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笑道：“那你就当我是不爱干净吧。”

    童的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

    哪有这样埋汰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大公子都喜欢上她什么了——十有八九还是因为这张脸！

    童扭头便离开了。

    芙擦着头发，心想还好只是洗头，若是让她洗澡，那可就真的交代在这儿了。

    她擦干净了头发，顺道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嗯，没味儿，还有点儿香。

    约摸是人都不会嫌弃自己的缘故，即便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洗过澡，她也没闻着自己哪儿臭。

    她去端来自己的早膳，坐在房屋前的石凳上准备吃。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芙回头，果然见纪伯阳过来了。

    “大公子吃过了没？”芙笑着同他打招呼。

    纪伯阳正想自己已经用过了，可看她笑得开心，眼角都是弯弯的，心里顿时酥得塌了一角。

    他换来童，又要了一份早膳，来陪芙一起吃。

    纪伯阳发现，芙在用餐时很是斯文，看得出她自受过很好的教养。

    越是知道这些，他越是心疼。倘若她的母亲还在，她定然不会沦落至此。

    不过同样因为她沦落至此，他才有了可趁之。

    “多吃点。”他舀了一碗粥给她，又轻声解释，“厨房里的水已经换过了，不是泉水，是新打的井水。这次不会再出现问题了。”

    芙将口中食物吞咽下去，不解地问：“咱们住在山上，泉水井水难道不是共用山

    中水源？泉水含酒，井水为何没有呢？”

    纪伯阳偏过头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芙没了趣儿，只好低头吃自己的。

    许是纪伯阳觉得俩人有些进展，怕芙生气，又转过头来开口对她：“不是我不同你讲，这其中过于复杂，知道了对你而言并无好处。”

    芙依然有些懵懂。

    “我好像明白大公子的意思了。”她，“大公子曾，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那样多诡奇之事，不过都是人为。我猜，青檀泉从始至终都不曾产酒，当是人将酒倒进去之后才有的，对不对？”

    芙很聪明，这是纪伯阳开始就知道的。

    不过她的聪明在现在看起来却有些不合时宜。

    “你一个姑娘家，不该想那么多，想多对你无益。”纪伯阳着，伸来拉她空着的那只左，“今日是景王留在纪府的最后一日，明日他便会离开，我们上上下下也不必如此紧张。你明日随我一起去兰陵，带你挑些衣服首饰。”

    芙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想去。

    纪伯阳看着她为难的神色，又：“你是担心去兰陵会碰上你父亲的那些债主？这个不用担心，纪家有的是钱，这点主我还是能做得了的。”

    芙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抽了出来，：“我爹的债，不是用钱可以解决得了的。”

    她不再往下，可纪伯阳知道，这是了解她的好会。

    “那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峄城。”他，“

    不是你的过错，难道还不能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上了？跟着我就好。”

    芙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好，也没有不好。

    纪伯阳觉得，她既是个聪明姑娘，定然能知道自己是为了她好才会这样做。

    “到时候去了兰陵，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我不拦着。”他顿了顿，又，“我也不知你从前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只从今往后，该讲究的还是讲究。”

    纪伯阳罢，高声换来童。

    童过来时，怀中还抱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直接奉给芙。

    芙打开来看，见上面铺着一件月白短襦，底下压着花青长裙，是看着最显干净的颜色。

    “我总收大公子送的衣裳。”芙，“之前大公子还送过一身，我穿了好几天了。”

    “年轻姑娘衣裳不嫌多，该打扮就要打扮。”纪伯阳道，“明早换上这身随我一同去兰陵，就这样定了。”

    芙问：“为何这样快？明早就要动身？”

    纪伯阳点头道是，“景王已停留有十日，明日便会离开。我断了一双腿，因祸得福，不必前去相送。倘若上午走，担心下山时会撞上景王仪驾，下午又太晚还是早一些的好，咱们卯时初离开。我让童寅正时喊你。”

    “寅正天还没亮呢。”芙哀声道，“我在酒肆给人当伙计，还能睡到卯正。”

    芙蹙眉的模样实在可爱，纪伯阳越看越欢喜，忍不住上，用背贴了贴

    她的脸。

    她没避开，纪伯阳心思百转千回，雀跃之情就像长在心底的藤蔓，慢慢蚕食了他三年不化的心。

    可惜旁边还有个童在，他不好更近一步。

    “你今晚好好休息。”纪伯阳道，“明日还要早起。”

    没想到芙却半垂着头，一副羞答答的女儿模样。

    “我我怕早上困，起不来。”她摆弄着那身新衣裳，都快将上好的面料揉皱了，“不如我今晚不睡了，伺候你歇息，同你话吧。”

    童惊了，在心底骂这姑娘不矜持。大晚上的要伺候大公子歇息，简直是洞里的狐狸要吃人肉了。

    再看大公子，一张薄面皮瞬间涨得通红。

    “既睡不着，那我还是同你讲书。”纪伯阳咳了一声后，脸色也没有刚刚那样红了，但耳垂依然泛着一片鲜艳欲滴的血色。

    纪伯阳丢下这句话便推着双轮椅回了自己住的那栋楼。

    他的背影看似淡定，可整个人的心都已经乱了。

    而与此同时，尚在纪府的宇文渡也醒了过来。

    他总觉得自己睡时又梦到芙，芙他们日后会再相见，但二人却没有缘分了。

    就在宇文渡分不清昨夜究竟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床头躺着一个布袋。

    锦绫的布袋结实得很，那时还是四年前，他惹了芙生气，芙不愿见他，所以只能打听到芙娘的生辰，当夜匆匆备了这个作礼物爬上芙家的墙头。

    就是这东西，她还

    回来了。

    她没死，真好。

    可是她，她娘死了，所以他们日后再也没有缘分了。

    

    ——

    今天最后一天推荐，下了推之后周末双更，结束峄城副本。

    我的书慢热，前期的推对我来没什么用，所以刻意把字数压少了些没有推荐的时候我更能静得下心来写给你们看。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