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等着王志的回答，两人都沉默着，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志听到孩子：“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而且你能让村长家的狗睡觉，还能抱着我一下就跳过那么高的墙，一定是有本事的人，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救我姐姐的。”

    救人是可以救，王志为难的是孩子要求他带人离开这里，并且保证被救的人的后半生，这就让他很为难了。

    王志希望跟孩子商量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语气十分诚恳的：“我可以帮你把你姐姐救出去，出去以后也可以尽我所能给她提供一些帮助，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她以后会不会再次回到这里，我真的没办法向你保证。”

    孩子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最终勉强同意了。

    “好，我告诉你我姐在哪里。找到我姐，也就找到猪仔了。”

    王志忍不住好奇问他：“猪仔到底是什么东西？”

    孩子露出副惊讶的表情，“你不知道猪仔是什么？你不是来找猪仔的？”

    王志压根不知道猪仔指代什么，所以也没办法判断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只好沉默。

    孩子指望

    着王志帮忙救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了王志。

    “猪仔是一种药，只长在水帘洞里，娇气得很，离了土就开始枯萎，一定要在很快的时间里磨成糊糊，装进瓶子里，才能保存下来。并且只有女子可以接触。”

    “村长不知道跟什么人做上了买卖，所以把村里的女子都骗进水帘洞帮他弄猪仔。”

    “水帘洞里阴暗潮湿，这些女子日夜在洞里干活，十天才能轮流出来晒晒日头，而且猪仔有毒，很多女子都生病了，村长也不让她们休息。”

    王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现在是法制社会，难道村长这样的行为，就没人去县上告发他吗？”

    孩子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了下去，“我们这里去最近的镇上都得翻过两座山，又没有车，都是些女子，哪里跑得出去？”

    “前两年有一个女子的妹妹被村长打死了，跑出去告状，还没爬到半山腰，就被村长家的两条狗追上了，撕扯得不成人形。”

    “之后村长立下规矩，一个人犯错，全家跟着受罚，就更没人敢跑了。”

    王志知道很多地方还很落后，没想到能落后到这种

    地步，村长俨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握一村人的生死。

    “你们村里就没有男人吗？就算外出打工也总有回来的时候，难道男人们也不保护自己的妻子姐妹吗？”

    孩子抬头看了王志一眼，“我们这里没有男人。”

    王志没听明白孩子的话是什么意思，生男生女是概率问题，而且，孩子不就是男的吗？什么叫没有男人。

    孩子似乎看出了王志的困惑，沉默片刻道出了其中原委。

    “村里原本是有男人的，十几年前村长与人做起生意以后，村里的男人就陆续得病死了。”

    “后来村长，山里女人嫁到外面去，会受婆家的气，不如像老祖宗一样实行走婚制度，依旧能在自己家里过自在日子。”

    “走婚在这里不稀奇，所以也没人反对。但是生出的男孩十有八。九也都夭折了，女子才能活着长大。”

    太可怕，太残忍了！

    王志没想到会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真相，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孩子笑了笑，“你大概好奇为什么我可以活下来吧？其实我是村长的种。村长老婆生不出娃娃，村长指望我给他养老送终呢。

    ”

    难怪王志从孩子脸上依稀看出了村长的轮廓。

    “我念过两年书，村长就不让我念了，我只要会算术，能帮着他记记账就行了。我就回到了村里。”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答应过会救我姐的，如果你想反悔”

    “不会，我一定到做到。”王志没让孩子把威胁出口。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能保持心灵的纯洁和善良不容易，他不能激化孩子对人性的失望。“水帘洞在哪，你带我过去吧。我一定尽我所能把人救出来。”

    孩子深深看了王志一眼，那眼神真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然后转身奔向夜色里。

    王志跟在孩子身后，很快又回到了村长的家。

    孩子在院墙下悄声告诉他：“水帘洞的入口在村长屋里，明天早上村长出门的时候，我想办法拖住他老婆，你自己想办法进去。”

    “我姐叫红英，长的最好看，梳两条麻花辫，你一定能认出她来。”

    完，一溜烟翻墙回到了院里。留下王志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就这样？进去之后呢，里面有没有看守，救到人怎么带回来，怎么离开此地？

    这孩子什么都不清楚，就给他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或者孩子以为他是武林高，能一个打十个百个，只要指给他一条明路，他就能解决一切？

    王志有点怀疑孩子是故意耍他，不过，即便真是陷阱，他也得闯上一回，就算不为了救人，也得想办法把猪仔弄到。

    王志出了村，找个地方等天亮，然后照孩子的那样，趁着村长在村里巡视的会，潜进村长家。

    不知道孩子犯了什么错，村长老婆正在厨房骂他，孩子时不时的顶撞几句，村长老婆气急，拍了他几下。孩子滚倒在地嚎哭起来。

    王志趁溜进了村长的房间，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山洞入口。

    倒是察觉到衣柜门的缝隙里透出阴凉的气息，心里一动，走过去缓缓拉开了柜门。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阵阵阴气十足的寒凤从洞里吹出来，就算王志身体强健，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难道男孩很多在洞里干活的女子会生病，这样的阴寒气息哪里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

    就算是龙潭虎穴，王志今天也要闯上一闯，关好柜门，闪身跳下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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