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柳仙市。

    下了公交车，夏鸥和周婉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楼，半信半疑地看向了旁边的司马钰和林默。

    “是这里没错了？”

    “是的。”司马钰从口袋里翻出了纸条，对照着上面的字，在大楼一楼的指示图上找到了想要寻找的地方——

    赫克托互联科技有限公司。

    “对，就是这里。”再三确定没问题之后，司马钰确定地点了点头。

    “林默，你这表姐可真不得了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有关系。”电梯中，夏鸥和周婉不断地向林默竖着大拇指——她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大楼不是别处，正是整座柳仙市的中心地带，而且是最高、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办公楼。整栋楼里有大公司近二十家，她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其中之一。

    “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表姐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你们信么？”林默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不止这座大楼，整座柳仙市大部分公司，他表姐穆雅都持有或多或少的股份——在今天之前，他对表姐资产的了解只限于一间酒吧和一片果园而已。

    怪不得一到年底表姐就忙得看不到人，想来一个酒吧和一片果园也不至于忙得整个腊月都看不见人。

    同样吃惊的还有司马钰，她现在算是明白之前自己或万妖楼的邻居们要出门的时候，穆雅抬几十上百万眼睛都不眨的底气是哪里来的了——这还是克制的，而且只是零花钱，还没算她在自己和邻居们要去的各个目的地打点时花的钱。

    曾经穆雅，她的钱花不完——那时候司马钰还只觉得是因为她的生活比较节俭，毕竟平时也没见她在什么地方花钱，衣服也总是西装一种款式，连包都没背过，车子也就那么一辆。现在看来，穆雅的话并没有谦虚，就是字面的意思——

    她的钱，好像真的花不完。

    四人正感慨着，电梯的门开了，顺着纸条上的指示和墙上的路标，几人找到了穆雅的那个地方——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林默回去之后和穆雅过那个号码的事，也提到了望海崖那边的百鬼众。思考再三，穆雅决定给他们找个渠道去查明电话号码的事情。

    她本人当然不可能去为难电话局和派出所的人，人家那边也有规矩。但如果去找一些精通络的人就没事了——有些技术人员的段十分高明，既能在络上查到一些正规段查不到的东西，还能不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这些技术人员，一般被称为黑客。

    司马钰这次来找的就是一名黑客，听这家伙之前搞了一场挺大的事故，被派出所追得紧了，不得已逃到了穆雅这边。两人之前也算是旧识了，穆雅把她给藏了起来，直到事情风头过去之后才给她找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在一家互联公司当络工程师兼程序员。

    嗯，一人兼顾二职，累是累点，好歹也算是有个糊口的工作。

    “你们几位有事么？”在司马钰四人探头探脑、不知该找谁的时候，一名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厚重的眼镜、头发稀疏的男子向她们问道：“非本公司人员禁止入内，你们要是想要找人的话，我可以给你们通知一声。”

    “嗯我们找裴娜裴姐，请问她”司马钰出了穆雅让她们找的那个人的名字，后者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看来那人在这家公司里很有名的样子。

    “原来是穆老板的亲戚。”看着穆雅写的介绍信，以及上面盖着的特殊的公章，男子立刻不再追问了，“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走廊尽头最里面那间办公室。”

    “整栋楼的络安全、维护和升级都是她在帮忙的，要是没有裴姐，这栋楼里十几个公司的办公室都得瘫痪。”

    在告诉她们位置之后，男子便匆匆离开了，好像很忙的样子。在男子走后，三个女生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林默的身上。

    “穆老板的表弟。”

    “林少！”

    “晚上请客吃饭。”

    林默被逗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他本来就社恐，来不得这种人多的地方——他也知道司马钰三人是在开玩笑逗他玩，可即使如此，也让他红了耳垂。

    见他脸皮薄，另外三人也不逗他了，拉着他朝走廊尽头走去。等到了那间办公室门口，司马钰抬起敲了敲门。

    “门没锁！”里面传出了一声焦躁的声音，有点像刚和别人吵完架、还吵输了、憋了一肚子气的那种感觉。

    司马钰吓了一跳，看了看另外几人，慢慢地拧动了门把，推开了那扇门——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顿时迎面扑来了一阵热浪，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烦躁的、械转动时产生的嗡嗡声，再之后就是塑料被烤焦、以及掺杂其中的、带着一些好像什么东西腐败了一样的味道——

    要不是看到了满屋子的显示器、全速运转的几个主箱、还有如同藤蔓一般满地都是的各种管线的话，司马钰一度以为自己好像来到了垃圾场。

    被烤焦的味道大概来自于那些似乎从未停止过工作的管线和主箱，至于那些腐败的味道几人看了看门口角落附近堆着的一大堆外卖盒子，同时打了个哆嗦。

    “让那俩甲方再给我等两天！我不是了交货日期了么？！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我告诉你们，再催老娘就辞职！老娘是来赚钱的！不是给你们卖命的！再敢多嘴信不信我”

    就在四人感慨这间办公室恶劣的环境的时候，房间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虽然听起来挺凶恶的，但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没什么底气了，听上去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个声音在它的主人看到进来的人之后便停了下来——一个头发随意盘在头顶，发髻上随便插着两根方便筷子的女人朝门口望了望，沉默了片刻之后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没人和你们过这间屋子闲人免进么？”

    司马钰看到了那两根方便筷子，嗯，还是用过的，好像还夹过沾了辣椒油的食物，末端甚至还泛着红色的油光。

    “那个我们不是闲人，是是我表姐让我们来找你的”林默见这架势，当时就想走——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性格乖张的人了。不过在看到司马钰想要话的时候，他还是咬着牙先张了口——毕竟他是穆雅的表弟，由他先开口的话事情会简单一些。

    “你表姐？你表姐哪位？”

    “穆雅”

    “哦，穆姐。”听到穆雅三个字，对方的表情明显缓和下来一些，“进来话吧，把门关上。”

    “好。”

    这间乱七八糟的办公室中，桌子被摆成了一个圈，上面是大大许多个显示器，桌子间的部分，放在了随随便便铺设的地铺周围。

    裴娜就坐在地铺上，她穿着蓝白条的睡衣和睡裤，头发和身下的被褥一样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床铺上摆着一个桌，桌上放着一个装满了烟头的烟灰缸，以及半罐功能饮料和吃了一半的盒饭；旁边放着一个垃圾桶，垃圾桶里堆满了各种功能饮料的空瓶子——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时不时扯过一个键盘，并且用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敲上面的按键的话，司马钰她们几乎都快以为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个流浪汉了。

    “你们先随便找地方坐，”裴娜点了支烟，随朝她们挥了挥，“我现在走不开，等会儿我再听你们的事。”

    司马钰看了看周围，心您这屋子里除了电线就是箱，别坐着的地方，连站着都得心翼翼的。最后还是夏鸥眼尖，看到了角落堆着的一摞塑料凳，这才让她们好好歇一歇。

    ——今天周五，她们赶着下班点晚高峰来的，在公交车上站了一路了。连问路再换乘花了好几个时才找到这里，属实也是累了。四人靠墙坐了一排，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安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司马钰忽然听见了一阵咀嚼食物的声音。她看向了房间中心的床铺，裴娜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那些键盘，正坐在桌边吃着剩下的盒饭。

    “你是司马钰？”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裴娜抬起一根指朝她勾了勾，随后又将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她轻点。

    司马钰这才发现周围的三人已经睡着了——她蹑蹑脚地站起来，心地绕过了那些管线，坐在了床铺的边缘。

    “您认识我？”司马钰仔细搜索着记忆，她还真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有过交集。

    “年夜饭的时候我见过你，”裴娜吃东西的声音很，话的声音也很，似乎怕吵醒另外三人一样，“如果我不加班的话应该住在默家对门。”

    “4室就是我家，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云若水的女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