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双眼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冉，生怕错过了。

    在他的注视下，白冉潮湿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

    这一刻，傅寒川的心跳和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盛大的喜悦，铺天盖地而来，汹涌的将他包围住。

    “冉、冉！”

    傅寒川声线颤抖的厉害，握着她的，指尖冰凉。

    “你醒了，醒了”

    傅、寒、川。

    白冉躺在那里，脑子里浮现出这三个字，嘴巴动了动，嗓子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冉冉，你先别急啊。”

    傅寒川蓦地抬眸。

    “是！傅总。”

    病房里留守的24时特护，立即道，“我这就通知医生！”

    走到一旁，拨通了内线。

    “主任，傅太太醒了是！好的！”

    “傅总，主任马上过来！”

    “好。”

    傅寒川颔首，“麻烦你，再帮我通知一下我岳母！”

    “好的。”

    “通知我什么？”

    房门随即被推开了，是姜雪心。

    她休息了会儿，还是躺不住，又过来了，正好，不需要护士再去请了。

    姜雪心三两步冲到病床边，“是冉冉醒了？”

    “妈。”傅寒川站起身，点了点头，视线有些模糊。

    “是！”

    “冉冉？”

    姜雪心弯腰，低下头，握住了白冉另一只。

    看到白冉睁着眼的模样，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醒了醒了。”

    哽咽着，不住点头，“好，好啊。”

    意识到在刚醒来的女儿面前这样哭不大好，会影响到女儿的情绪。

    姜雪心抬起，擦了擦眼泪，“冉冉，你感觉怎么样啊？”

    白冉躺在那里，在看到母亲的这一瞬，泪水汹涌肆虐。

    妈

    但这个字节，同样卡在了嗓子眼。

    房门再次被推开，主任医师走在最前面。

    “医生来了！”

    傅寒川起身，微微颔首，“主任。我太太”

    “傅总。稍等，先让我给傅太太看看吧？”

    “好。”

    临出去前，傅寒川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让主任看看，我和妈，就在外面。”

    慢慢的松开握着白冉的。

    紧接着，傅寒川和姜雪心都被请到了外面，里间里，拉起了床帘。

    压根看不到一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真正的度秒如年。

    姜雪心皱眉，咬着指，“怎么这么久？”

    傅寒川沉默不语，但他一颗心，如同被放在了烈火上炙烤。

    终于，床帘被拉开，医生出来了。

    “主任。我太太”

    “傅总。”主任道，“傅太太，的确是苏醒了。各项生命体征，也是平稳的。”

    “太好了！”

    姜雪心紧捂着心口，喜极而泣，“”

    可是，傅寒川却注意到了主任的神色，似乎没这么简单。

    “还有呢？麻烦你，接着往下。”

    主任极轻的叹息着，踌躇着，如实道。

    “傅太太虽然醒了，但是，身体能和功能，目前还处于缺失状态。”

    “！”傅寒川呼吸骤然一紧，蓦地，重重闭了闭眼。

    “这是什么意思？”

    姜雪心呆怔住了，止住了泪水，“什么缺失？”

    着急的追问道，“主任，能的明白点吗？”

    “就是傅太太，只是睁开了眼，但还不能话，不能动”

    至于脑室治疗有没有成功？

    “因为她还不能话，所以，暂时也还不能判断。”

    

    听着医生的话，傅寒川的一颗心，寸寸往下沉。

    黑暗的，深不见底。

    “所以”

    姜雪心僵白着脸，“意思是，她的治疗，未必成功了？”

    “的确还不能确定。”

    “那怎么样才能确定？”

    姜雪心情绪激动，尽量克制着，压低音量，“她会这样多久？”

    “不好。”

    其实，这些情况，治疗之前，他们都有详细的沟通过。

    “傅太太能醒来，的确是个好征兆。”

    接下来，就看后续，是不是各项能能不能恢复。

    “也就是，我们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辅助治疗。”

    “那之后，她是不是就能恢复了？”

    “这个”

    医生看了眼傅寒川，“因人而异。有的病例，醒来就有一部分功能。”

    这是他们所期待的，最好的结果。

    但显然，白冉不属于这一类。

    “有的患者，则是一两天后恢复。也有的，则是”

    顿了顿，道，“傅总，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嗯。”

    傅寒川拧眉颔首。“辛苦了。”

    “应该的。”

    “哎”

    医生一走，姜雪心抬捂住了脸颊，忧愁的直叹息。

    “妈。”

    傅寒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不自觉的渐渐收紧。

    “你脸色不大好，去休息吧。”

    姜雪心移开，“可是”

    “虽然没达到最好的预期”

    知道她想什么，傅寒川蹙眉，摇了摇头，“给冉冉点时间吧，她需要我们。”

    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忧愁。

    “是”

    姜雪心默了默，缓缓点头，“你的对。”

    这时，里间，传出动静。

    “傅太太，您怎么了？”

    闻声，傅寒川和姜雪心同时冲了进去。

    “傅总！”

    护士在床边站着，束无策，“傅太太她，有些烦躁。”

    傅寒川快步到了床边，“冉冉？”

    “唔”

    白冉皱着眉，嗓子眼发出无意义的哼声。努力张着嘴，却什么都不出来。

    傅寒川柔声问着，“是不是不舒服？嗯？”

    “”白冉没法话，眨了眨眼。

    是。

    “傅总。”护士解释道，“傅太太的体征都是正常的。”

    也就是，从数据上，并不知道她是哪里不舒服。

    白冉躺在那里，着急的直摇头，越加烦躁。

    “是不是”傅寒川也着急，但只能靠猜测。“想起来？”

    “”

    这一次，白冉仍旧眨了眨眼。

    他对了。

    “知道了。”傅寒川宠溺的笑笑，又去看护士。

    “我太太，可以起来坐坐？”

    “可以的。”护士点点头，伸出，想要帮忙。

    “不用。”傅寒川制止了她，“我自己可以。”

    傅寒川弯下腰，一边胳膊托住白冉的腰，另一边托住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窝里。

    “要起来了哦。”

    低低的念着，“一、二、三”

    节奏很慢，“不着急，你躺了这么多天，乍一起来，头会晕。”

    慢慢的，把白冉抱了起来。

    傅寒川仍旧抱着她，让她就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坐着。

    “你太虚弱了，自己还坐不住，先这样，靠着我坐”

    “不着急，慢慢的，你自己就能坐了。”

    “”白冉靠口不能言，无声无息的靠在他怀里，泪水渐渐溢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