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归来不识
李谦在中都并未如期等到顾长宁的归来,他写信问青桐怎么回事?
青桐却告诉他,他们回中都的路上要先去苏南顾长青那里住一段时间,因此要晚一些时间才能回中都。
但李谦不知道的是,青桐在写这些信的时候,真的是心如死灰。他不敢告诉自己主子真相——姐失忆了,忘了所有人,只能祈求在他们离开惠南前,顾三夫人和姜少谷主能找到方法,恢复姐的记忆。
顾长宁体内的蛊虫是被炼化成了同生蛊,不仅给她洗脉塑筋,废了她一身武功,也清洗了她的识海,将她所有的记忆清洗的一干二净。
本来计划离开的那天早晨,醒来的顾长宁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看到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孩叫了自己一声“娘亲”,顾长宁就真的以为顾喜乐是她的女儿。
因为她那天清晨记忆的开始是她醒来之前的梦——一株山茶花树下,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女娃娃冲她笑,男子叫她“阿姐”,女娃娃喊她“娘亲”。
等她睁开眼睛,就听到了顾喜乐的那声娘亲,这可不就接上她的梦了,她自然就以为顾喜乐是她梦中的女娃娃。
大脑一片空白的她,被身边的人告诉院内的人都是她的亲人,朋友。顾长宁对此却是半信半疑,毕竟对众人的陌生,让她有些害怕,不由得心生警惕,但是他们又真的对她很好,是家人的感觉,让她又不由得心生依赖。
他们又告诉她顾喜乐不是她女儿,是她的侄女时,顾长宁又陷入了怀疑。
其他人她都忘记了,只有那个男子和女娃娃还在脑子里,那就明这俩人对她很重要,而顾喜乐明明就是梦中的女娃娃,叫了她娘亲。
她觉得这些人肯定在骗她,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意要隐瞒她。瞧瞧顾喜乐多像她呀,这么漂亮又像她的孩子肯定是她生的。
沈惠清听了顾长宁的话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后背上,“侄女肖姑,你像不像你,但是乐乐这漂亮劲儿可不随你,那是随了你大嫂了,你别搁这儿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我大嫂在哪里?”
沈惠清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垂下眼帘没有话。
沈惠清的沉默反而让顾长宁觉得更加可疑,愈发觉得顾喜乐就是她的孩子,他们就是有事瞒着她。
姜萍则在一旁道:“阿宁,乐乐真不是你的孩子,她是你大哥的孩子,现在她这个阶段爱学话,喜欢叫人娘亲,你带她睡觉,她早上起来发梦,就叫了你娘亲。”
站在一旁的香莲看着她主子现在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棘的事情处理不完了!但是青桐却觉得天塌了,姐把他主子忘了,他主子要知道了,这还得了。
这也导致他们原本要离开惠南的,不得不推迟了,青桐也不得不撒谎跟他主子,他们要先去苏南住一阵子才回中都。
姜萍和姜卓翻遍了医书,用尽了方法,都没有找回顾长宁丢失的记忆,但是顾长宁的身体又没有其他大碍。
因此他们决定,还是先回去,他们已经离家太久了,为顾长宁找回失去的记忆事情,等回去后从长计议。
中秋过后,顾长宁他们离开了惠南,差不多同一时间,顾学武也从肃州班师回朝。
顾学武比他女儿先一步到京,中都百姓夹道欢迎,李谦亲自出城去迎凯旋之师,并在宫中设宴,犒赏大军。
就在宫中摆宴的时候,顾长宁他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中都。
李谦在宴会上得到消息的时候,当即就站起来想出宫去见她。永安坐在她皇兄旁边,用眼神询问他,“皇兄怎么了。”
李谦看着宴会上的文武百官,忍了忍,又坐下了,冲他皇妹淡淡一笑,“没事,就是站起来活动一下。”
宫宴散后,护国公还没回府,李谦已经先到了国公府。
李谦到达碧水居的时候,香莲正在吩咐院内的丫鬟收拾屋子,顾长宁则带着顾喜乐在东厢房的罗汉榻上玩耍。
院子内的一树一石,一砖一瓦,一房一水,都让顾长宁莫名的熟悉且舒服,是家的感觉,这就是她的家,这就是她的院子呀。
青桐刚端了茶水和糕点送到东厢房,出来就看到他走路带风扑面而来的主子,青桐忙跪下来行礼。
等李谦进了东厢房,他才站了起来,有些无措地锤头站在廊前候着,该来的总会来的,主子迎接打击吧,而他迎接惩罚吧。
陪李谦来的是惊雷,“一会主子走的时候,你跟我们一块儿回宫。”
青桐失落地摇了摇头,“我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姐吧。”
惊雷有些错愕,“姐都回来了,还要你照顾什么?你不回宫当差吗?”这青桐不会是跟久了姐,就忘了谁是他的主子了吧。
青桐都快要哭了,他上下打量着惊雷,上次他没有照顾好姐,不知道姐中了蛊,领了五十板子,好久才好。
这次轮到他向主子隐瞒了姐失忆的事情,那他可他这身板,怕是二十板子下来,命就没了。
直男惊雷根本没有看出青桐此时的不安,给青桐气的扭头不再理他。
进入屋内的李谦看见顾长宁就笑的牙不见眼,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歪着身子就想往她身上靠,“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想着去接你来着。”
顾长宁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就这么招呼都不打的进了她的屋子,还要往她身上靠,震惊极了。一脚踹到李谦身上,差点儿给他踹到罗汉榻
她抱着顾喜乐就往榻子里面躲,跟防贼一样看着李谦,顾喜乐则趴在她姑姑肩膀上打量着李谦。
顾长宁现在的心里跟打鼓一样,她不明白,长得挺好看一人,怎么这般无礼。
但李谦被顾长宁的一系列举动彻底搞懵了,“阿姐,你怎么了?这是,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顾长宁警惕地瞪着李谦,冲屋外喊:“青桐,香莲,你们快来呀,有陌生人闯进来了,要非礼我。”
李谦听了顾长宁的话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阿姐,你在什么,是逗我吗?”
香莲听到声音就从正屋跑了出来,看见廊下站的青桐和惊雷,便知道谁在东厢房了。香莲跑到东厢房门口的时候也踌躇了起来,问青桐,“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青桐怏怏道:“我不敢。”
这时惊雷才看出了异常,瞪大眼睛,“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而屋内的顾长宁已经质问起李谦,“你到底是谁,怎么招呼不打就闯进来了,好生无礼。”
李谦看顾长宁看向他的眼神是警惕的,甚至还有些害怕,不像是演的,因此他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冲着屋外喊道:“青桐,香莲,你们进来。”
这时轮到顾长宁错愕了,“你是谁呀,你怎么能命令我的丫鬟和仆人。”
青桐和香莲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李谦死死盯着二人,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青桐根本不敢抬头,“主子,姐,失忆了,忘记了所有人,包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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