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扎针
咳,由于刚刚那一个插曲,沈离他俩穿好衣裳出门的时辰已经很晚了。
正是凛冬,虽然待在苏州,不如京城寒冷,但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凉意。
他们也都换上了厚衣裳。
沈离穿着软银轻罗绣花锦袍,披着粉红云锦狐毛领披风。破晓则是鸦青羽纱面鹤氅。
沈离与破晓牵,往魏明安的院子走。
“二哥”
魏明安坐起身子靠在床边不知翻着什么,抬眼看过来,“来啦。”
沈离暗暗松了口气,“今天有点冷,二哥多穿一点。”
魏明安每天都会把第二日要穿的衣裳放在旁边,他们来之前他就换好了。
魏明安点头,“行。”
破晓笑吟吟地去抱他下来。
沈离去给他找衣服了。
破晓一揽着魏明安,一给他披了一个暗紫色镶边狐皮大氅,然后才给他放到轮椅上。
沈离抱着胳膊感慨,“二哥真好看!”
魏明安眉梢一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还好啦。”
破晓搭话,“二哥是真的好看。”
有时候连他都想,那个安王真是眼瞎,魏明安这种气质能做下人啊。
魏明安面容清隽,深邃的眼眸下高挺的鼻梁,眉目凌厉又柔和。
如果江辞谈起事情来,是睥睨一切的首富,那魏明安那时便是矜傲无比,似有若无的疏淡,气势骇人。
魏明安笑偏了头,“干嘛啊你俩。”
沈离在旁边脚步欢快,破晓推着他往江辞那里走,“这是感慨。”
“好好好。”
到了江辞那里。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门口,朝他们招,“来啦。”
沈离眼神一亮,“阿兄!你胳膊越来越好了。”
破晓和沈离把他们这个弱不禁风的阿兄捞起来打扮,给他裹得严严实实。
江辞都有点无奈。
破晓给他抱下来,“你太轻了,这么多天都没重多少。”
江辞鼓着脸,“每天你们都吃好吃的馋我,还不让我吃!”
仨人全笑了。
“这不是慢慢地让你吃呢嘛。”
江辞和魏明安并排在那里漱口,江辞的胳膊还是不太有力,能动一动倒是真的了。
洗漱过后,沈离把大夫拉来了。
“公子这个双臂许久未曾活动,理有些减退,老身可以行针来助公子恢复。”
人家的这是对的,沈离前几天看医书看过这一个法,只是她不会行针而已。
江辞应允,“您请。”
沈离他们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地龙也热着,沈离去给他盖着下半身的被窝里塞了个汤婆子,这才敢让江辞脱光了上衣扎针。
他这体格,风寒一次可真要命。
老大夫给他扎完针,叮嘱他一个时辰不可动,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江辞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
沈离有点想笑。
转头一看,破晓也是这样。
“不行,憋不住了,想笑。”
沈亭御慢慢吞吞地进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一愣,“阿兄这是干嘛呢,跟个刺猬一样呢。”
一句话打破了屋里三个人辛辛苦苦憋笑的氛围。
江辞有气无力地反驳,“这不是扎针呢吗!!”
沈亭御哈哈大笑,“阿兄好乖噢,要多久啊。”
“一个时辰。”
五个人谈谈这个,聊聊那个,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
“如何?”
大夫不紧不慢地收着针,“公子可以慢慢活动,但要想恢复如初,还是需配合行针。”
江辞自己问,“您看约摸需要多少时日?”
老大夫起身行礼,“月余基本就可恢复。”
沈亭御将人送回去。
沈离从桌子上下来,刚刚没地方她都坐上桌了,“阿兄,那每天扎针咯。”
江辞点头,破晓正给他套衣裳。
魏明安幽幽开口,“你可真瘦啊。”
江辞白了他一眼,“你躺三个月试试,你也瘦。”
魏明安眨了眨眼睛,没有再,破晓给江辞抱下来。
他们就去吃饭了。
沈离惯江辞也是一绝。
“想吃什么啊我的阿兄”,沈离笑意晏晏望着他,江辞仰着脑袋,乐滋滋地。
“啊,你不是馋这个吗之前。”
江辞太享受了,眯着眼睛吃他馋了好久的荷叶鸡,“太幸福了!妹妹最好了”
破晓在旁边很是不爽地清了清嗓子,“我剥的!”
江辞嘿嘿一笑,“好妹夫!”
行了,这一句给破晓叫飘了。
沈离好笑地看着左边一个满足得不行的江辞,右边一个因为一句妹夫殷勤无比的破晓。
真幼稚!
吃过饭,江辞和魏明安又要谈事情了,听人回禀和安排各种事宜。
他们仨早就不听了。
要么沈离和破晓坐得远远地悄悄话,要么就是沈亭御打着哈欠给江辞捏腿。
沈离每次看他困得那样就想笑。
“他真是,就不爱动脑子。”
破晓坐着江辞这屋他自己的摇椅,怀里拥着沈离,“因为你和师父惯他啊,沈离啊,你真的把沈亭御养的很好。”
他其实有时候挺心疼沈离的。
明明自己也是没有家的孩子,因为不忍心,同情沈亭御,也同情自己。
他的沈离,那时候才多大,一次一次惯着沈亭御的时候,何尝不是也在抚慰着过去的自己。
沈亭御和沈离相比,他幸福太多了。
沈离满是愤恨地跟他,沈亭御那时候的遭遇,一点都没有提及她自己。
她明明也是一样的年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再忆起来,他觉得沈离那时又能自如到哪去呢。
沈离歪着脑袋笑笑,“是吧,我也觉得。我弟牛得很呢。”
破晓被逗笑,“你还江辞呢,你这不是跟他一样吗。”
沈离耸肩。
破晓勾着唇,没有再话。
昨天晚上他们给江辞教会了。
江辞今天难得没挨骂。
林清给他把脉。
沈离给林清讲了一下针灸这个事。
林清点头,“的确应该。”
今天是沈亭御挨骂。
沈离给他们三个展现了一下她和稀泥的能力。
这不,回到江辞院子里,沈离瞪了沈亭御一眼,都没舍得骂。
沈亭御笑嘻嘻地过来,“阿姐”
沈离没好气地道,“你下次递给师父的时候检查一下成不成,写的那什么玩意。”
沈亭御不管不管,“阿姐真好”
沈离嗤笑一声,“去教他俩去!”
破晓轻笑,搂着沈离坐到一旁。
这可是让江辞学会怎么唤灵气了,这俩人乐此不疲地拿弱弱的灵气互相玩对方。
沈亭御无奈,沈离和破晓哈哈大笑。
沈离总结,“这俩人加起来没有十岁!”
破晓同意,“尤其是阿兄,幼稚死了。”
“嘿!”江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贿赂你们两个一下。”
沈离超爱喝的牛乳。
她乐滋滋地不骂了。
后来沈亭御两个哥哥他都管了,他俩就先走了。
因为今天实在是有点冷,现在这晚上了,破晓给沈离捂。
他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
夏天沈离比他热的多,冬天沈离就慢慢比他凉了,脚冰得不行。
沈离被他塞过来一个暖炉,让她好好等着,不由觉得好笑。
“这么贤惠呢啊,哎呦”
破晓之前看她做过几次,然后就全学会了。
现在在熏床榻,暖被子。
破晓头没抬,回她,“媳妇不得贤惠吗。”
“哈哈哈哈。”沈离把炉放到旁边,从背后拥住了他,“好喜欢我的媳妇噢”
破晓笑,将被子铺好,把沈离的冰冰凉凉的攥在里,“我也是好喜欢我的夫人噢”
“呐夫人,去洗漱了。”
沈离回破晓怀里,很舒服地拱了拱,“太幸福了!”
破晓笑,“这有什么的啊,不是应该的吗。”
沈离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不影响我觉得幸福呀”
“好好好。”
翌日。
沈离今天没出去了,迈出去两步觉得外面太冷了,回来了。
给破晓套了里衣,沈离抱着他去了摇椅上,接着看她没看完的医书。
不大的摇椅,沈离特意搬到了窗边,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身上趴着睡得香甜的破晓,他们两个身上盖着羊毛毯,一点都不会冷到她的这个赖床鱼。
果然这书还是得他睡着的时候看。
这本医书又提到了魏明安的那种情况,骨头长歪了。
沈离暗暗觉得不好,这上面的一个例子,真的是打断重新接骨,但是这上面还写了,处理这个例子的人,是动了刀子的。
可能这个神医谷非去不可了。
沈离悠悠然地翻完了这本医书,把它往桌上一扔,隔空又拿了一本过来。
看了十几页。
破晓醒了。
迷迷糊糊的哼哼了两声,先是在她胸前拱了拱,然后才睁开了眼。
“夫人”
沈离笑,视线落在他身上,“醒了啊。”
把他往上拉了一点,他人再长点,这躺椅也不够长了。
破晓眨眨眼睛,看清了他们在哪里,吧唧一口亲在沈离脸颊,又埋下了脑袋,“夫人真好。”
把沈离逗笑了,一只拿着书,一只抚着他的后脑,“我又好了啊,你怎么每天早上都是这句话。”
破晓抬起头来,眨着熠熠生辉的眸子望向沈离,“对啊,不仅让我赖床,夫人明明可以自己做自己的,让我自己在床上睡,但是夫人去哪里做什么都带上我。”
沈离又笑,“第一,我的宝贝夫君想睡就睡,第二,你太可爱了,我就想走哪带哪。”
破晓垂头闷笑,“所以我夫人真好嘛!”
沈离摸摸这个羞羞的脑袋,“好啦,看会儿书?”
破晓身子动了动,摇头,“不看不看,夫人看就行了。”
沈离笑,破晓突然一个转身,将沈离揽进怀里,调转了他们的位置,沈离眨眨眼睛,一点惊讶都没有。
破晓把羊毛毯拉上来,给他们两个盖好,扭头在沈离额头落下一吻,“呐,夫人看吧。”
“好呀。”
破晓又不死心地看了一会儿。
垂头丧气的,“我每天都学字啊,为什么还是看不懂啊。”
沈离大笑,“你才学多少啊,你刚学那点都是教孩子的,况且医书很难的。”
破晓耍赖皮,“不管,夫人自己看吧,看不懂不看了。”
沈离仰头在他鼓囊囊的脸颊上亲了亲,“昂,我看。”
“其实你不学也没事,有我呢。”
破晓轻笑,“那不行,我可不想挨骂。”
“哈哈哈哈。”
“二哥”
魏明安抬眸望向牵进来的两个人,放下了里的东西,“来啦。”
“二哥起的好早啊。”
魏明安唇角微扬,被破晓轻轻抱下,“没有,刚换完衣裳。”
破晓扬眉,“二哥多吃点,你比阿兄也就强了一点有限。”
沈离给魏明安披了一个披风,反正一会儿江辞那里也热,不穿了,“交给我了,我保证给他俩喂回来。”
魏明安面上漾着无穷无尽的笑,“诶哟,好可爱啊你俩,我都比前一阵胖了!”
他们往江辞那里去,破晓接话,“那倒是,阿兄要是再不醒,我感觉你也得玩完。”
魏明安吊儿郎当地耸耸肩,“不会的。”
进了江辞的屋子。
江辞眼眸亮闪闪地望着他们,抬了抬,“看!”
沈离很捧场地鼓了掌,“阿兄真棒!”
破晓去给江辞脱衣裳,沈离胳膊搭在魏明安的轮椅上和他一起看他俩,顺给魏明安捏肩。
江辞每天这个时候都特别乖,任由干这个干那个的。
直接把老大夫请过来扎针了。
沈离问了几句,“你俩到底什么时候动啊”
江辞笑,“前几天放给安王几个他能查到的地方,安王可美了,马不停蹄地给我吞了。这事是郭逸之那个弟弟在做,我让魏明安去跟他打,你二哥给那郭家孩玩得像狗一样,他还不知道。”
“哟”,魏明安哼出笑,“你怎么形容得这么诡异。”
沈离超嘚瑟,“开玩笑,二哥是一般人吗!”
魏明安弯唇一笑,眼底闪着光芒。
江辞眼眸微眯,喉咙深处溢出笑,“他当然不是一般人了,当初跟他抢东西我都很头痛的。”
魏明安笑得散漫不羁,“哟,你可是承认了啊,一边头痛一边下狠给我挖坑。”
江辞垂眸轻笑,“噢,当然得承认了,云州霸王,跟你斗可费劲了。”
魏明安啧了几声,白了他一眼,“多少年了你还提!”
江辞开始嘚瑟,“那是因为你遇上的是我,才赢不了的。”
魏明安从善如流地跟,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啊。以前觉得我太废了,怎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云州,还能让他干那么多事情。后来,谁不服他来一个试试。”
江辞面上露着痞气,扬眉,“所以啊,我第一你第二,那时候就定好了。”
魏明安被逗笑,“行,你脑子天下第一,成了吧。”
江辞身上扎着一堆针拦着他,仰着脑袋,嘚瑟极了,“那必须成。”
沈离坐在桌边和破晓对视一眼。
俩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无奈和无语。
沈离打断这俩人,“破晓啊,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很牛啊。”
破晓没忍住,笑了一声,不知道沈离要什么,乖乖顺着她的话,“昂,牛啊。”
沈离摇头晃脑的,指了指江辞和魏明安,“这天下第一和第二的脑子给咱们当哥,我的天,咱们牛死了。”
那俩也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
“牛啊,有他俩咱们横着走啊。”
沈亭御进来了,“笑什么呢你们。”
沈离指指他俩,“有他俩在,咱们三个横着走。”
沈亭御一屁股坐在江辞的摇椅上,“昂,那当然了。”
“哈哈哈。”
沈亭御枕着胳膊,摇椅一晃一晃的,“阿兄想打架,你快点。”
江辞笑,“好正要这个呢,妹妹,去找下桑婉吧。”
沈离应,“包在我身上,我去看看这俩人怎么样了。”
江辞歪头,“这些天呢,我们真真假假,操控了很多,三个多月了,江辞该不敌了。”
魏明安耸肩接话,“我无所谓,反正我是给江辞做事的,安王肯定不知道跟郭逸之那个弟弟斗的人是我。”
江辞敛眸,“我们想了又想,逼安王急急忙忙动,除非宫变。但这事我俩可搞不了,就得温谨珩的那位老朋友,太子出马了。”
沈离从桌子上下来,“行,吃了饭我就去?顺便看看桑婉把温谨珩养胖了没有,跟她学学去,回来养我这俩瘦哥哥。”
江辞面色一红,“什么玩意啊。”
破晓捏捏她的,“我陪你去?”
沈离摇头,“我也就去一个时辰,我自己去吧,不定你们还没从师父那里出来,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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