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倾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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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氏把顾倾歌当冤大头,倒是好算计。

    顾倾歌也由着她,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在莫景鸿脸上。只见莫景鸿神色僵硬,他唇紧抿着,神色晦暗,似有不喜,却没有张口。

    顾倾歌倒也不觉得失望。

    难不成,她还能指望着一个忘了她的人,维护她保护她,情深似海?

    只是,她有些想从前的那个莫景鸿了。

    从前的莫景鸿,可不会让岳氏有会这些。

    刚好喝完一盏茶汤,身子暖意流淌,顾倾歌收回目光,掩去所有情绪,她放下茶盏,这才看向岳氏。

    “娘可真会笑。”

    听着这话,岳氏脸色一变,她眼神都冷了。

    “笑?不是,你什么意思?”

    “娘是家里砥柱,夫君又在朝为官,各个比儿媳强,儿媳一介什么都不懂的女流,怎敢做这偌大伯府的依靠?”

    拿着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唇角,顾倾歌浅笑着念叨。

    “府里事情多,这桩桩件件的,还是娘想得周全。这中馈也还得是娘管着呢,事情才能处理得圆满妥帖,才能让伯府日益兴盛。等稍后,儿媳就让人把账册,都送到娘这来,哪样事该怎么办,要花多少银子,是一万两还是两万两,亦或者是更多,到时候娘看着安排就好。儿媳愚笨,就不给娘添乱了。”

    岳氏听着这话,差点吐血。

    一家主母执掌中馈,那是荣耀,也是身份、是体面。

    可如今的承恩伯府,就是个空壳子,中馈账上,根本支不出几两银子来,什么随意安排,拿着几本空账本,她怎么随意安排?

    谁要这烫的山芋?

    她要的是银子,是那两万两银子,顾倾歌装什么糊涂?

    顾倾歌却不管岳氏如何,她自顾自地称赞。

    “娘最厉害,日后就要辛苦娘了。”

    岳氏闻声,一下子恼了,“顾倾歌,你明知道账上根本没有银子,你把中馈扔给我,是一个子都不想出?”

    “啧。”

    顾倾歌咂舌,似笑非笑。

    “原来账上没银子啊?娘随便一算计,就是上万两,出阔绰,娘不,我还真不知道,这府里的日子紧,是紧成了这样。一大家子都要活过,这也不是个事,总得想想办法的。儿媳以为,开源不易,那不如就先节流吧。”

    “什么?”

    顾倾歌也不兜圈子。

    “半年前娘病着,连带着是儿媳几次南下,生怕府里有事,给府里增了不少人,这些人,一个个的要吃要穿要月钱,全是开销,每月都是一大笔。回头儿媳就让如水把人都打发出去,也帮府里分分忧。”

    岳氏脸色泛白。

    莫景鸿出事后,她因为伤心,有一阵子一直缠绵病榻,为了照顾她,也为了南下寻莫景鸿方便,顾倾歌给府里添置了不少下人。

    他们的银子,都是顾倾歌付,根本不走伯府的账。

    承恩伯府虽不兴盛,可这大半年,方方面面岳氏都被伺候的周到,她都已经习惯了。

    把人撤走,那怎么行?

    岳氏想着,就听顾倾歌叹息着继续。

    “儿媳也是今日才知道,家里紧巴的,连盏牛骨髓茶汤都喝不起了,这日子还真是艰难。老话,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大人少吃一口,就能为孩子省一口。稍后,儿媳会交代厨房的,一切吃食,先紧着芳菲阁来,其他人就先忍一忍吧,娘觉得呢?”

    顾倾歌里的嫁妆银子不少,她又会打理铺子,赚的也多,养家根本不成问题,偏她这么

    岳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拿捏顾倾歌,却被顾倾歌拿捏了。

    心里恼得厉害,岳氏一扬,就把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摔的粉碎。

    “顾倾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岳氏发火,孟绾绾身子瑟缩,紧紧地依偎进莫景鸿怀里。

    至于莫景鸿,一边搂着孟绾绾,一边紧盯着顾倾歌,他眼里带着不喜,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失望。

    没看莫景鸿,顾倾歌勾唇回应。

    “娘倒是了解我。”

    慵懒地摆弄着上的玉镯子,顾倾歌泰然自若,宛若个局外人似的,她语气也云淡风轻。

    “娘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的,那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府里的乱子我肯扛,窟窿我肯堵,那是我甘愿尽这做人儿媳的孝心,不是因为我被谁拿捏了,别无选择。娘今日这一出羞辱冷落拿捏打压讨银子的戏,真的大可不必。”

    “顾倾歌,我是你娘,你怎么跟我话呢?你简直放肆。”

    岳氏完,红着眼睛看向莫景鸿。

    “景鸿,你看她,哪家的儿媳做成这样?她这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我活到了这把岁数,还要被人这般挤兑,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岳氏眼泪来就来。

    莫景鸿放开孟绾绾,起身到岳氏身边,他揽着岳氏拿帕子为她擦泪。

    “娘你别哭,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受人欺负的。”

    “嗯。”

    岳氏哽咽应声。

    莫景鸿看向顾倾歌,四目相对,他眼底阴云四起。

    “为人子女要孝顺,娘什么,你听着就是了,怎可出言顶撞,逼她至此?下人,你是将门之后,一身傲骨,大气大义,现在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你若是容不下我与绾绾,大可以冲着我们来,何至于要折腾娘?她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能气她?”

    顾倾歌拨弄着镯子的陡然顿住,她看着莫景鸿,一下子笑出了声。

    “莫景鸿,你丢了记忆,顺带着把脑子也丢了吗?”

    “你胡什么?”

    “大燕最年轻探花郎,这么些年,圣贤书读进了肚子里,礼义廉耻却丢在了门外边?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过去了,今日找茬的是谁,你看不明白?一边给我摆脸色,一边让我掏银子,一边让我卑躬屈膝做狗,一边让我心甘情愿养祖宗,你口口声声我折腾娘,我逼娘,莫景鸿,这就是你心中的是非?”

    这哪是当初的莫景鸿?

    这哪是那个鲜衣怒马、家国天下,那个会宁可战死保社稷,不可拱让江山,宁为百姓丢忠骨,不愿长存做佞臣的莫景鸿?

    忘了

    连是非,连本心也都忘了?

    顾倾歌话语直白,满是讥讽,莫景鸿羞愤至极。

    “我的是子女要孝顺,你却顾左右而言他,你简直不可理喻。”

    “既然觉得我不可理喻,那你就出门到京中问一问,靠着媳妇压箱底的嫁妆讨生活,娶平妻,养孩子,又有多可理喻?一两万两,得好轻巧啊?探花郎,挺着你的脊背,拍着你的胸脯,你堂堂正正地跟我一声,这银子我该出,你得出口?”

    莫景鸿面色一白。

    他今日若是了这话,明日怕是就得被满京城的人戳脊梁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你不该顶撞娘。她岁数大了,身子不好,真要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你就不觉愧疚吗?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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