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上点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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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走后,安又回到老唐的病房,看老唐睡着了,安没再打搅他,而是给柳福根使了个眼色,把柳福根叫到了门外。此时的柳福根近乎把安当神一样崇拜,可以这么,安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安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交给柳福根,告诉他要照顾好老唐,尤其今晚,千万不能大意,明早会有人来接替他,这是饿了买宵夜的钱,也算奖赏。

    柳福根感动地差点哭了,只觉得心暖暖地,同时暗暗发誓,别熬一夜,熬三夜也得熬,不为这钱,就为这份信任,信任有时候比尊重还重要,信任是尊重的升级。尊重有时只是客套,而信任却是实打实。

    “我有钱,不要。”柳福根推辞道。

    “你有是你的,我给你的,你拿着。”安道,把钱塞到柳福根里,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嫌钱多,而柳福根只是个赌场的伙计,肯定算不上有钱。

    柳福根不敢不拿,再让下去安先生肯定生气,而柳福根知晓安先生的为人处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虚假,于是,他接过钱装进兜里,嘴上道:“谢谢安先生。”

    安一摆,意思不要再了,然后回到了病房。

    老唐依旧沉睡中,但是脸色在柳福根看来好多了,至少没有术前白了,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白,一眼就能分辨,柳福根不傻,看这情形,老唐的命肯定能保住。柳福根打心眼里也希望老唐能挺过这个难关,因为老唐人不赖。

    安看着老唐,拿过他的胳膊给他把了把脉,脉象虽然虚弱,但是很平稳,这预示着老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无需担心,剩下的就是好好修养,这么重的伤总得个把月,不过伤好之后就怕留有后遗症了,毕竟肠子截了一大截,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安交代完柳福根,径直回了赌场,一来他担心杀还会针对董天南,二来他想告诉翠花,大三虎快要娶她。

    虽是二半夜,大街上阒寂无声,可赌场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热闹的堪比集市,这是男人的销金窟,也是男人的伤心地,世道再艰难,总有醉生梦死的人,而男人,尤其是兜里有点钱的男人,哪一个心中没有一个赌虫在作祟。其实有钱没钱,嗜赌如命的男人多得是,码头上那些扛活的汉子,兜里有了两个余钱也想来赌场潇洒一番,运气好的话,很可能赢个盆满钵满,运气不好的话能把裤衩输个底朝天。也正因为如此,才吸引得男人趋之若鹜,乐此不疲。

    安推开大门的时候,一阵嘈杂声扑面而来,守在门口的门童正打盹,看到安一个激灵,顿时醒了个透,连忙招呼道:“安先生,请。”

    安是谁,赌场里的人可是清楚的很,不过他们也是打心眼里尊重,毕竟安的实力在那摆着,由不得人。

    安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直奔董天南的办公室而去。

    刚上到二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安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看,顿时乐了,熟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熟人竟然是孙敬亭。

    孙敬亭正要发火,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身冷汗,撞架的竟然是煞星。

    背地里孙敬亭就叫安煞星。

    煞星,也是孙敬亭的克星,对于这个神出鬼没,武功高强,背景深厚的安,孙敬亭没来由的怕,屡次在他底吃瘪,还写了一份保证书的情况下,孙敬亭没有理由不怕,虽然他经常安慰自己,不要怕,大不了一死,可是安慰归安慰,只能暂时宽心,这冷不丁地撞见安,他还是莫名的怕,这怕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刻到了骨子里。

    “没撞着你吧?”安嘻嘻一笑,显然是逗孙敬亭。

    孙敬亭那个尴尬啊,为了化解那份尴尬,他笑着道:“我方便一下。”然后急急忙忙跑了,样子跟真的一样。

    安笑笑,暗忖道:有必要么。

    这边安认为没必要,跑到厕所的孙敬亭确认为很有必要,他一边方便一边暗暗舒了一口气,冷不丁的撞见这煞星,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害怕才怪,不过看安没有恶意,还跟自己开玩笑,这让孙敬亭的心慢慢稳了下来,这个煞星干什么来了,成了盘桓在孙敬亭心头的问题。

    得了猎鹰计划的南京当局,很快就派人来了上海,而他们派的人就是孙敬亭和一个属下,但不是之前那个孙。这是孙敬亭亲自挑的人,姓嵇,单名一个智。嵇智,谐音智,一看这名字孙敬亭都喜欢,至少比那个孙强多了。随后一路上的表现也符合嵇智这个名字,把孙敬亭服务的美美的,吃的喝的什么都没让他操心。虽然对嵇智满意,但孙敬亭也没让他跟随去赌场,他可不想给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当长官的有时候就得神秘一些,假如什么都让下属知道,你这长官也当到头了。

    南京来人,带着尚方宝剑,方局长理所当然的给予热情招待,甭管事情办没办,先吃好喝好,吃过喝过再玩一玩,至于工作,明日再谈。工作么,干不完,干了今天还有明天,所以,不工作的时候该享受就得享受,千里做官为了吃穿。方局长的理由合情合理,真的不好拒绝。

    孙敬亭拗不过方局长的热情,再加上他本身就好这一口,方局长一个电话包房就安排好了,不去也不行了。到了赌场后,董天南也颇给面子,一人奉上两千的筹码,尽兴玩,不够再拿。

    看到安,方局长大喜过望,直接站起身招呼安,让安先替孙队长玩两圈。

    安摆拒绝了,寒暄过后,把一边观战的董天南叫出包房。

    回到办公室,安简单把医院发生的事给了董天南听,直听得董天南目瞪口呆,连呼乖乖,他没想到日本人这么丧心病狂,更没想到安一人就把所有事情给摆平了。

    又坐了一会,安让董天南把孙敬亭叫来,安没有隐瞒,直接问孙敬亭:“你打算怎么办?”

    孙敬亭一愣,想了一下,才想起安问的是公事。于是就简单把想法了,谁知安听了直皱眉头,道:“你们这样搞没错,代表官方,但是没用,你没见日本人已经丧心病狂了,不过,今晚之后可能会老实些。”

    “为什么?”孙敬亭问道。

    安一笑,然后道:“你别问为什么,我今晚想再给他们加把火,保证他们能老实一阵。”

    孙敬亭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在安的面前,他已经收敛起曾经的狂妄,他知道,自己连他一根指头都不如,人家随随便便一根指头就能要了自己的命,不智谋,单身,甩自己十万八千里,别看自己受过特殊训练,没用,不是一个层次级的,云泥的区别。

    安道:“你们按照你们官方的来,但是我想出一个招,咱们不能被动挨打,与其那样还不如主动出击,我的意思我今晚去日本领事馆吓一吓他们,明天白天,你们抽空再给他制造个车祸,吓也要吓死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搞我的人,我也搞你的人,这都快过年了,你不让我安生,我也不让你肃静,毕竟在咱的地盘上,还能由他做主,甭想。”

    孙敬亭笑了,这法子不错,搞他一笔,然后回去过年,两不耽误,回去也好交差,至于上司问起来,就上海这边帮忙,以上海警察局为主,功劳是自己的,背锅是上海警方,当然,那是建立在假设日本人追究的基础上,不过他相信,有安在,日本人还真的吃下这哑巴亏。安是谁,煞星,不单是他孙敬亭的煞星,也是日本人的煞星。

    “我听您的,您咋办就咋办。”

    孙敬亭实实在在的道,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办不成,虽带着尚方宝剑,可方局长及上海警方不听他的,或者阴奉阳违,他还真没招,不定别人以为的肥差就是个坑了,他不得不跳的坑,他跳下去就爬不上来的坑,如今有安先生这一出,不定收到奇效,安先生的本事他可是领教过的,别看,那可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那就这样办了?”安问道。

    “听您的,您咋办就咋办。”孙敬亭道,此时的他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计谋已经远超他这个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了。

    “那好,你明天负责找车,制造一起车祸并不难吧?”安道。

    “不难,您放心,这事交给我,等会我就派人下去,先在日本领事馆外头蹲守,明天让方局长安排两辆车,确保万无一失。”孙敬亭信誓旦旦地保证,安都已经把计划制定的完美无缺了,要是再干不好,这事丢脸不,他基本上没脸见人了。

    “那好,你赶紧去落实,我准备一下也要出去了,不给他们上点眼药他们还不知道厉害。”安道。

    董天南就在一边听着,不话,可是他也被安的计谋折服了,这个安,脑子里到底装的啥呀,这么的年纪怎会有如此丰富奇怪的想法,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个老江湖,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可是,他才十四五,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

    孙敬亭拱道别,有了安计划,他可以安心回南京交差了。真没想到,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原以为十分棘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而且结果似乎差不到哪里去。

    “董老板,你忙你的去,我去去就来。”安道,其实是撵董天南的意思。

    董天南笑着道:“我去那边看看,您忙你的。”

    着带上门出去了,安办的事他办不了,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好的配合,这点,董天南懂,不然他就不是董天南了。

    安换了一身夜行衣,这是苗大爷那晚上交代过的,便于夜间行动。苗大爷的话当然得听,那可是江湖人士拿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教训。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毕竟去的日本领事馆,再加上他们有枪,乱枪之下谁也不敢保证自身安全,当初在南京不就挨了一记流弹么,安记忆犹新。

    夜间的领事馆灯火通明,安笑了,知道什么原因了,应该是那个被自己打伤,并被要求回去报信的家伙回来的结果。

    出去的人一死一伤,住院的人不知所踪,看护的人也不知所踪,这不得不令大治郎三思。三思过后就是开会,紧急会议。

    安围着领事馆转了一圈,还是选择了第一次进去的路径,看看四周无人,安悄无声息地上了墙,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头。谁知甫一落地,就有一股凌厉的罡风扑了过来,安一个侧身滑过,中的骰子狠狠地掷了出去。不管怎么着,他不能怜悯,搞不好招来大批的敌人就麻烦了,所以,这一击安用上了全力,中的骰子就像子弹飞了出去。

    原来是只狼狗。可怜的狼狗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一粒骰子打进了脑门,然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安瞥了一眼,又从兜里摸出一粒骰子。

    确认没有动静,安顺着屋角上了二楼,他翻过厕所的窗户进了厕所,然后侧耳倾听,确认无人值守后,轻轻脚出了厕所。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安蹑蹑脚从会议室门口走过,他隐约听到大治郎的声音,正在怒不可遏的训斥着下属。安轻车熟路找到大治郎的办公室,结果那门并没有锁,安一拧就开了。显然大治郎被气晕了,或者他自认为他的领事馆安全无虞,否则咋会不锁门。

    这次安没有多停留,也无视大治郎的办公室有没有贵重物品,而是把事先写好的纸张用一粒骰子压在了大治郎的办公桌上,然后原路退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