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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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身血都凉了,立即转身跑出门,抬眼见到了值班护士。

    “十八床病人呢?!”

    护士被我的吼叫吓坏了,双死死抱着输液盘,退后了两步,不敢话。

    “老子问你,病人呢?!”

    她咽了一口唾沫,颤着指向走廊角落,结结巴巴回话。

    “她是重症患者,转到了独立病房”

    我顿时觉得全身转暖:“抱歉!”

    来到病房。

    我见到阿米正躺在床上,肤色苍白,漂亮的脸蛋脏兮兮的,还有丝丝血迹,心头传来阵阵刺疼。

    她到底拿了生门的什么东西呢?

    三爷告诉我,生门其实是一个专业盗墓团伙,里面除了风水堪舆师、盗墓贼,为防止黑吃黑,还有不少身顶尖的武师。

    追我的几个浑球,就是生门的一流武师。

    而那只红鸟叫噪喉鹰,专吃腐尸长大,经过特殊的训练,下墓寻棺、闻味找人、危险预警,可谓全身绝活儿满满,属于生门元老级的功臣,殿堂级的大宝贝。

    三爷还,单纯得罪生门,若能找大佬开,尚有一丝回旋余地,但把他们的噪喉鹰给油炸搞死了,死梁子算是彻底结下,这些人绝对会不死不休。

    我倒无所谓。

    过往的生活经验告诉我,这世界本来就没打算给我留什么好路走,得罪生门无非就是在布满鲜血的伤脚上再浇几勺滚油而已,才多大点事。

    至少我还搞了一个和尚、外加一只鸟。

    一加一等于二。

    我算是赚了。

    关键是阿米。

    她是我生命中仅存的一道美丽彩虹,我一定要为她挡住仇怨,让她在洒满金色阳光的天空继续绚烂下去。

    刚才那位女护士进了病房。

    由于我之前态度恶劣,她心中憋着气,冷若冰霜地告诉我,阿米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症状很重,最起码要再住十天院,让我必须继续筹钱。

    尔后。

    她甩给我一条毛巾、一套病号服、一支体温计。

    “家属记得给病人擦洗身子、换衣服、监测体温!”

    这是昂贵的高档病房,本来她该做的事,现在全丢给我了。

    听我谢谢你!

    我打了一盆温水,开始给阿米擦身子。

    可当我解开阿米的上衣,鼻尖闻到一股迷人馨香,眼底晃过一抹动人心魄的雪白绵延,才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

    我姐是女人!

    色香味一齐涌入脑海,我感觉脑瓜子嗡嗡叫,呼吸节奏全乱了。

    我赶紧将被子给她盖了上去。

    这可怎么办?

    思维里两个人在疯狂打架,一个这是在服侍病人呢,姐一定不会怪你,一个等姐醒来知道了,以她的臭脾气,非得把你剪了不可。

    顿了好一会儿。

    我一咬牙,转扯了一块黑色桌布,扎在眼睛上,调匀呼吸,给阿米擦洗。

    在这过程中,我好像出现了幻觉,总觉得阿米醒来了在盯着我,吓得好几次颤抖着不敢动。

    一身冷汗地处理完,给她换上了病号服,方才松了口气。

    正准备去倒水,突然被阿米抓住了。

    我吓得立马蹲下,双抱头。

    “姐!苍天为证,我戴了眼罩的,不信你自己看--”

    阿米声若蚊蝇。

    “快吃呀,好不容易才抢来”

    我摘下眼罩看向她,阿米并没有醒,嘴巴在呢喃地着胡话,也不知道讲得是什么,问了她好几句,也没什么反应。

    到最后,她牙关颤抖,嘴唇发白。

    “冷怀风,我冷”

    我将空调开到了最大,但她还是一个劲冷。

    无奈之下,我只好上了病床,背靠在床头,像抱婴儿一样抱起她,将被子给加厚,捂了好一会儿,她才趴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她倒睡得挺香,玉雕一般的脸颊逐渐被温度暖成了一片红晕。

    我却一晚上燥热的没怎么休息。

    如此照顾到第三天。

    阿米虽然一直没醒,但气色却一天比一天好,我放心了不少。

    当晚下大雨。

    我安顿好阿米,打了一辆计程车,来到了中港码头。

    三爷、可、丛老板已经打着伞在等了。

    丛老板是一个矮胖子,见到我之后,肥脸顿时拧巴成像长歪了的倭瓜。

    “擦,三爷,有没有搞错啊,这就是你请的高?”

    “颂帕!专练欧泰的!一腿可以把这孩子踢死啦!擦擦擦!”

    丛老板一边着,还激动的胡乱比划,身上肥肉一颤一颤。

    三爷立马抬起了,脸沉若深潭,回话言简意赅。

    “丛老板,请不要置疑我孔老三办事水准!”

    “输了,我倒贴钱!赢了,你为刚才的话再加百分之二十佣金!”

    尽管我之前对可有点臭屁,但这丫头性格是真棒,见丛老板质疑,立马站我们身边撑台。

    她推了一推头上那顶标志性的黄色棒球帽,在旁边不满地回怼。

    “就是!我风哥踢遍十八省武馆,从无败绩,颂帕算什么东西!”

    讲完之后,她还冲我俏皮地眨了一眨眼。

    真的,可吹牛不要钱,但却有点要命。

    我感觉自己就是那头牛,快被她吹得臊死了。

    丛老板闻言,脸上肌肉直抽搐,无奈地罢了罢:“算了,将就着打吧!”

    几分钟之后。

    来到了一片晒鱼场。

    混乱的鱼架、老旧的船只、废弃的工具、拥挤的工棚、腥臭的海味,无一不彰显着中港码头鱼龙混杂的社会符号。

    正前方的海滩边,搭着一个简易木台。

    木台之上,一位外形精瘦、身材修长、双目深凹的男人,赤着上半身,坐在台子中间,淋着大雨,呈瑜伽入定状。

    台子周围簇拥着六七十位或撑伞、或穿雨衣、或戴斗笠的渔民,一个个笑嘻嘻地聊天,等待着一场好戏开场。

    我出现之后。

    渔民神情既不可思议,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们大概率预想到了我无法击败颂帕的最终结果,觉得今天又迎来一个收工后难以点燃激情的无趣长夜。

    狗日的丛老板,带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人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阿风,上去吧。”

    “风哥,我看好你!”

    我点了点头,几个踏步跃了上去。

    江湖规矩。

    我冲颂帕微微欠身,左四指并拢,掌心盖住右拳,行抱拳四指礼。

    “虔州阿风,请赐教!”

    可没想到,颂帕完全无视我,任大雨浇身,紧闭着双眼,依然坐原地岿然不动。

    台下渔民情绪激昂起来,高举着双大喊。

    “颂帕!颂帕!颂帕!”

    在好一阵迎呼之后,他终于开始动了,微微晃动一下脖子,发出格格的响动,缓慢起身。

    服了!

    这家伙竟然比我还能装!

    忽然之间!

    颂帕冲我狠“呸”了一口,一坨带着南洋腥臭味的口香糖陡然向面门袭来!

    紧接着。

    这货凹陷的双目精光暴射,高凸的颧骨皮肉抽动,猛然一个高蹬,直劈我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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