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大楼的阴影中
鬼姐的话令司马钰愣了半天——那几个字每个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让她一头雾水。
一半?自己只有一半?半妖?
别开玩笑了,自己的爹妈可都是人,虽然有点不负责任吧,但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母亲经常会带自己去家附近的公园玩,后来母亲不告而别,父亲因为过于思念母亲、不想触景生情,再加上自己学业的缘故,她和父亲搬到了城里,离开了那个村子。
就算父亲经常出去耍钱,但每晚依旧会回来给自己做饭、照顾自己平时的生活。对于这样的父母,司马钰有些不好评价,但她知道,爸爸妈妈应该是爱着她的。
无论在城里还是村里,父母都有很多朋友,他们与邻居们相处得都很好,百分之一百是人类。
两个人类,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妖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听司马钰这样,鬼姐摊了摊,“我的只是我看到的而已,对了,你是骆先生介绍来的吧,别的不,能住进这栋楼里的不是妖就是鬼,要不然就是修为很高的人类,普通的人类是进不来的。丫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万妖楼的规矩是没有邀请就进不来么?”
“这”司马钰一时语塞,她还真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于这条奇怪的规则,一开始她只以为是骆青定下的规矩而已,从未向深处想过。
“妖、鬼与修为很高的人,这些接近六途本源规则的存在所能看到的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鬼姐飘到了司马钰的身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脖子,司马钰身子顿时一紧,感受到了她的紧张,鬼姐出言安抚道,“放轻松,我稍微附个身,让你用普通人的眼睛看看这栋楼”
也许是并没有察觉到恶意,司马钰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附身的感觉很奇妙——感觉身体好像一下子不属于自己了,但意识却还能保持清醒。两只脚也像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的,没有着力的地方。如果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的话,会发现她正在踮起脚站着,好像鞋子底部多了一个看不见的鞋跟一样。
鬼姐控制着她的身体慢慢转过去,司马钰只感觉双眼周围有些冰冷,而接下来的景象却让她张大了嘴巴——
身后本应该是院墙的地方空无一物,只有脚下一片残破的废墟。再往院内看,三个单元的五层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破败的平房,平房已经塌了一半,玻璃全都碎了,房子周围长满了杂草,看上去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
“看见了?”鬼姐借着司马钰的口出了接下来的话,“在普通人眼中,这里就是一处落魄的房子,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楼房,只有妖、鬼和修为很高的人才能看到本质。受到邀请的意思是能让来客看到万妖楼的样子,这就是这座楼的规则。”
完这些,鬼姐便解除了附身,司马钰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在鬼姐从她身上离开之后,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正常起来。她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事令她有些无法接受——现在她还没搞清楚究竟哪一边才是真实、哪一边才是幻象。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猛然抬头看向了三楼——她并不是自己住,还有一个秦月和她住在一起。
“在想你的室友?”鬼姐坏笑了一下,挑着眉毛道,“刚刚我了,能住到这栋楼里的,要么是妖,要么是鬼,要么是修为很高的人,再不然就是有谁邀请过了她。你猜你的室友属于哪一个?”
司马钰靠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她不敢动了——其实鬼姐的这些话,她从一开始就应该考虑过,但因为秦月平时表现得十分正常、自己这边的事又一大堆,让她没有时间细想。现在回想起来,秦月在住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难道是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她发出了邀请一类的行为?
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了,秦月绝对是人,因为她看不见前院的那些现出原形的妖们。
——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钰想过自己可能某些地方不太正常,毕竟自己这双眼睛和普通人三个字压根儿就不沾边——普通人哪个能看见鬼的?!只是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又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愿去面对这点,她从未往深处想过。在听了鬼姐这些话之后,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是
想着,司马钰抱紧了双臂,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哎哎,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苦恼嘛,做个妖有什么不好的,这栋楼里每个妖、鬼都已经融入了人界,前几天和你话的花姐是开半挂货车跑长途的,住在你对门的穆大姐经营着酒吧、地下拳场和果园——每个住户都有自己的工作,不也一样像人一样活着?”
见她这个样子,鬼姐心生不忍——她一开始只是想恶作剧、吓这个新住户一跳的。毕竟鬼嘛,吓唬人也算本职之一,而且她也没做得太出格。就算偶尔吓吓路过的普通人,也只是推倒个罐子、抖一抖路边的塑料袋之类的、弄出一点声响来营造一下稍微恐怖一些的气氛——她吓人的时候都是在半夜,这个时间其实也没多少人的。
但司马钰无助的样子让鬼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她以为司马钰应该知道一些自身的事情的,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一无所知,搞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就比如我吧,”见司马钰还是没动静,鬼姐索性摇身一变,原本阴森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长发及腰、身穿白色连衣裙和高跟鞋的、温文尔雅的二十多岁女性,“我也有工作啦,就在穆大姐的酒吧当驻唱——要不然、要不然我给你唱首歌?别看我这样,我可是酒吧夜场后半段最红的歌!”
鬼姐着还真就唱了起来,一首过后,司马钰总算抬起了头,也不知道是想没想通,总之眼中的恐惧和迷茫是消退了不少。
“有一一。”司马钰吸了吸鼻子,她好像有些着凉了,“你们酒吧的夜场后半段是不是没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唱得太难听了。”
鬼姐后退了半步,差点儿没站稳坐在地上,看上去很受伤的样子——
“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报复我么。”
“自信点,把可以认为和疑问的语气去掉。”司马钰重新站了起来——她听出了鬼姐是在安慰自己,但她安慰人的本事可真是不怎么样,就像她一首歌跑了至少十来个调的歌一样,“外面有些凉我能和你好好聊聊么?”
“我快上班了”鬼姐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上的时间,不过思考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算了陪你一会吧,反正就像你的,我唱的歌也没人喜欢听。”
两人回了院子,她们没有去对方任何一个人的家,而是去了32室——花姐走之前将钥匙给了司马钰,托她照顾屋里的花花草草——今天不是她第一次进这间屋子,昨天下课之后抽空来了一趟,才知道花姐委托她照顾的植物是什么。
——那是好几盆的猫薄荷。
看来不管大猫猫,对这玩意儿都没什么抵抗力。
花姐的屋子很干净,就是垃圾桶里时常有不少的毛发。在照顾完那几盆猫薄荷之后,司马钰和鬼姐坐在了沙发上,还借花姐的厨房泡了杯茶。
“那个”司马钰将茶杯推过去,忽然之间想起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萧琳,25室的。”鬼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从司马钰中接过了茶杯,“谢谢。”
“你之前我是什么半妖来着?”司马钰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好奇——如果真的如这位鬼姐的那样,那么自己的父母之中大概率有一个不是人。
除非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是什么科学怪人,不然两个人是生不出一个妖来的,这压根不合逻辑。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司马钰诚实地摇了摇头。
“嗯”鬼姐萧琳靠着沙发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该从哪里起,“无论是妖、鬼还是人,以及六途中的另外三途,以我们这边的话来,所有的生灵都是由三个部分组成的,一个是完整的灵魂,一个是完整的生,另一个是完整的身体。”
“哦别看我。”见司马钰盯着自己,鬼姐萧琳摆了摆道,“生灵是相对而言的,严格来,我算是死灵,死灵和生灵最大的区别,就是不需要身体。”
“所以我才能出去吓唬人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