，乱了。

    在红衣无天出现的那一刻,他的道心,便不可遏制地乱了。

    哪怕他是道幻，哪怕他仅仅是道幻，但带给无天的，是连他都无法否认的真实。

    拳势之中，带着无尽的锋芒之意，骤然而至。

    红衣无天，也在这一刻，动了。

    亦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两拳对轰之下，红衣无天和无天的拳头之上，都多出了十分明显的血痕。

    “那便试试劫念之雷。”

    无天冷冷道，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掌心之中，幻化出曾经青那罗的使用的太素雷鞭。

    太素雷鞭之上，黑色的劫芒闪烁，无天猛地挥动雷鞭，那黑色的劫芒，瞬息之间，便化作恐怖无比的黑色钧雷向着红衣无天劈去。

    “本座了，本座乃是无天，亦修劫。”

    红衣无天的眉心之中，劫印一闪，那黑色钧雷，还未至红衣无天的身前，便化作星星点点的黑芒散去。

    “本座不信，这个世间，还真有与本座修一样道的存在。”

    无天冷冷开口，抬，无尽的红尘道念,化为无数缕因果之线,赫然朝着红衣无天勾连而去。

    “因果之道,一样。”

    红衣无天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抬,周身的红尘道念，亦是在这一刻化作因果之线，向着无天幻化的因果之线撞去。

    轰——

    无尽的因果之线对撞，幻灭！

    “你的道，对我无效。”

    红衣无天冷冷开口，却又道，“而我的道，却能将你寂灭。”

    抬，红衣无天的掌心之中，多了一缕无比诡异的气息，这其中，似杂糅了无尽的因果，红尘，以及劫念，似带着无比恐怖的寂灭之威。

    “这是”

    无天眼眸一沉，红衣无天掌心之中的气息，分明是将他所有的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那气息之中，传来的悸动，让无天的心中，也不免为之一寒。

    就在这个时候，红衣无天轻轻勾动指，那一缕气息，瞬息间朝着无天落去。

    而无天的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无论他如何躲避，都避不过这缕气息。

    这其中，是因果之力的完美使用，是红衣无天在这缕寂灭气息之中，定下了必须命中的果。

    无天眼眸转冷，他没有选择躲避，因为他知道，避不开！

    这是他自己的道，根本，没有避开的选项。

    无天的掌心之中，道念、魔念、劫念，亦是快速凝聚，其中，以因果之力勾连，让三种道力，彻底杂糅在一起，形成了一缕无比紊乱的气息，其中，蕴含着无比恐怖的寂灭能量。

    气息凝成的瞬间，便被无天打出，迎上红衣无天凝成的寂灭之息。

    轰！

    虚空之中，爆发出雷霆巨响，两缕气息，对撞，其中爆发出的诡异能量，四散开来。

    红衣无天和无天皆是猛地向后倒退。

    红衣无天退了三步，无天退了四步，嘴角，更是咳出了黑血。

    无天的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他被自己的道所伤，仅仅是因为，没有办法凝出那完美的寂灭之息，仅仅，是凝出紊乱之息的时间，慢了一息。

    红衣无天，相当于自己的道完美的承载躯体。

    可以完美的使用、融合他无天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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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幻之力承载的最完美具现，饶是无天，也不由心中发寒。

    幻，是最为不讲道理的道。

    幻之中，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变成合理。

    正如一个凡人一般，做梦，亦可移山，亦可填海，亦可捉星拿月，亦可逍遥长生。

    红衣无天，显然不想给无天一丝一毫的反应之。

    一缕缕寂灭之息，不断地从他的掌心之中凝成，向着无天落去。

    “来的好。”

    无天黑发狂舞，却是向着这些寂灭之息，一拳轰去！

    他的掌心之中，有着破开一切的势，那是身化蛮牛，于蛮荒之中，行走百万年之后凝成的势。

    此势，可开天！

    无天的势之中，有着最为纯粹的念，那是破开一切的念，寂灭之息触碰无天的拳势，亦是在这一刻，顷刻化散。

    “有点意思。”

    红衣无天冷冷一笑，却是突然闭目。

    周身之中，却是凝聚出比无天所凝之势，更为凝练精纯之势。

    这势，山海世界、众生之道，皆凝聚在这势之中，如大道一般厚重。

    无天所集为开天之势。

    而红衣无天此刻，却更是把众生的势，天地的势全部完美糅合在了一起。

    其势，比无天的势，更为强大。

    红衣无天，轰出一拳。

    简简单单的一拳，无天所临，却如山海倾覆，天地倒转，众生所念，一念，开天灭地，镇压一切。

    此势，难挡。

    若迎，必灭！

    无天便欲后退，却是在后退的一瞬间，生生止住。

    不，绝不能退。

    若退，则代表着他，在畏惧自己的道，在畏惧自己的势。

    若退，则他道心必崩，若退，则他将被自己的道反噬，不得超脱！

    莫尘虽，没有与他正面对抗。

    但莫尘的道，在红衣无天这里，已经极致地展现。

    红衣无天，可以是无天在幻之力的作用下，道最完美的体现。

    所有的道，都将无天的红尘幻身狠狠压制。

    “放弃挣扎吧，与我融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红衣无天看着无天失神，却是冷笑起来，快步向着无天走去。

    而每走一步，他的身躯，都变得猩红一分。

    直到，站在无天的面前，他的身躯之上，已经被无尽的猩红之芒笼罩。

    这，才是红衣无天的本质。

    他是以劫念幻化而出的幻身，复刻了无天所有的道，他要夺舍，他要入主无天的身躯，他要彻底夺走无天的一切，成为无天。

    “不，还有一件东西，你夺不走。”

    无天猛地抬头，冷冷道。

    “什么东西？”红衣无天一愣。

    “本座的执念。”

    “以及那些人的执念。”

    无天冷声道，眼中是无尽的寒芒。

    黑色劫印之中，七颗虚幻星辰瞬间投影而出，于漫天黄沙之上，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影。

    那是北斗七星！

    北斗仙域的立道本源星！

    红衣无天错愕地发现，这七颗虚幻星辰，他竟是复刻不了！

    那其中的执念，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可以替代。

    那是世间的唯一！

    “那是什么？”红衣无天开口问道，眼中惊疑不定，此刻竟是主动停下了脚步。

    “那是北斗仙修的念，执念，你又如何会懂？”

    “你可以复刻本座的一切，但绝对夺不走本座与他们的执念。”

    “本座曾身化蛮牛，百万年以凡躯丈量蛮荒，亦化身牧牛人，引三万蛮牛入黄河雪谷。”

    “三万蛮牛，百万年后，只剩下三千之数，蛮牛虽死，但是他们的执念，却是被本座收入了劫印之中，那是他们的执念，没有谁可以剥夺和替代。”

    无天幽幽开口，语气淡漠，似是在陈述一个无比普通的事实。

    而他的周身，滚滚魔气，红尘道念，尽皆散去。

    似是将红衣无天彻底无视，无天闭上眼，任由那七颗北斗星辰的星光倾泻在他的红尘幻身之上。而无天的周身，则是升起了越来越强的道意威压，那并不是无天的任何一道。

    无天如今，如同凡人一般。

    但他的道意，却空前繁盛。

    只因为，其中，融着他的执念。

    他的执念，与天际的七颗北斗星辰，产生了特殊的羁绊，产生了无比强大的共鸣。

    而也就在这一刻，无天周身的道意，也在这一刻，化作了黑白二色。

    黑的是魔念，白的是道念。

    黑的是魔心，白的是道心。

    无天双目一霎执狂如魔，一霎平静如水。

    他的掌心之中，徐徐出现了一个半黑半百的圆环。

    其中，是曾经复刻紫斗的轮回之气凝聚。

    无天的目光泛起追忆之色，回忆着他的道途，回忆着他的执念。

    他的话，唯有自己可以听到，那是心声。

    哪怕，是红衣无天，也不行。

    “我曾于西牛贺洲拜入佛门，学佛。”

    “我曾因一女子堕魔。”

    “佛前一跪三千年，我叩问我佛，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佛，皈依是善，不皈依，便是恶。”

    “可为何，他们能接受我的皈依，能接受那些为恶的妖魔的皈依，却独独接受不了一个女人的皈依。”

    “我于佛前枯坐万年，终是想不明白，我不解，可佛，却不能为我解惑。”

    “佛回头是岸，可我回头，却没有见到所谓的彼岸。”

    “佛苦海是真，可我渡尽苦海，找到的，却是一片虚假和伪善。”

    “佛忘记，可登极乐，可我忘记，有的只有无边的痛苦和煎熬。”

    “佛本座，无法成佛，本座便一念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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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座于魔界，斩尽亿万魔灵，证道魔圣。”

    “本座也逢迎过天道，成为那所谓的天命佛祖，可天道，亦没有告诉本座，什么才是真正的佛。”

    “本座的道，有过妥协，有过放弃，有过坚持，本座的道，为执，是偏执，是对道的偏执。”

    “从前的本座，所执的，是魔念，是万年的孤独！因执魔念，故而化身为魔头，不惜灭尽诸仙，从此世间再无仙凡，众生平等，我若执魔，天地无仙。”

    “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平等，天道在，则众生苦，因而本座，灭了天道，成了天道，欲让世间重归秩序，玉宇澄清，我若执天”

    “但天道，终不是本座所愿，本座若是执于天道，便不得超脱，如今，本座执于道，可笑吗，一个魔头，却执于道，道魔不两立，这是魔祖过的，对了，本座就是魔祖，是本座的，自古道魔不两立，可本座偏要修魔，亦修道。”

    “魔念道念，皆为吾道，皆为吾念，皆为吾之执念。”

    “无魔念，无我，无道念，则无未来。”

    “魔道无法共存，本座偏要他共存，今日本座，便在此合道！”

    无天冷冷开口，话音落下，狠狠捏碎轮回之环，轮回之气的作用下，周身流转的极致黑白道意，在这一刻，竟是瞬间交融在了一起。

    下一瞬，漫漫黄沙之上，幻雾俱散，极致的黑夜，笼罩了四方的虚空，黑夜之中，那七颗北斗星辰，竟是在瞬间凝实，发出最为璀璨的极致光芒。

    魔化黑夜，道化北斗，道象，现！

    随着道象的凝成，一股极致的道意冲霄而起！

    红衣无天仓皇后退，每退一步，他的劫身，便崩灭一分，直到后退七步，化作道灰彻底消散于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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