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考都已经考完了,魏时筋疲力尽的回到府上, 压根就没有心情把在殿试上写的策问再重新默写一遍, 反正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 也就不需要再急轰轰的拿过去给老师们瞧了。
刘枫在这些事情上向来都是极为贴心的, 跟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还真不太相符, 回到府上,一句殿试相关的话都没问,起的是肚子里的宝宝。
“今天肚子里的孩子踢我了,还挺有劲儿的。”
刘枫满脸的温柔, 以前她总觉得是个女孩,可是今儿这么大的力气, 她又觉得应当是个男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要六个月,胎动也越来越明显, 魏时曾经将手隔着衣服放到夫人的肚子上, 那时候胎动还不太明显, 肚子里的宝宝动作特别的, 但是隔着娘亲的肚子和衣物, 又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 神奇到在碰触的那一刻, 魏时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可用过膳食了?肚子还饿不饿?”
魏时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随着肚子显怀之后, 夫人的饭量是越来越大, 而且还经常的会感觉到饿, 太医和大夫都是正常的反应, 不过还是建议每顿饭不要吃得太多,要少吃多餐。
刘枫自个儿也是无奈,她现在一天至少要吃五顿饭,这饭量跟她往日比起来长了将近一倍。
肚子也跟吹气儿似的,一天比一天大。
赵嬷嬷,娘怀她们的时候也这样,怀孕的时候胃口好,生出来的孩子也健壮。
她们兄弟姐妹几个是挺健壮的,在练武方面,最好是随了她们刘家,读书方面呢,最好是随了夫君,如此文武双全,想要在世间立身那可就太容易了。
刘枫纵然已经用过晚膳,可还是陪着夫君吃了一顿,算是夜宵。
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安逸是挺安逸的,不过有时候也会挺让人恼火,以前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从前她就不爱胭脂水粉,可多少会往唇上抹些口脂,现在也都不用了,至于那些个首饰,在自个家里头是能不带就不带。
另一方面随着饭量的增长,哪怕她的口味儿已经恢复到了怀孕之前,顿顿吃肉都不会腻,可太医也了,这几个月最好还是以素食为主,多吃些青菜水果。
就为了这事儿,她特意让人在庄子上建了暖房,不是用来种花的,而是用来种菜的,至于水果,只能是放到冰窖里冻着了,等到了冬天,也不至于没得吃。
总之怀孕的过程,也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般,全然都是美好的,还是有不少辛酸。
事实上,刘枫这一胎的怀像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身体既没有浮肿,也没有腰酸背疼,而且整个人胖的还挺匀称的。
不只是肚子的,其他地方也长肉了,瞧着还是挺均匀的,若单单只胖个肚子,那家里人瞧了也会觉得心惊胆战。
到了现在这个月份,太医其实已经能够诊出来是男是女了,不过,不管是魏时,还是刘枫,都没想过要问这个事儿,府里头一应的东西,都是备了两份,一份女孩儿用的,一份男孩儿用的。
夫妻俩,一个是被殿试弄的筋疲力尽,一个怀着孩子精力本就不太够用,晚膳之后,就在后花园里头溜达了一圈,连半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准备要洗洗睡了。
自己的事儿就等着明天出结果了,算算日子,堂兄乡试的结果也应该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书信什么时候才能到,希望是喜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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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贡士们又得进宫,不过这一次去的就不是保和殿了,准确的,他们只是在议政正殿门口等待。
跟昨天一样,也是按照会试的成绩排成的长队,魏时是头的。
众人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平静,哪怕知道结果已定,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祈祷。
没让他们等太久,礼部的大人就已经出来了,手里头拿着的就是此次殿试的排名。
宫外也会有榜单张布,不过若论时间早晚的话,还是这边更早一些。
这应该是让所有读书人最惊心动魄的时刻之一了,寒窗苦读数十年,绝大多数人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金榜题名,御街游马,在迈入仕途之前,这就是最高的理想和目标了。
当然了,金榜题名也分名次,御街游马也有先后顺序,一届的新科进士,备受瞩目的就是一甲了。
状元,榜眼,探花。
前三名的归属绝对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此次新科进士,一甲前三名,状元魏时,榜眼杨梓昱,探花石简。”
一切尘埃落定。
三·元及第,念念不忘的事情终于达成了,可大概是因为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魏时并没有多么激动,至少赶不上会试放榜的那一日心情激动。
跪谢皇恩,甚至还有心思想这一次的榜眼和探花,殿试的前三名和会试的前三名居然是一样的,名次一点儿都没有改动,这两位都是白鹿书院的学生。
国子监跟白鹿书院杠了这么多年,一开始的时候国子监是落后于白鹿书院的,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棋逢对手,各有输赢。
今年这一届的恩科,应当是国子监赢了吧,一个状元的分量跟榜眼和探花加起来的分量相比,可能还不好判断,但是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这一项上就具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不过,可惜的是纪风锦,他本来是剑指此次探花的,这次是没戏了。
紧跟着是宣布二甲的进士。
果然是跟会试的排名没有差太多,纪风锦虽然没能考中探花,却是此次的传胪,二甲头名,放到所有的新科进士里,也就是第四名。
这样看来此次恩科的前四名,就全被国子监和白鹿书院包揽了,不管这两家胜负如何,从总体上看,都是这次恩科的赢家。
郑家逸名次未变,依旧是第十八名。
刘子成这次不知道应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名次要比会试略低一些,之前会试的时候是第四十九名,这次却是跌到了第五十三名,可运气不错的是,刚好卡在了最后一个二甲的名额上。
要是再往后一个名次,那就跌到了三甲里了,成了有如夫人之名的同进士。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魏时还关注了洪瑞的名字,这次应当是发挥出水平了,第十二名,一下子就冲进了前二十名里头。
不过,并非是魏时站着话不腰疼,而是世情如此,二甲头名和最后一名,还真没多少区别,也就是现在还能排出个名次来,等到了日后,就算是跟旁人提起,那也就是顶多个二甲,谁还会具体到多少名。
所有的名次都公布完,紧跟着就是传胪大典,这一系列的礼仪,早在殿试之前,众人都是已经学习过的,虽然没有经过什么所谓的彩排,可一点儿岔子都没出,动作整齐又利落。
金榜题名之际,大多数人的精神都是昂扬的,动作做出来,也带着一股子爽利劲儿。
等出了宫门,这还不算完,御街马,还有那琼林宴,这才是新科进士们最为快意的时候。
魏时俗人一个,自然也向往这虚荣又得意的场景,他自觉骑术还算不错,又是走在最前面的新科进士,胸腔里这股子心潮澎湃的劲儿,可比听礼部官员公布名次的时候,还要激荡。
魏时都怀疑,自个儿到时候就算是骑着马,也能够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