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姑姑好大的胆子!
“太子殿下把书房给砸了?”
柳眠正在服用十全大补丸,就见红珠脸色古怪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心头隐隐一笑。
她就知道,自己的计策不可能不成功。
奚娆内柔外刚,祁狅又常年口是心非,两人心底都各自扎着深入骨髓的刺,没有绝佳的契,根本拔不出来。
经过这一遭,对彼此的恨只会更深。
但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要逼得这对怨偶退无可退,互相残杀。
如此才能消减她的心头之恨!
绿雪见她面色无常,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性又多了一分了解。
“是呀,奴婢刚刚去看过了,不知道为何,太子突然把书房砸得稀巴烂,却又不准任何人收拾,您奇不奇怪。”
柳眠轻笑着勾了勾唇,“这有什么奇怪的,殿下虽然天潢贵胄,但也只是个凡人,心里积压的烦恼多了,有时候也需要发泄。”
“他不让人进去收拾,那是因为不能够泄露密,你也不要好奇。”
绿雪立刻把头低了下去,“奴婢明白!”
随后相当有眼力见的,倒好了温水递到她嘴边,“太皇太后看重主子,主子好生调养,定然能给殿下生个大胖子。”
柳眠不由得伸摸了摸自己的腹。
她特意找人看过了,这药确实是好药,方子极为特殊,能治疗人身上的暗疾,固本培元,男女皆宜。
只是太皇太后一向瞧不起自己,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难道这后面还憋着什么大招?
先用这种方式软化祁狅,再劝他迎娶士族贵女,也不是没可能。
一想到还要跟士族贵女斗,她这心里就有些发慌。
若是皇帝能马上薨了还好,祁狅迅速登基称帝,一定会力排众议立她为皇后。
柳眠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容不得她再退缩。
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唯有爬上最高位,才不会再遭受贫穷、虐待以及亲人的背叛。
才能培养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活得扬眉吐气!
如此想着,柳眠攥着帕子的变得越来越紧
三日后,祁狅因为皇帝再次犯病,应召入宫。
阴寒湿冷的天气,承乾宫内却没有烧地龙,他一进去就被寒气刺激得打了个冷颤。
两位内侍心惊胆战地垂着,立在门边。
不用看,他们也知道太子现在的脸色有多么阴沉。
万一他待会发起火来,故意要把气撒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只有认了。
谁让他们命贱呢,皇帝与太子斗法,他们只有做炮灰的份儿。
然而祁狅只是冷哼地甩了下袖子,便坐在椅子上,沉着脸开始批改奏折。
既没有埋怨为何不烧地龙,也没有朝他们撒气。
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赶忙把沏好的热茶端了上来,放在祁狅边。
又从偏殿取来一张貂皮,挂在了祁狅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不过半个时辰,祁狅的脚都凉透了。
皇帝明面上挑不出他的错处来,把玩这种把戏,以为这样他就会就范服软,交出兵权?
当年他讨伐西奚,为征集三军粮草,连续写了十封奏折,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交州。
以为他不管再怎么讨厌自己,至少也会看在三军将士的份上,批准拨款、送粮。
结果,直到半个月后,运粮的队伍才缓缓赶到。
要不是他未雨绸缪,特意派出一支队伍去周边村落征收粮草,他们只怕都饿死了!
因为这件事,祁狅再没叫过他一声父皇。
就算在私底下,也只是冷淡疏离地称呼他“皇上,陛下”。
从此,父子俩三天两头就要冷战,有时候还不只是冷战,当着朝臣的面,也爆发过极为激烈的争吵。
区区地龙而已,祁狅并不放在眼里。
只希望能快点把这个老匹夫熬死算了。
到时候能掣肘他的只剩下士族。
祁狅放下朱笔,搓了搓自己的指,眼瞅着桌案上尚未处理的奏折还有一丈高,烦躁地磨了磨牙。
已经三日了,她既不回东宫找自己,也没有递牌子进宫。
莫非那病秧已经不需要药了?
祁狅眼神冷鸷,极其用力地在中书省的奏折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公主府马上就快修好了,等他
看她还怎么犟!
午后,内侍把午饭给端了过来,祁狅随便吃了两口,又继续批改奏折。
西北几个县城陆续遭遇雪灾,看官员的落款时间竟在一个月多之前,这是被中书省压了多久?
荀氏三公,真是越来越荒唐!
祁狅气的差点破口大骂,但承乾宫隔墙有耳,他不得不强忍着怒火,把这口气压咽了下去。
再这样下去,不等他继承皇位,西北那一片就该路有冻死骨了!
他腾一下站起来,焦急地在正殿内踱步。
崔荀两家根本靠不住,他们只顾着自家利用,完全不顾百姓死活。
他只能先派几个心腹过来查明情况,再命人收集药材、粮食、御寒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送过去。
只是这样一来,朝中大臣怕是又有理由参他了。
参就参吧!
反正他已经第一次不是被士族各家打压了。
好在是这几年他费尽心力,提拔了少许寒门上来,总归还是有人敢为他话的。
处理完这档事,承乾宫的地龙终于是烧了起来。
应该是太皇太后知道了。
祁狅终于放松了一些,靠在椅子上闭眼歇息。
南祁这些年一直内忧外患,处理起来耗费了他极大精力,脑子沉重得像是被扣上了铁铸的面具。
模糊之中,他好像看到了奚娆。
她终于知道错了,低眉顺眼地走过来,主动伸出,帮他轻轻地揉捏起肩膀。
他蓦然神色一松,不自觉扯了下嘴角:“终于知道错了?”
落在肩膀上的突兀地顿住,祁狅不悦地皱起眉毛,“稍稍重一点,你今日没有吃饭吗?”
那双立马又动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就渐渐偏离了位置,沿着他的锁骨滑了下来。
指尖温热,柔弱无骨,好似游蛇那般钻入了他的衣襟。
祁狅陡然一颤,猛地抓住了那只:“姑姑好大的胆子!”
可话刚脱口而出,他就愕然惊醒,察觉到了不对,这里是承乾宫,奚娆胆子再大,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抽身而起,把此人掀翻了过去,一张苍白如纸的俏脸顿时跃入眼帘。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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