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少年食髓知味，不知疲倦，自那夜厮磨之后。

    张鱼无时无刻都黏黏糊糊待在她身边，趁着族长不在家就借杆子上位。

    从起床开始，张鱼更加发挥贴身伺候她的劲儿。

    “月亮，不准推开我。”

    “鱼，你胆子好肥！”

    “鱼胆子不肥，只是太喜欢月亮不行吗？”

    她能不行吗？

    肯定不行，不然又要哭给她看了。

    爱哭鬼张鱼！

    吃饭要抱着她，还要亲喂给她：“月亮，吃嘛！”

    “我要自己坐，自己吃！”

    “鱼怀里舒服，鱼喂你！”

    “这样月亮不累，鱼心疼你，就让我喂嘛！”

    她真不知，为何这张鱼怎么就这般黏黏糊糊了。

    不过，她也不讨厌他就是了。

    看书下棋之时，这尾得寸进尺的鱼也要搂着她不放。

    翻阅书页，他也代替了。

    张鱼见怀里的女子认真下棋，不甘心她一点不在意他。

    他垂首，轻轻转过她的脸颊。

    “做什么，鱼？”

    “看看鱼好不好？”

    不等她回复，张鱼便吻上她的唇，眸色逐渐迷离，加深了这个吻。

    不是让她看看他么，怎么鱼又亲上了？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少年，到了此刻，也长了几分脾气。

    榻上两人早已缠作一处。张鱼侧身搂着江南念，唇齿相缠，气息交错。

    这种无时无刻搂着她亲吻，也不见鱼觉得累，扣着她的腰，不停加深属于俩人的亲密。

    白日还好，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有时候大祭司会让人送一些物事过来。

    她也要去族长的院落，看看打扫情况和布置的效果。

    对于张鱼欲求不满，哀怨的眼神，她只当看不见。

    大祭司看在眼里，只私下让人给鱼送去了各种春宫图和秘籍。

    大祭司是乐而见闻的，她巴不得张家少年都被圣女收了。

    一切都是为了子嗣，多多益善。

    江南念自然是不知晓大祭司的想法，就算知也是不屑一顾。

    晚间，张鱼把自己的寝具正大光明搬了过来。

    两人相拥作一处，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双腿被鱼交缠亲密无间。

    这尾鱼恨不得她时时刻刻眼里都只有他的存在。

    他忘了她喜欢过少年阿客，忘了她有未婚夫。

    她给了一点甜头，他就哈巴狗似的想要停留在似是而非的假象中。

    这本算是僭越，只是有了江南念的默许，因而鱼的一些亲密行为也不会被追究。

    可惜，分别的日子马上来临。

    张鱼沉浸在她刻意的温柔之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那一日，和往常一样。

    马车中，他搂着她，甜蜜的吻落在她乌发上。

    月亮好香好甜！

    他低首看她，眸中水色潋滟，秋波粼粼。

    鱼，好幸福啊！

    他能轻松地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将她圈在怀中，让她无法离开他。

    月亮是鱼的。

    已然十八岁的少年搂着十六岁的她，万般情意都落在他眼眸里。

    颇有一种捧在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之意。

    可鱼不知，月亮此时的喜欢是掺杂了玻璃碴子的糕点。

    吃下去时候是甜蜜的，等蜜糖都化了就会露出内里的碎玻璃戳伤他的心。

    上车时，江南念窝在张鱼怀中休憩。

    他双环住她的腰，温情脉脉。

    马车停在张家在山下的酒楼，她要等的人也已遥遥而至。

    马夫搬来马凳，江南念迟迟未动，只是掀开帘子的一角让张鱼窥视一二。

    对方的马车也适时停驻，男子下车后，转身伸出，搀扶紧随其后的人。

    “父亲到了。”故人张祈山道。

    待两人进入酒楼，张鱼这才放下帘子回身看她。

    他不知她今日带他出门的缘故，可他知她从不做无用功。

    “回府。”随侍在马车侧的车夫立马利索的驾车回程。

    张鱼不知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禁问道：“月亮，何意？”

    她的心思好难揣度得了啊！

    半窝在他怀里的女子盯了他半晌，漫不经心一笑：“鱼，我要你去张祈山的身边。”

    “取得他的信任，成为他的人。”

    不等沉默下来的张鱼言语，她眸色微闪，扣住他下颌，大拇指尖抚过湿软的唇，轻语：“鱼总向我证明真心，如今需要你证明的时刻到了。”

    好话谁都会，可她不信人心。

    谁的话，她都不信。

    承诺只在开口的那刻才有效，她早就明白了。

    即兴的誓言，烂尾的结局，她口中冰冷的词语，诀别总是来得太猝不及防。

    “月亮不信鱼的真心，是吗？”他握住江南念的，贴在自己胸口上。

    “鱼的真心就在此处，若是哪日月亮需要，随时可以来取鱼的心。”

    她指尖下的心跳怦然跃动，带着少年独有的热忱。

    江南念抽离了，摩挲他的脸：“鱼，听话就好。”

    别再好听的话了，她已经不信了。

    之如已经离开的张海客不也是一样。

    他跪倒在她面前哭他的无可奈何，她原谅他了。

    可她，已经不相信他们了。

    坐回原处的张鱼低垂眉眼不语，依旧搂着她。

    他只是觉得，月亮明明就在他怀里。

    可鱼感觉月亮此刻离他咫尺天涯。

    她是温柔的馨香的，可张鱼觉得他的心好冷好冷。

    她过的话，不会轻易更改。

    更何况是他这尾鱼呢，给他一点希望又亲毁掉它。

    月亮好残忍，她对他何来的一点情意呢？

    都是假的，只因他们骗过她一次。

    这是她的报复，赤裸裸结局的放在他的眼前。

    他还有选择吗？

    没有，放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听话的路。

    鱼答应过她的，亲口答应月亮的。

    下车的时候，许是心绪不宁，又或是抱着她太久，张鱼踉跄起身。

    她已经下车缓缓前行，张鱼只是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他希望可以一直走下去，跟随在她身后。

    可属于鱼的路总有尽头，他随她回了院落。

    之后几日，张鱼很安静的忙活自己的事情。

    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叫他，张鱼便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有时候站在她的背后，他才敢抬眼眸偷看她几眼。

    离开前夜，张鱼站在她窗外沉默许久。

    因为他太过在意她，又因要离开张家心中苦闷，可这些皆是他不能出口的。

    许是今夜是最后守着她的一夜，他忽然觉得月亮可能愿意倾听他的心声，便大着胆子道：“鱼之如月亮的心意一如往昔，纵然身死也不改我之心。”

    窗内的江南念听闻他这般不吉利的言论有些蹙眉：“可我为何要听？”

    窗外的鱼眸子微微失神，落寞地道“：是，月亮可以不听，但鱼不得不讲。”

    他怕此去一别，再无相见之日。

    “我的这份心意，让鱼辗转难眠，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想与月亮细细道来。”

    他抬头望月，又隔着隐隐约约的天水碧窗纱回看她朦胧不清座立的身影。

    “在鱼的心中，月亮是世间最好之人。”

    “月亮，永远值得最好的一切。”

    “只要月亮开口，鱼什么都愿意去做。”

    着，鱼的嗓音有些呜咽：“月亮不必用自己来试探鱼，鱼不值得你如此糟践”

    我是心甘情愿的，完自己要的。

    张鱼如同第一日来到她身边之时整理衣物，躬身虔诚下跪告别：“张鱼跪别张家圣女，祈愿张星月岁岁无忧，时时笑颜。”

    从此后，天涯海角。

    愿君安好，莫失悦诚。愿君有相首者，忽忘我鱼！

    语毕，他起身离开。

    想来，他更想的恐怕是：为何月亮要用虚假的情意来糟践我的情意？

    就着月色，江南念悄无声息的翻窗躺上了院落里那颗巨大的桂花树。

    听着张鱼呜呜咽咽的躲在被子里哭了许久，她忍不住使用了一点愿力让他安静的睡着了。

    这尾鱼，好可怜啊！

    可惜，她只能这般送走他们。

    让他们走上原定的轨道，忽略耳边系统碟谍不住的叨叨叨。

    她望月的眼眸中，多了无尽的杀意。

    想要控制我，等有一日，我定要杀穿主系统。

    翌日，她送鱼至山脚下张家附近的落脚点。

    因集市，人流如织。

    张鱼伸挡住拥挤人潮，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将她揽入怀中。

    江南念瞥到了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收敛了面上的无奈之色，轻轻抱了一下眼眸还似兔子一般红的鱼。

    “鱼，那不是试探，也不是怜悯，我没有可怜你。”

    张鱼只觉得耳边生出一团火，烧得他面红耳赤：“是喜欢吗？”

    月亮也有一点喜欢鱼吗？

    “我不知是不是，鱼，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安排。”

    我命暂时不由己，你的命不由我。

    俩人相携走了一会儿，她给了他一盒桂花糕。

    “鱼，今年等不到你亲做的桂花糕了。我提前送你一盒，吃了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

    “好，等以后鱼再给你做。”

    鱼只给月亮一人做桂花糕。

    张鱼则捧起刚新鲜出炉为她买的烤红薯，垂首吹着。

    “入冬之时，月亮喜吃烤红薯。鱼等不到了，提前给你买一个。”

    热气氤氲中，他不知不觉对上江南念的目光。

    “鱼，疼吗？”

    江南念攥住了鱼的腕，也不知他指为何怎么这般红。

    “还好，不痛。”

    鱼有月亮的关心，心也不痛了。

    江南念取走他中的烤红薯，他的掌心也已经微微有些红肿。

    她轻抚过他的掌心，低声轻语：“鱼去他的身边，等着我。”

    “月亮，我们还会再相见吗？”

    张鱼走之前，似委屈，又似不甘心还是低声含笑问了一遍。

    “会，张鱼。我需要张祈山的气运，我们会再见的。”

    虽然，我也不知是多久之后。

    可我知，我和鱼会再见的。

    属于她的鱼，最后紧紧抱了一下她：“月亮，我等你来。”

    张鱼笑中带泪频频回头最终汇入人流间不得见。

    只留下她一人不由自主往前追了俩步，她不知心中的郁结因何而起。

    鱼，等我去寻你。

    鱼，愿汝安康心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