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成魔，又如何？

    无天心有所感，猛地看向一处虚空，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僧。

    “老禅师？”

    无天微微凝眸。

    他是绝妙禅女口中的大师傅？

    而这个时候，原本盘坐在地的绝妙禅女已经朝着老僧信步走去,眼中尽是欣喜之意。

    “大师傅，无心没有想到，醒来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会是大师傅您。”

    绝妙禅女拉住老僧衣服，眼睛弯成了月牙。

    “是无心丫头啊，修佛千年,也不稳重一些。”

    老僧看着绝妙禅女,眼中多了几分宠溺之色,微微一笑。

    “大师傅为何只有你出现在这里父亲父亲呢？”

    绝妙禅女的眉心之中，朱红之印流转着无边佛力，而她的肉身已经在那功德紫雾之中重新凝聚，素色青衣无垢，周身自带一股飘然出尘之气，那一双紫眸，更是澄澈空灵，带着十足的灵韵。

    只是见到老僧，绝妙禅女显然难以保持先前的沉稳。

    虽然，绝妙禅女也知道，她复苏的时代，与她曾经存在的时代，相隔了十分的久远。

    可遇到了老僧，她还是想知道些什么。

    绝妙禅女的眼中带着几分希冀之色，等待着老僧的答案。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尘土归尘土。”

    老僧的眼中多了几分悲悯之色，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绝妙禅女,幽幽开口，“无心，你的父亲，不动明王大尊，已经在三百万年前坐化。”

    “什么?”绝妙禅女娇躯颤抖，眼中多了几分慌乱和无措，“那伽檀院的师兄师姐呢？”

    “也全部归冥。”老僧眼中悲悯之色更甚。

    “不会是这佛殿之中的舍利吧”绝妙禅女怔怔地问道，不知觉已经后退了几步。

    要知道，无天可是刚刚将这些舍利挥灭，凝出功德紫雾助她重凝肉身。

    若真是如此，她真的难以赎清自己的罪过。

    “阿弥陀佛，无心应该知道的，你们那一脉，注定不会有留存下来的可能，你，只不过是唯一的例外，是你父亲，求来的。”

    老僧摇头叹道。

    “是吗？那阿弥陀佛灭的好，灭的好呀。”

    绝妙禅女的眼中尽是恨意。

    “因果报应，谁又的清楚。”老僧摇摇头。

    “禅宗吗？”

    无天目光幽幽。

    陀罗禅经曾经记载过不动明王的故事，似是佛门当初因为理念之争分了两宗，一个是禅宗，一个是净宗。

    禅宗顾名思义，主张修行禅定，以觉悟众生本有之佛性为目的，顿悟成佛。

    净宗则是修持大乘佛法，以渡众生为念，功德成佛。

    对于顿悟成佛的宗理，净宗向来不耻，毕竟，掠夺众生功德的事情，他们干的可是不少，能直接以功德成佛，那为何还要苦修顿悟，顿悟，还有心魔入侵之威。

    不动明王大尊，在那本禅经中，可是被极为贬斥，最后落得个心魔入侵，提前圆寂的不实记载。

    若不是在之后，如来在菩提树下一念顿悟成佛，怕是净宗，根本不会意识到顿悟的好处。

    那一次，是无天在魔界之中感应天道的第一次入世之劫，在西游主界，也是无天第一次，被如来击退。

    如来顿悟成佛，而佛门却被无天重创，优婆罗陀圆寂，如来倒是顺利接了佛门。

    这其中，倒是有观音在其中推波助澜。

    无天的记忆里，是在三千年后，观音合道，成就菩萨果位。

    要依靠众生念力气运成道，如来不是第一人，观音，倒像是第一人。

    只是，无天如今来到山海界，倒是还没有见到观音。

    怕如今，还在红尘中，历劫历难，尚未醒道，倒是可惜。

    无天，便是净宗一脉，如今这万佛殿中的魂灯祭灵，便是净宗的段。

    显然，已经进了歧路。

    怕是没有无天出世，日后也会走向覆灭下场，西方二圣算计佛门，怕早已在净宗这里，埋下了恶果。

    而绝妙禅女的父亲，不动明王大尊，便是当年的禅宗宗主。

    至于这净宗一脉当年的领袖，怕就是这万佛殿中的十二古佛。

    在西游主界的时候，无天也只是当作传来看。

    毕竟，当初在万佛殿，无天也仅仅见到阿弥陀佛一尊古像，哪里有什么十二古佛像。

    如果，陀罗禅经记载的没有错误的话，那么禅宗和净宗，确实在那个久远的岁月，发生过一战。

    而那一战的结果，便是禅宗统辖的七十二佛院，全部被净宗所灭。

    至于绝妙禅女口中的伽檀院，便是禅宗的七十二院之一，只是绝妙禅女却能以舍利在这万佛殿中承接功德，怕是她的父亲，不动明王在圆寂之前，与净宗做了交易，甚至，代价，便是不动明王自行圆寂，换来绝妙禅女一丝生。

    无天目光幽幽，从老禅师和绝妙禅女的对话中，他思考了许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禅师也看了过来，对着无天微微一笑，“来，贫僧也有些意外。”

    无天双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僧见过老禅师，不知老禅师何出此言？”

    “僧，呵呵。”老禅师深深看了无天一眼，怕是你这僧，可是不，“贫僧也没有想到，你会有如此大的气魄，夺佛言而证佛果，这一条路，可是从来没有人敢走，你是第一个。”

    “不过是侥幸罢了，不知老禅师来佛殿之内，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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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天微微一笑。

    “呵呵，我敲钟千万年，耳朵可不聋，眼睛，可没瞎。”

    老禅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无天一眼，“将你净宗一脉的舍利，尽数摧灭，怕是你的师父知道，就不会是在大雄宝殿简单出了。”

    “阿弥陀佛，既已消亡，还敢夺众生造化以求复生，就算此事僧不做，日后，也是有人做的。”无天笑道，“还要感谢老禅师出相助。”

    无天的，自是他成佛之际，老禅师出挡住了优婆罗陀的攻伐之威。

    “呵呵，紧那罗，你还要隐瞒贫僧到什么时候，你已经堕佛成魔，还不自知”

    “贫僧可没有无心这个蠢丫头好糊弄。”

    老僧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无比，幽幽道。

    “大师傅”绝妙禅女一愣，她不知道大师傅为什么这么。

    这个大和尚，证的，不是阿弥陀佛吗？

    为什么，大师傅，他堕落成魔？

    “你不要话。”老僧瞪了绝妙禅女一眼。

    绝妙禅女娇躯一颤，她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大师傅阴沉的可怕。

    无天眼眸微沉。

    耳朵没聋，眼睛没瞎，怕是无天之前凝聚魔符之举，已经被老禅师看了个正着。

    在老禅师的眼里，怕是自己，已经成魔。

    “阿弥陀佛，是佛又如何，是魔又如何，正如无心的，相由心生，魔佛皆相，无心都能看明白的道理，老禅师，是不是有些着相了？”

    无天摇摇头，幽幽道。

    成佛非他所愿，成魔，他便愿意？

    一切，不过是天意罢了。

    哪怕，证不得阿弥陀佛，得不到那佛魔位格，他无天，也注定成魔。

    “老禅师若是想清理门户，那僧接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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