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中少年
轰隆——
闷雷从厚厚云层上碾过,闪电游走在天际的裂缝中,酝酿了很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雨点砸在低矮的铁皮房子上啪啪作响,很快,满是灰尘的街道就变成了泥泞沼泽。
瘦男人懊恼的摸了摸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粗麻衣裳,虽然只是一个破麻布口袋剪了三个洞而已,但这已经是他唯一拿得出的资产了。
“该死的,打湿了的麻布最容易霉烂了,真特么倒霉!”
就在这时,他眼中余光扫过不远处的街头,一个黑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嘿,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家伙啊!”瘦男人“嘿嘿”一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脸上的痦子都跟着飞扬起来。
“那是谁啊?”
“是个傻子么?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躲!”
“谁知道了,不过他身上扛的是什么?”
躲在屋檐下的路人闲的发慌,看见街头黑影后纷纷议论起来,雨下的太大,他们有些看不清楚。
许渊喘着粗气,沉重的脚步踩在泥泞中溅起一朵朵水花,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红色脚印。
这些血液一半是他的,一半源于他肩上那只上百斤的红箭山猪。
“咦?那人怎么有点像许渊?”有人看着这个瘦削的身影有些眼熟。
“卧槽!还真是这个家伙!”
“嘶怎么是这个狠人?”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是了,他肩膀上扛着的是红箭山猪,除了许渊,谁能弄死这么凶的东西?”
许渊缓缓从众人中间走过,无数或忌惮,或贪婪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
突然,一个大块头男人从屋檐下冲出来,拦在了许渊前面。
在这个贫瘠到让很多人都吃不饱的地方,男人居然奢侈的长了一身肥肉。
此刻,这身肥肉在告诉少年,它的主人不好惹!
“站住”
许渊停下脚步,抬起头来静静看着眼前的壮汉,雨水在他的下巴上连成了一条线,乌黑的头发贴在脸上,露出刀削斧凿一样俊朗的线条。
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鼻梁高挺,两条剑眉下,一双眼睛如夜空一样深邃。
“那个我”
看着许渊平静的目光,壮汉突然有些发慌,连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明明他比许渊高出一个头,明明他比许渊更强壮,但是此刻他反而更像一只面对饿狼的白兔。
“我艹!刚刚谁特么推我来着?”壮汉突然冲着屋檐下的瘦男人一声大吼。
“啥?”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瘦男人一脸茫然,心道这人是不是有病,那壮汉却冲过来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肚子上。
一边打还一边骂道:“叫你特么的推我!老子打死你!”
“我没推你啊救命啊没推啊”
“去你妈的,还敢嘴硬,看打!”
许渊冷冷看了一眼这出闹剧,继续往前走去,站在屋檐下的人见许渊从自己面前经过,一个个全都紧紧闭上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来。
直到许渊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众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砰!
许渊回到自己家,关上铁门,将肩上的红箭山猪随意丢在地上,脱光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光溜溜躺在了床上。
胸口处,三道一尺来长的伤口皮肉翻卷,边缘被雨水泡的发白,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疼痛和疲惫如海浪一样涌上来,让他差点儿晕过去。
十分钟后,红箭山猪的血腥味和房子中木板散发的霉味将他唤醒,许渊强忍疲惫站起身来,随意套上一件衣服,拖着红箭山猪的腿就往屋后走去。
他的家比起周围其他人的房子来算是很好的了,狭的空间里居然还有一个的厨房,在铁皮镇上,这是独一份!
铁皮镇是一个由矿工营地聚集起来的镇,一条大路从南到北,铁皮房子就沿着大路两边分布,从镇头到镇尾不过500多米,一眼就能看到头,东西两边是茂密的丛林!
沿大路往北走五公里,是一个巨大的焰石矿场,鼎盛时期,这里有上万人居住,但是自从十年前发生那起矿难之后,这处矿场被放弃,大多数矿工也跟着离开,只有少部分人留在这里。
后来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吸引了不少亡命之徒和来历不明的人,到现在为止,这个镇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一千人。
许渊也是矿工的后代,他的父母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矿难里,年幼无依的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这个镇艰难的活着。
咝
锋利的尖刀划破红箭山猪厚厚的皮肤,发出无比顺滑的声音,然后轻巧的钻进山猪的骨骼筋膜里,结实的山猪肉就被许渊分割成块,娴熟的动作,看上去就像在弹奏一曲优美的乐章。
在整个铁皮镇,也只有许渊能如此轻易分解红箭山猪,要知道红箭山猪可是e级变异兽,即便是死了,它的皮肤和筋膜也堪比防弹衣,根本不是普通刀具可以切割的。
就在他专心处理山猪肉的时候,两个的身影轻轻推开门钻了进来。
稍大一点的是个男孩,只见他进门之后四处嗅了嗅,看到许渊的背影后眼睛一亮,然后蹑蹑脚向许渊走去。
就在他靠近许渊一瞬间,一把刀突然出现在他脖子上。
“是我!许渊哥!”男孩吓了一大跳,急忙大声喊道。
“我当然知道是你,不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许渊语气很冷,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看向男孩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哥哥真笨,每次都被许渊哥哥识破!”后面的女孩笑嘻嘻的道,里麻利的将许渊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放进木盆里浸泡起来,然后拿着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哼,你瞧我下一次准能吓着他!”男孩扬着脑袋道。
这两个家伙是两兄妹,哥哥今年十二岁,叫杨征,妹妹才十岁,名字叫杨依,长的跟豆芽菜一样,还是跟着许渊之后经常能吃到荤腥,脸上才多了些血色。
他们的父亲在杨依出生不久后,就和许渊的爸妈一样死在十年前那场矿难里,母亲去年因肺病去世,只留下兄妹两人孤零零在世上。
看在同病相怜的份儿上,许渊让两个家伙给自己干活儿,然后给他们食物。
“啧啧,许渊哥哥,今天的红箭山猪好大啊,你怎么杀死它的,难道你觉醒异能了?”杨征好奇问道。
许渊处理山猪的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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