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晓冰发现有个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之后，就跟司和售票员了。

    司立刻往后看，却没见到人。

    司想去追，被售票员拦住。

    售票员黄富田：“别追了，是我那个大哥，估计是想来跟我要钱，他儿子不是想去城里读书吗，钱不够，跟我要了几次了。”

    吴晓冰好歹是写了三本悬疑题材的，并且借助丁冠虎的关系，以及哥哥那些在公安系统的战友的关系，她能看到不少公安内部的一些审讯材料。

    公安审讯的时候，最基础的本领就是要从疑犯的回答里找破绽。

    黄福田的回答让吴晓冰找到了破绽。

    如果是他继兄来要钱，就更应该趁着他身边有人的时候，站出来给他施压，没必要这样鬼鬼祟祟地跟着。

    黄福田有问题。

    是什么问题，吴晓冰暂时不知晓。

    之后，吴晓冰就开始去当年帮助过自己的邻居那里走动。

    见到当年住在她家隔壁的婶子的时候，吴晓冰吓了一跳。

    上次吴晓冰回来的时候，婶子虽然不上年轻，但是精神头很好。

    现在，婶子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十几岁，头发全都白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婶子应该才刚刚五十岁。

    了解下来才知道，婶子是因为受到了重大打击，才会变成这样。

    婶子的女儿，去年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去隔壁乡镇的学校报到的时候，失踪了。

    种种迹象表明，是被拐卖了。

    镇上不仅仅是婶子的女儿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还有另外三个年轻女孩。

    其中，第一个失踪的女孩属于那种比较玩得开的类型，就是世俗眼光里的坏女孩儿。

    她穿得花枝招展的，换男朋友的速度跟换衣服的速度差不多。

    所以，后面几个女孩陆续失踪之后，镇上还流传出这样的传闻——失踪的女孩都是因为生活方面不检点。

    婶子拉着吴晓冰的，哭着：“我家秋兰很乖的，没有别人的那种不检点。她成绩很好，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专门选择了师范学校。

    当时晓冰你专门写信给秋兰，建议她读高中考大学，你会资助她坚持学业。

    但是秋兰，家庭条件不好，不能老是指望别人资助，也不能把你的资助当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她才坚持读师范。

    她毕业的时候，还跟我们，她工作满5年之后也可以考大学，让我们不要有遗憾。

    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检点。”

    吴晓冰看到婶子这个样子，心也碎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旁边的司也狠狠地骂了一句：“操他妈的人贩子！”

    

    黄富田没有吭声。

    婶子继续拍着心口：“都怪我，秋兰去报到的那天，本来她爸要去送的，但是那天天气预报第二天会下大雨，我就想趁大雨来临之前把庄稼里的东西都收回来。秋兰考虑到这一点，怎么也不肯让她爸送。

    我为什么要那么惦记庄稼里那点东西呢？

    我真是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呀！”

    吴晓冰：“不是的，婶子，不是你害的秋兰，是那些天杀的人贩子。如果被人贩子惦记上了，她就是他们眼中的猎物，就会一直盯着，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司跟着附和：“是呀，婶子。晓冰得对，该死的是那些人贩子。你没有做错。”

    黄富田依然不吭声，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沉默寡言，跟他在客车上那个活络的售票员形象相差甚远。

    吴晓冰司：“秋兰姐去隔壁镇上报到的时候是不是坐你们的车？”

    司：“秋兰出事的时候，婶子他们已经来问过，是坐的我们的车。我们这趟车是直接到市里的，到前面黄庄的时候，秋兰下车，改坐另外一趟客车去隔壁镇。她在黄庄下车之后有没有坐上另外一趟客车，谁也不知道。富田，你还记得吧？当时你在买票，能看得到对面车道有没有客车过来？”

    按照平常的时间点，他们的车和通往隔壁镇的客车基本都是在黄庄差不多时间到达。

    售票员黄富田到黄庄之后基本都会跟车上的人：“对面车道的客车要过来了，要从黄庄转车的赶紧下车。”

    司忘记那天黄福田有没有这话了。

    黄富田被所有人盯着，他最终也不得不开口：“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我还真不记得了。而且咱们一天要往返六趟，你就算是问我上一趟在黄庄看到的，我也未必能够记起来。”

    听起来合情合理。

    吴晓冰又问：“一个镇上丢了这么多年轻女孩，公安部门没有重点排查吗？”

    司：“咱们这镇上丢的还算少的了，隔壁镇还有比这还多的。但是，很多人都她们其实是去南方沿海打工，因为那段时间有人到处发招工广告。”

    吴晓冰：“没准发广告的人就是人贩子的人呢？”

    吴晓冰完这话，司下意识地看向黄富田。

    “富田，不会吧？你当时不是还帮着发招工广告吗？让你帮忙发的人是谁呀？”

    黄富田嘴角抽动了一下，：“当时是南方来的老板给我的传单，是要我在车上发一发，那些传单全部发完给我一点报酬。怎么可能是人贩子！”

    吴晓冰：“那个南方老板长什么样？住在哪里？他除了拜托你帮忙发传单之外，还让其他人发了吗？”

    黄富田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堪，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问题，他：“老板长什么样就是看着就是老板的样子，穿得很体面。至于有没有让其他人发，我哪知道呀。”

    之后，司和黄富田就带着吴晓冰一起去镇上的饭店吃饭。

    吃饭的时候，吴晓冰去洗了个，出来的时候，司没有在饭桌跟前，而是去隔壁的商店用公共电话去了。

    餐桌前只有黄富田一个人。

    吴晓冰注意到她之前的水杯，位置和她之前放的不一样了。

    “晓冰，来。先喝水，这大热天的。”

    吴晓冰：“我想喝汽水。”

    吴晓冰完就直接起身去跟老板要汽水，顺便通过收银台位置的玻璃橱柜观察黄富田，他的表情果然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