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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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事与愿违什么的, 这个就比较忧伤了。

    宁宝儿叹气,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奈。看得宁宝珠心疼之余也是一阵好笑, 都忍不住戳了戳妹妹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包子脸儿。

    “就这么舍不得我啊?瞧瞧这忧郁的!不然我改改?不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么!要不我也干脆学理算了, 以后更有前途不, 还不用跟你分开!”

    姐姐那一脸终于找到两全其美法子的欢喜样儿,吓得宁宝儿都不敢继续忧伤了好伐?

    “可别!”她这连连摆手,眉眼之间都是满满的十动然拒:“我的亲姐啊, 那再是学好数理化, 走遍天下都不怕, 也得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不是?你看你语文英语都一百三四十分,理化堪堪及格的, 咱得扬长避短啊!”

    宁宝珠气, 抬手屈指狠狠给了倒霉妹子一个脑瓜崩儿:“你这坏丫头,人不脸,骂人不揭短知道不?知道理化是我的短板还往上提,诚心找揍来了吧!”

    我……

    宁宝儿委屈脸:“算了算了, 老实人嘛,生来就比较吃亏。实话实什么的,也要惨遭虐。哎!这世道。谁叫你是我姐呢?桑心!弥补?你要弥补啊, 亲姐妹俩不上这么严重的俩字儿。嘿嘿,不过现在看着,也就某家的草莓圣代能稍稍纾解我这郁闷心情了!”

    “不行!”还不等着被‘勒索’的宁宝珠表态呢,坐在她们后座的孟景年就已经严肃拒绝了:“宝儿乖, 你……”

    许是怕这么私密的话语被旁人听见,某人这鹰隼般的目光还四下扫视了一番。

    直到看得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儿做题的做题,看书的看书。再没有丁点儿目光往他们这边梭巡了,这人才压低了嗓子轻声劝:“你过两天就日子了,可不能再沾寒凉。不然回头闹腾起来,还不是你自己遭罪?”

    这,这这这……

    这话的,叫宁大师俏脸通红,仿若火烧。差点直接扬拳,砸在他那满满关心的俊脸上好么?

    偏那木头桩子似的某人还浑然不觉,依旧操着那如大提琴般深沉迷人的音色继续劝:“宝儿你乖,渴了的话,我这有专门给你预备的姜汁红糖饮,你趁热喝点儿?”

    趁热?

    宁宝儿看着头上呼呼转的风扇,就想一巴掌把这货给扇到海角天涯去!

    六月啊,酷暑啊!

    让她喝甜腻腻、热乎乎还带着点儿辣丝丝的姜汁红糖饮?

    想想都觉得无比反胃了,还喝?!

    可快饶了她吧。

    宁宝儿摇头,看着那张写满了‘虽然味道不是太好,但我真心为你着想’的讨厌脸:“谢谢您的好意了,但是不用了!我呀,一点一点儿的都不渴!”

    渴也不喝那个烦死人的姜汁红糖饮。

    哼!

    看妹妹又气呼呼地坐回了原位,宁宝珠只得转身对着孟景年抱歉一笑,接过了他手中的保温杯。

    “谢谢你啊,景年,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到。交给我吧,回头我会劝着宝儿好歹喝点儿的。必定啊,不叫你的好心浪费了。”

    孟景年在宁宝珠这满满调侃的目光中俊脸倏然一红:“那,就,就拜托姐姐了。我也知道那玩意儿味道不大好,可良药苦口利于病不是?”

    宁宝珠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事儿!你都叫我一声姐姐呢不是?那当姐姐的哪儿还能不帮弟弟分忧解劳呢!放心,对身体有益的好东西,我啊,就是捏着她的鼻子灌也给她灌几口下去!”

    为了妹妹的身体健康,宝珠姐姐从来都不惧当个‘恶人’。

    坐在她身边的宝儿拽她:“哎呀,快好好读书啦!这都眼看着文理分科,离高考实的也没有多远了。姐你怎么还不知道着急呢?真是!回头考不上理想的学校,看你怎么个哭法儿……”

    宁宝珠笑着捏了捏她的嫩脸:“个没良心的,我都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宁宝儿:……

    就很想,反正我是不需要这份好心,也没看上这个所谓的乘龙快婿。可想想一家子上下对孟景年那货一千个、一万个满意,恨不得她分分钟到法定年龄好把两人凑作堆的态度。

    宁宝儿就觉得,与其浪费那些个不必要的唇舌。她还是好好练习异能吧,争取尽快精进,也好早点儿达成目标。

    不然依着孟爷爷□□,高中毕业订婚、大学毕业完婚什么的,多恐怖呢?

    宁宝珠被妹妹那一脸敬谢不敏给逗得哟,真是不用想也知道她到底脑补了什么好么!也真是……

    不知道该怎么同情孟景年好了!

    明明就是个标准的四有新人,真真的有车有房有型有款。还对诸多情窦初开给他递情书的女生视而不见,只把所有的温柔意都给了自家宝儿。

    偏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别感动了,没横挑鼻子竖挑眼都算客气。更时时刻刻的惦记着悔婚,叫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唔,宝珠冷眼瞅着,宝儿对孟景年那异母弟弟的态度都比对他好些。也亏得这家伙半点儿不以为忤,还那么死心塌地地跟在宝儿身后。

    亦步亦趋,心照顾。

    啧啧,狗腿的都跟湾湾偶像剧里那些个求而不得的男二略有相似。

    也不知道图的啥!

    被无限吐槽加怜悯的孟景年只笑呵呵地看着宝儿的背影,默默摩挲了下手上被烫出来的水泡。马上就文理分班,转年就是高考。

    很快时光就会如水逝去,到他和宝儿必须分别的时候。

    在这之前,他可不就得加倍努力,叫宝儿从身到心都上他的烙印?否则一直都没开窍的丫头若是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开了窍,看上了别的谁……

    他可哪儿哭去呢?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一天的课业宣告结束。

    宁宝儿快速整理书包,跟姐姐挽着手,另一侧跟着孟景年。三人一道儿往教室外面走,走廊里照例已经等了个笑容谄媚的孟克勤。

    “哎哟,背书包这么粗苯的活儿,哪儿是宝儿姐姐你该干的?给我,给我,好叫我为宝儿姐姐你略尽绵力!”

    孟景年危险挑眉,在他之前接过了宝儿的书包:“喜欢干粗苯活儿?喏,给你!宝珠姐也把书包给他,让克勤弟弟好好表现表现!”

    一千零一次被坑,那也还是没能阻止孟克勤秒变苦瓜脸:“宝儿姐姐,你看你看,我哥又在欺负我这个柔弱无助可怜了。

    你可得帮我做主,给可怜的弟弟撑腰啊!”

    十六七,长得五大三粗的大伙子跟个白白嫩嫩的姑娘撒娇什么的,简直叫人不忍直视。

    看得孟景年皱眉看向自家蠢弟弟:“严肃点儿,嘻嘻哈哈的像个什么样?而且,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比宝儿还大了两岁?”

    “这跟大有什么关系?”孟克勤正色,特别振振有词地:“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姐姐这称呼,只是聊表我对宝儿姐姐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绝对敬仰。宝儿姐姐对我来,那就是指路的明灯,人生的向导。当年……”

    眼看着这货又要把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拿出来各种缅怀,无限感激宝儿的醍醐灌顶什么的。

    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的孟景年、宁宝珠和宁宝儿三人齐齐喊了个停。

    “呵呵!”宁宝儿很有点尴尬地笑:“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真不用这么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的。别我随口胡诌的那几句话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就有,也不值当你感念至今对不对?”

    孟克勤看着宁宝儿的背影摇头,心里默默想着:那当然不是啊!若没有你的鞭策与激励,我当年那么熊、那么坏,又处在那么个人生最灰暗艰难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大彻大悟,彻底清醒过来。紧跟着发奋图强,成为今日这么优秀的自己?

    如果……

    如果能早点儿认识你,早点积极努力,成为比大哥更耀眼的存在。是不是妈妈就不会失望,不必那么殚精竭虑地为我筹谋了?只满怀期待地等着我这个做儿子的凭自己能力闯出一片天来,是不是……

    就没有后续的那一切了?

    孟克勤苦笑,在心里反复不停地问自己。

    时隔七年有余,其实他都有点模糊了对爸妈的记忆。可却永远不会忘记,在他那么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喊完,彻底叫破了那件事,害父母锒铛入狱后。

    他的妈妈却没有怪他,依然为他筹谋着。甚至为了他能得到爷爷的全心疼爱,自杀也杀死了爸爸,还暗戳戳准备了对付大哥的后手……

    可以相当狠毒了,但却也桩桩件件的,都是在为了他考量。

    只这一点,就注定了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鄙视、嫌弃她,唯独孟克勤不能。当然今时今日,孟克勤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嚣张蛮横的熊孩子。

    现如今的他,只想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俩脚窝的走出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用自己的方式来跟长眠地下的妈妈证明,他其实并不比哥哥孟景年差。

    不用多方筹谋,他也能获得属于自己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