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机器人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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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出现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的情况已经是奇迹了,总不可能永久这么升下去,早晚会停的。”袁天罡笑道,“我觉得这种联博弈的模式,其实并没有实现真正的飞跃,只是把现有硬件和设计的潜力提前挖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就像矿石并没有变多,只是开矿速度加快了?”杨玉问。



    “没错。”袁天罡点头。



    “深刻!”杨玉冲他竖大拇指,“不过很多时候速度就是一切。”



    “你也深刻!”袁天罡把大拇指竖回去,商业互吹。



    两人刚要往下聊,墙角响起喜悦的喊声。



    “行了!搞定!”



    袁天罡和杨玉马上过去看,内置意识主的白老师刚刚改装完毕,正在启动。



    须臾等待,启动完成,白老师木然地坐着,像经过麻醉术的病人刚刚清醒过来,还处在愣神状态里。



    袁天罡站到白老师身后,啪地打了一声响指!



    被胶带捆在椅子上的白老师立刻有反应,头部动了一下,想去看后脑勺是什么在响。



    “成了!”



    周围众多神童们激动鼓掌,这轻轻的扭头动作意义重大,原先本的白老师不会有这种反应,会在听到响指声之后,冷静分析出是有人恶作剧逗弄它,响指声音完全没有威胁,不必理会,于是脑袋一动不动。



    但改装后的白老师却扭头,极度类似于人类突然听到异响的反应,脑细胞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去听,俨然条件反射。



    “听到声音是什么感觉?”杨玉笑眯眯开口问白老师。



    白老师呆呆地望着她,“你好。”



    “没听清我在什么吗?”杨玉一愣,“我不是在跟你问好,我问你真正听到声音是什么感觉?”



    白老师依旧呆呆的,过了半晌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喜悦气氛忽然冲淡了,情况明显有些不对劲,这感觉有点像给病人做阑尾切除术,术完成后病人醒来,阑尾倒是不疼了,却听不懂医生家属们话了。



    “这什么情况?白老师怎么傻掉了?”杨玉看向做改装的同学。



    马上有神童去趴电脑,着急看数据,试图找出故障原因。



    “是不是数据流暂时太大,给它冲懵了,等等就能行?”有同学语气不确定地,“你们看过人造眼球的拆纱布视频吗?有些先天性失明的盲人,从来没看见过东西,装上人造眼球后拆掉纱布一睁眼,满世界的色彩光线扑面而来,会吓一跳,好半天缓不过劲!”



    “有可能啊!”杨玉恍然,“毕竟以前它没真听见过声音,这次一下子听见了,那咱们先等等?”



    “不对!”袁天罡忽然冷下脸。



    周围一圈神童都看他。



    “不对,卧槽,麻烦大了!”袁天罡脸色泛白,语气罕见地有一丝惊慌,“坏事!咱们居然搞出这么大疏忽!这么简单的问题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别卖关子,啥意思?”杨玉火急火燎。



    “意识主变成白老师的大脑了,意识主里没有记忆啊!”袁天罡一语惊人。



    众多神童反应不一,有人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还有几个人熬大夜脑子发晕,还没反应过来。



    “不对啊,意识主和数据记忆库是连着的!虽然没有大超算的压缩解压速度那么快,肯定会笨一些,但也不至于连日常对话都传输不过来啊?”



    “仅仅连着就能理解吗?”袁天罡反问。



    一句话让所有神童都反应过来了,卧槽声此起彼伏,大家看向椅子上白老师的表情有些惊恐,像一群术医生给病人做肾切除术,缝合完了猛然发觉切错了,把好肾切掉留下了坏肾。



    “能记住是一码事,能理解是另一码事,如果意识和复杂性息息相关的话,那些意识主的大体量能快速理解的东西,白老师胸腔里的号主未必也能理解。”袁天罡。



    “而且同样的信息,可以有不同深度的理解,不同深度的理解还能激发不同深度的联想,继而在不同类型却有相似性的场景下,及时捕捉联想到一些过往经验,做出对应的决策行为。”



    “举一反三的能力!归纳推理的能力!”杨玉。



    有些同学没跟上,一脸懵望着袁神和杨神,想知道他们在思考什么。



    “我猜现在它的情况是这样。”袁天罡指了指椅子上傻呆呆的白老师,“就像一只野生猴子面对满墙的诗词,它能看到诗词,却不知道意思。白老师胸腔里的意识主可以调动数据记忆库,看到茫茫多的数据,但意识主暂时无法真正理解都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咱们刚进天才院没多久,上过的一节数学课。”杨玉开口,“讲课老师一开课,先在黑板上写一句话,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让咱们先把这句顺口溜连读三遍背下来,但我们背完了不知道它究竟什么意思,能干什么用,接着老师才开始讲题,告诉我们顺口溜的含义,让我们真正理解,最后能用于解题。”



    “没错!”袁天罡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



    “明白!”众多神童点头,脸色却依然有些困惑。



    “等等,那大的意识主也是这样吗?数据直接传输给意识主,它没法理解?”有人语气惊恐。



    “读书百遍,其义自现。”袁天罡道,“大的意识主第一次接触到纯粹的陌生信息,肯定也难以理解,但别忘了咱们一直在通过奖惩制纠正训练它,它会慢慢理解特定模式的新数据。”



    “对,比如咱们一直在用控梦头盔的数据练意识主,意识主就会慢慢理解控梦头盔,再遇到控梦头盔的数据它就知道怎么处理。”杨玉附和,“但如果咱们把什么挖掘数据甩给意识主,它就会束无策,除非咱们再慢慢训练它,花一段时间让它掌握挖掘数据的处理方式。”



    “压缩解压的过程就是它提取顺口溜的过程。”袁天罡,“就好比咱们当初上课时,经过大量题目训练之后,彻底理解奇变偶不变了,回头再见到同类型的题,不用花太多时间思考,第一时间就想起奇变偶不变,直接按部就班去解题,这就完成了一次顺利的压缩解压过程。”



    众多神童连连点头,这么就很清晰了。



    



    “所以这个白老师想恢复正常言谈举止,还得重新训练,让它理解脑海里那些记忆的意思?”有人指了指椅子上可怜巴巴捆着的白老师。



    “没错!”袁天罡表情复杂,“它现在相当于一个婴儿,但比纯傻的婴儿稍微强一点,脑子里有一本下载好的电子书,也就是老本白老师的数据记忆。现在这个婴儿不识字,需要一点点教它理解每个字,它才能去读懂脑子里的电子书。”



    一阵沉默。



    片刻后,有人开口。



    “所以白老师还得上学?”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复杂地笑起来,笑容不同幅度有些僵硬。



    “确实啊,早该想到的!”有人懊丧,“如果传统存储里的数据,能直接进入脑细胞存储,这么简单的话,就可以做那种插在脑子里的知识芯片了。”



    “你是那种,把课本下载到芯片里,往后脑勺一插,直接迅速记住理解芯片里的课本内容是吧?”袁天罡笑道,“咱们早该想到的,现有技术怎么可能?这次疏忽太荒唐了,咱们一直下意识觉得给白老师装一台意识主就能无缝衔接,原地变聪明,实际上是删号重来了!要让意识主重新理解一切!”



    “真麻烦了,那这样的话白老师刚生产出来全是婴儿状态,想让他们真学会干活,必须送去学校培训,社会上能用的白老师数量不仅受产能制约,还受教育制约,教育成本会推高白老师的总成本!”杨玉皱眉,“这事儿咱们院长提过吗?”



    众人回忆片刻,集体摇头。



    “估计院长也疏忽了。”袁天罡掏出,“我赶紧给院长发消息,这么大的事儿要是开会没讨论,整个会直接白开!”



    消息发完,袁天罡拿着等,众多神童们也紧张地在一旁等。



    等了许久,毫无动静。



    “估计院长开会关了,或者干脆参会者的都留在会场外柜里。”杨玉猜测,“那么高级别的会议,开着开着你一个骚扰电话进来,开着开着他一个骚扰电话进来,整个会不用开了,成菜市场了。”



    “这回咱们算捅篓子了,篓子大得看会议安排,要是会议只开一上午,没聊器人受教育的事情,就是大篓子,如果会议连开好几天,那院长中午吃饭看看,还有时间谈这事儿。”袁天罡苦笑。



    神童们集体苦笑。



    整整一个上午,实验室惶惶不安,每隔几分钟就有人喊袁天罡看看,但迟迟没有动静。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袁天罡终于喊了一嗓子,“院长回了!”



    哗啦一下,全实验室的神童们围过来,屏息凝神地听。



    “宋院长。”袁天罡笑容尴尬,照着读,“你们居然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早就想到这问题了,放心,我有相关方案,今天上午此事在会议上初步聊完敲定了,没耽误事儿。”



    神童们既尴尬又松了口气,声议论纷纷:



    “还得是院长啊!高瞻远瞩!”



    “水平差距太大了,咱们笨的跟猪一样”



    “幸亏院长是行家,不然这回事儿搞大了。”



    “这回真弄的有点荒谬了,这么大的问题咱们一堆人居然都没意识到,只顾低头拉磨不会抬头看路啊!”



    “是不是还有咱们没意识到的事情?”



    “肯定有,我都想去听听会议了,估计肯定讨论了一堆意想不到的事情,也会有一堆意想不到的决策,等齐风回来让他讲讲。”



    “不知道让不让讲啊,也可能会议内容保密呢?”



    



    跨年夜,众多神童挤在实验室里度过,边跑数据边聊天,走廊上摆了几张桌子,实验间隙轮流出去吃年夜饭,白老师们不断从食堂千里迢迢跑来上菜。



    实验室窗户恰好能看到远处的烟花燃放区,密集的礼花弹在夜空中绽放不息,规模堪称壮观,夜墨市早已从很多年前的蛮荒城,变成富人群集的豪华大都市,市民们有的是钱买烟花放。



    于是实验室里年味也相当浓,神童们心情愉悦,甚至还抽空搞大合唱。



    换了意识主的白老师依旧被胶带绑在凳子上,静静待在角落,一会儿歪头去听外面的烟花声,一会儿又扭头听实验室里的合唱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年初一,会议继续。



    神童们泡在实验室辛苦干活儿,意识主的性能增长变得平缓,许多残留的问题逐渐一一剔除。



    大年初二,会议继续。



    意识主和计算主的连接问题彻底解决,真正融为一体,形成崭新的第二代仿脑超算,但细节仍需打磨。



    初三,会议继续。



    部分神童的分内工作彻底结束了,他们想起了可怜巴巴被绑在椅子上的白老师,开始尝试教白老师理解世界,但进展极慢。



    第二代仿脑超算的可靠性验证初步通过,其“杂念”比第一代仿脑超算玄烛少了95%,更加专注、高效、念头通达,几乎不会胡思乱想,但还要花时间进一步测试其鲁棒性。



    初四,会议继续。



    第二代仿脑超算的综合性能测试出炉,达到了第一代仿脑超算的0倍!



    



    初五傍晚,相晓桐的私人飞起飞,返程夜墨市!



    齐风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仰着脸张着嘴,鼾声如雷,连开六天的高强度会议把他累的瘦了一圈,上飞后坐下没十秒就睡着了,看样子睡三天三夜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