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孤只认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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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娆眸光一颤,下意识用余光瞟向两位皇子,神色颇为不忍。

    但又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紧咬牙根,迟迟没有回答。

    “还请公主明示!皇子遭受虐待多年,此人罪大恶极,理当伏诛啊!”

    “不错!不管他是何人,咱们满朝文武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是啊,公主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快吧!”

    他们南祁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

    个个都觉得惊诧万分,震惊无比。

    刚好眼下皇上病重,每当皇位更替,这皇族与士族的关系便极为紧张。

    中书令荀大人以及崔侍从都因为深重蛇毒而病逝,皇上也没有任何表示,不知道接替者会花落谁家。

    如果能借此会在皇上面前刷刷脸,位居高位岂不是指日可待?

    有些人是这么想的,而有些人却细思极恐,自从奚娆陷入沉默,他们便没再出声。

    “你们都认为此人该杀?”

    奚娆轻启朱唇,目光冷冽地扫视过众人的面庞,最后把视线落在了“祁狅”身上。

    “太子也是这么想的?”

    太安静了。

    祁狅今日着实反常。

    “祁狅”听她突然点到自己,愣了一下,刻意把声音压低:“孤只认公理。”

    “好!”奚娆大声应和,顿时甩袖转身,看向垂眸站在龙椅旁边的虞公公。

    “那就请虞公公带路,请诸位大人亲眼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虞公公微微闭了下眼。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伺候祁魁这么多年,本想着等他寿终正寝,自己就能离开皇宫,回老家颐养天年。

    没想到临了临了却摊上了这么一桩祸事,怕是要不得善终。

    “老奴遵命,请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先随老奴去一个地方。”

    他躬身而行,离开金銮殿,朝着承乾宫走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虽满心疑惑,但也只能快步跟上,生怕错过了这次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大好会。

    奚娆淡笑着看向几位老臣:“你们怎么不去?”

    他们面色凝重,像是笼罩着一片阴沉沉的黑雾,“公主不肯直言,足见此事何等棘。老朽几个心中不安,因而踌躇不前啊。”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果然敏锐得很。

    她点头表示理解,又立即调转矛头,“那太子为什么也不去?”

    “祁狅”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模仿着祁狅平时的语气道:“姑姑急什么,孤只是想留下来与大哥和二哥话。”

    完,走到他们跟前,神色复杂地细细打量。

    “多年不见,竟不想是我们兄弟三人再见会是如此光景。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孤身为太子,定然会把残害你们的凶找出来,当众诛杀!”

    奚娆静静旁观,心里的疑惑却像涟漪一般越来越大。

    不对。

    祁狅为什么从入宫起就一直不敢看她?

    因为知道昶儿和阿湛是他的亲骨肉,所以心虚愧疚吗?

    她暗叹口气,心想罢了。

    她本来也相信祁狅会真心悔过,对于迟来的弥补,更是毫无兴趣。

    “太子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毕竟太后和厉王、厉王妃也都跟着去了,万一经受不住打击而晕倒本主一个人可扶不过来。”

    “祁狅”再没有推辞,与祁仁、祁宽一起并肩而行,很快步入承乾宫。

    奚娆刚迈进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高低起伏的尖叫声。

    首先被抬出来的就是太后。

    “祖母您怎么样了?”她急忙紧张地冲上前,握住了太皇太后的,“快,快宣太医!”

    太后满脸苍白,唇齿抖颤,要不是因为视线模糊,在里头看得并不真切,她受到的惊吓只怕更大。

    “月儿,那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吗?真是你皇兄”

    “祖母,月儿还不曾进里面看过,但根据两位皇侄身上的伤来看应当不会有假。”

    奚娆心里对太后怀有几分的愧疚,她原本并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想要完全瞒着根本不可能。

    太皇太后半张着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件事太可怕了,可怕到颠覆了她对于祁魁的所有认知。

    原先她觉得祁魁面冷心软,虽然做出过许多荒唐出格的事,但总的来还算是个好皇帝。

    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瞒着天下人,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虎毒尚不食子,可他呢,竟然把两个儿子囚禁在密室里,用他们的血来给自己续命。

    “哀家老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幼安处理吧。”

    奚娆立刻把元嬷嬷找来,叮嘱她照看好太后,派人把她们送回鸾凤殿。

    太后走后,紧跟着出来的就是被吓出了阴影的厉王。

    厉王妃荀淑玉因为早从奚娆这儿听了个大概,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也只是比厉王的情况好了一点。

    她捂着胸口站在窗前,拼命压制胃里汹涌的恶心。

    奚娆没空分神去管他们,和“祁狅”一同走进密室之后,便被里面的血腥味冲击得不出话。

    祁仁和祁宽再次回到这里,痛苦的回忆如龙卷风般袭来。

    双眸殷红,满脸铁青,紧攥着拳头上前,很快砸碎了密室中央的琉璃罐。

    奚娆这才敢确定,祁魁使用的换血方法与国师教她的一样。

    区别仅仅在于,她要一次性给昶儿更换全身血液,而祁魁不用。

    由此可见他的病情没有昶儿严重,发病时间晚,持续时间长。

    但换血也只能勉强延续他的寿命,并不能帮他彻底解决问题。

    “诸位大人,现在应该全都明白了吧?”奚娆气沉丹田,声音高亢而清亮。

    方才她不直,就是为了让这些人亲眼看看,祁魁的真面目。

    只有他们看到了这人间炼狱,才会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一个连亲生儿子都能当做续命药的皇帝,他们还敢继续拥戴吗?

    在场的文臣武将只要是忠孝仁义之辈全都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唯有卢大人和卢统领神色复杂,晦涩深冷。

    “如此没有人性的残暴君主,还有何资格坐在那皇位之上!?”

    “臣等请愿——罢黜祁魁!”

    众人的应和之声在承乾宫上空不断震荡。

    “罢黜祁魁!”

    “罢黜祁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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