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与否可能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你也应该看到了，这个项目，已经无限趋近于完成了。”

    “大方向正确，其他的对于大夏而言，完全就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面对萧晨的疑惑，石国钧只是如此答道。

    一定程度上，这也印证了萧晨的猜测。

    但他的猜想，不仅于此。

    就在两人对话之间，萧晨忽然想到了一个有些离谱但又有相当可能性的情况：

    “接近完成你，这个项目，会不会是已经完成了？”

    萧晨忽然开口如此问道。

    “你想表达什么。”

    石国钧的眼神很平静，仿佛对萧晨突然提出的设想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模样。

    “就像感染者治愈配方当年出事，大概不是因为这个配方本身有很大的问题吧？”

    萧晨眉头紧锁，隐隐觉得事情背后隐含着一些可怕的真相，但一时之间却难以把握，只能一边表达和交流，一边尝试摸索：

    “那么相对应的，这个‘0号项目’，一直没有正式宣告完成并推广，就一定是因为这个项目本身缺乏完成度和安全度吗？”

    “我不知道，谁能从中创造利益，但这件事情，恐怕并不只是在过程中一直有人捣鬼和获利，这么简单。”

    比起口中的，萧晨其实想到了更多。

    但他没有透露。

    因为他自身的一些准备和谋划，他才会联想到一些之前没有想到的方面，觉得背后可能隐藏着非常可怕的事实。

    “这种事情，哪怕不需要非常具体的证据支持，也需要非常明确的线索作为探究依据。”

    石国钧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诡异的光芒：

    “当然，你的情况，肯定有存在的可能性。我会跟其他长老会高层沟通，交流情报以尝试剥丝抽茧，从中找寻问题所在的。”

    “你们知道的，远比我多，该怎么做，也自然比我清楚。”

    萧晨也并没有进一步延伸这个话题。

    他只是出自己觉得存在隐患的地方，其他的，自然交给石国钧去判断和执行。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太大用处。

    因为他确定，如果真有完整的0号项目方案，也已经不在深海的档案库了。

    想要通过调查深海来摸准背后的真正黑，难度还是很大的，概率甚至可能还没有以刘振海案件本身为抓来得更大。

    “唉”

    萧晨忽然叹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

    石国钧略微挑了下眉。

    “真是麻烦啊大夏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老害贵所在阴影之中啊。”

    萧晨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透露出的光芒却显得有些冰冷：

    “我想的其实没那么多，图谋也没那么大。”

    “这一次闹出这个动静，除了保护我和我妹妹之外，就是想借大势，查出谋害老刘的真凶。”

    “只可惜看起来，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到此，萧晨越发确信，刘振海身死，可能跟0号项目最深层次的那个受益人有关。

    他不确定是不是容青山这个家伙。

    但他大概可以确定，即便不是容青山，这个人的能量，也会比容青山更加强大。

    而现在突然杀出的容青山，已经是大夏顶层的强者了，积累的实际影响力绝对更是惊人。

    萧晨完全可以确定，这次对于深海的所谓“处置”，只会雷声大，雨点。

    哪怕容青山不是那个人的共谋，也会出于自身利益，会削弱长老会对于深海的一些调查处理。

    这让萧晨原本想要为刘振海复仇的目的，更加不具备达成的可能性了。

    “这件事情当然不会有那么容易。”

    石国钧微微摇头：

    “我能尽量保证你和你妹妹的安全，压低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那两个家伙呢？”

    萧晨也没继续纠结这一点，却是转而问道：

    “你就放着那两个人骑你的脸？那你这个总司令的威严，也着实是有限啊。”

    “你不用总想着拱我的火，需要做哪些事情我很清楚。”

    石国钧的额角微不可察地跳动了几下。

    即便是以他的修养心性，面对连续搞事的萧晨，都是有些顶不住的感觉。

    萧晨提的，当然就是燕秋白和范东白这两个人。

    这两人，都属于是军方体系的高层人员。

    然而在前一阵，石国钧通过处理萧晨的事情内部立威后，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是跳了出来，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且他们的性质尤其恶劣，是选择闯入全境直播的方式，进行跳反的。

    在萧晨看来，石国钧怎么也不可能忍得了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于挑衅他作为军方首脑人物的威信了。

    “萧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石国钧似乎能看穿萧晨的想法：

    “你无非是认为，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接触了谋杀刘振海的背后主使，拿到了对你不利的资料。所以想借我的，处置这两人，来剥丝抽茧追溯到真凶。”

    “但一方面，以我的推测，他们恐怕不会直接接触到背后的源头，只是通过一些间接的方式获得了这些东西。”

    “另一方面，他们代表的，是长老会当中，可以制衡我的力量。”

    “为了整体的大夏顶层架构平衡，我一定程度上，也是要接受这种制衡。”

    “我的妥协，才换来了你现在的相对安全，你明白吗？”

    萧晨不由得略微沉默了。

    因为他也明白了，现在这个结果状态，与其是他主动争取来的，更该，是系于石国钧的强大力量。

    这位本身足够强大的实力和地位，以及他能看穿高层博弈的视角和处理意识，才促成了他和婉暂时的安全。

    萧晨不是不接受这一点，只是认知到的时候，会有些沮丧。

    “我还能依靠你多久？”

    萧晨忽然开口道。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而且显得很突兀。

    “相比来，是我更想问我和大夏，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依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