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就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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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犹如钢针,一下子戳进奚娆的心里

    ——是啊,为什么他就是不信。

    从前是她,昨日是昶儿,现在连鼎鼎也要遭受冤枉与怀疑。

    也许在他心里,真的只有柳眠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她还担心带走鼎鼎,会给这孩子心里留下什么遗憾。

    现在看来,早走早好!

    祁狅火冒三丈,他实在不懂,奚娆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蛊惑力,短短数日就把鼎鼎迷惑成了这样。

    所以,今天他必须狠心,不掰正鼎鼎的坏毛病,好好把她教育一顿,怎么对得起眠儿这五年来的悉心养育?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你娘亲绝不会欺骗孤!”

    祁狅的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鼎鼎。

    她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背上。

    而且特别用力!

    祁狅下意识松了,鼎鼎趁跳了下去,拔腿就朝着奚娆跑。

    “姑祖母,救我!”

    奚娆急忙伸,牢牢把鼎鼎护在自己身后。

    祁狅扫了眼自己渗血的,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着她与奚娆紧紧握在一起的,像是又一次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祈敬颜!”

    祁狅怒从心起,抬就要打她。

    哪知一巴掌下去,没有伤到鼎鼎分毫,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奚娆的脸上。

    啪!

    声音响亮而清脆。

    屋内一片死寂。

    饶是刚才还在作壁上观的柳眠,也在这时候惊讶地捂住了嘴。

    奚娆故意迎过来,替鼎鼎领受了这一巴掌。

    她淡淡地看了祁狅一眼,眼底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然而这一眼,她看的很深很久,看得祁狅以为她会马上抡起金鞭报复回来,可良久过去,她终究什么也没有。

    祁狅看着眼神平静的她,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他掌掴她的那只,也莫名地抖了几下。

    奚娆确实没什么感觉,除了脸颊刺痛,心口早已经麻木了。

    打便打了吧,就算是还了他和柳眠这些年对于鼎鼎的养育之恩。

    从此以后,鼎鼎不再欠他们什么。

    但鼎鼎却是彻底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半天没回过神,反应过来后,怔愣地仰头看向奚娆,发现她漂亮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扁起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爹爹你为什么打姑祖母?你坏,你冤枉昶儿现在还打姑祖母,我不要你做我爹爹了呜呜呜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话?你知道鼎鼎没有撒谎,我没有”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

    断断续续地申诉着祁狅的武断和偏见,想要得到柳眠的一丝安慰。

    但看着只是哭嚎却并未靠近自己的鼎鼎,柳眠的心底冷若冰霜。

    血缘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她养了五年都没能把她养熟,又何必再费心力。

    柳眠紧咬着嘴唇,眼里的委屈与失望都快要溢出来了,轻轻扯了下祁狅的下裳。

    “殿下,你不该这么凶鼎鼎的,她还,要不是因为也不会”

    “就算真有什么错,那也是妾身没有教好,不能怪她。”

    祁狅没想到这种时候,柳眠还以德报怨,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看向鼎鼎的眼神愈发阴狠严厉。

    鼎鼎则是呆怔片刻后,哭得更伤心了。

    她的哭声如同针尖,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奚娆的心。

    “东宫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带走,太子尽管放心。也许在你眼中,只有柳眠值得相信,但本主更愿意相信郡主。”

    “这件事就此揭过吧,再追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本主稍后就会带着昶儿离开,还请你不要再责骂鼎鼎。”

    奚娆撂下这番话,没再去看祁狅的脸色。

    她转身蹲下来,用帕擦拭鼎鼎脸上的泪水。

    却不想越擦越多,把整张帕子都打湿了,这孩子还在委屈地抽泣。

    逮着她欺辱就算了,现在连她的心肝宝贝也要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奚娆心念一动,把怀里的陶罐拿出来,偷偷塞给了她。

    贴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嗓音道:“这是金甲虫,听得懂人话,寂寞了,就放它出来陪你玩。”

    鼎鼎的双眸早已被泪水糊住了,抽噎着嘀咕:“那它吃什么呢?”

    “菜叶、蚂蚁、毛毛虫,什么都行。”

    奚娆喜欢动物,深信自己的三个孩子也都喜欢。

    等鼎鼎和金甲虫熟悉了,还可以让阿湛把他的坐骑杜洞尕叫出来。

    只是祁狅对鼎鼎的无情,让她心里对他的恨又增添了一份。

    “姑姑这是想威胁孤?”祁狅心里的气还没消,哪里肯放她走。

    琢磨着是不是刚才含沙射影训斥鼎鼎,让她伤心了,心里不由得发出几声冷笑。

    当初他可是比她伤的更深,这就忍不了了?

    “孤答应过太祖母,要好好照顾你和昶儿放心吧,刚才眠儿已经劝过孤了,昶儿毕竟是个孩子,就算心思不纯,应当也不是故意的,你只管继续住”

    “不必了!”一道稚嫩的声音猛然在祁狅脑后响起。

    只见一个瘦的人影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带着病容的昶儿眼睛又红又肿,脸雪白,却绷得紧紧的,身子有些摇晃,却坚强地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到了奚娆跟前。

    刚才祁狅所做的一切,他都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了。

    人还没有站稳,就抿着嘴唇张开双臂,挡在奚娆的面前。

    “你为什么打我娘亲?贵为太子,就能随意污蔑长辈,以下犯上了吗?”

    昶儿乌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祁狅。

    虽然双腿仍然颤抖的,但眼神却很是锋利,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

    “那还不是因为她想要包庇你,掩盖你的过错!”

    什么时候,一个黄口儿也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祁狅脖子上青筋暴凸,拳头捏的咔咔响。

    “那你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欺负鼎鼎和我娘亲?等我病好了,任你打骂,要是敢吭一声,我就不是男子汉!”

    奚娆看着哪怕心底害怕也要奋力维护她的昶儿,鼻尖猛然一酸。

    立刻弯腰,忘情地把他抱进怀里。

    “傻孩子,保护你是娘的责任呀!”

    听到这话的鼎鼎宛如醍醐灌顶,一时心慌意乱,面色煞白地看向柳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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