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他和我说,他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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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临近中午,日头正高,但不觉得炎热,毕竟已经是秋天了。房子周围是有一些人把守的,但在我的“巧妙周旋”之下,终于带着刘建辉离开现场,渐渐深入大山腹地。
我们二人的早就被“搜”走了,自然也没办法求救,更可怕的是不辨方向,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甚至身处何地都不晓得,无头苍蝇似的在大山里乱撞。
一个多时后,刘建辉就扛不住了,之前一番撞墙,本来就受了伤,靠着对生命的渴望,爆发出身体的潜力,能走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肾上腺素一过,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
“盛力”刘建辉有气无力地:“我走不动了,休息会儿好吗?”
“你休息吧,我要走了!”我连头都懒得回,咬牙道,“在这附近,我看到了一些狼粪,还有野猪经过的痕迹,不怕死就躺在这吧!”
“不不”刘建辉瞬间慌了起来,挣扎着起身走了两步,还是拗不过身体的本能,又“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绝望地嘶吼道:“盛力,帮帮我,扶我一把!”
我是真的不想理他,但为了回去好交差,还非得带上他不可,只能嫌弃地:“你脸上有尿啊,看着太恶心了喏,那边有条河,你先过去洗洗,我再扶着你吧。”
“好!好!”刘建辉忙不迭地答应,这才吃力地爬向不远处的河。
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正从草间经过,刘建辉足并用,终于来到河边上。他趴在河边,用清冽的河水洗脸,将尿液、血迹都洗干净了,还埋下头去喝了好几口,接着转过头来,眼巴巴看着我。
确定他干净了不少,我才走了过去,试着将他给搀起来,但他软得像是阿斗,根本烂泥扶不上墙。无奈之下,只好将其伏在背上,一边在山地里穿梭,一边沉沉地道:“刘秘书,你要有点良心,回去以后可不能再针对我了。”
“绝不会了!”刘建辉咬牙切齿地发着誓:“盛力,你救了我,这份恩情必定永远记在心中!我以我妈的名义起誓,以后再对付你,叫我不得好死!”
出山的路,宋尘早就告诉我了,但我故意在山里兜了几圈,拖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假装寻到一处农家,敲门进去之后讨水讨粮,还跟人家借了,终于联系上了第七局。
自从我和刘建辉一起失踪后,施国栋大发雷霆,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龙门商会也是一样,为了搜寻李东的下落,也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力量。
所以宋尘确实有先见之明,提前将我们带到了太行山里,不百分百安全,起码短期内找不过来;等到找过来的时候,事情早办完了。
得知我们的下落后,施国栋立刻通知当地武警,将我和刘建辉接了出去,又乘专赶往京城,如此兜兜转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刘建辉在飞上就接受过治疗了,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回到京城后,还是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才回到了翠湖酒店。
这时候的我已经和施国栋完成了一次交流。
得知刘建辉是靠着我才逃出来的,甚至这家伙中间差点反水,施国栋便又急又气:“这种人,你管他干什么,让他死在那边算了!”
我叹着气:“他又哭又求的,实在不忍心啊施局长,你知道我的,一向心软嘛!想着都是同事,就将他带出来了。”
“希望他以后是真的改了,否则就是狼心狗肺!”施国栋骂骂咧咧。
刘建辉从医院回来后,施国栋也去找他谈话,不知二人怎么聊的,但应该和我的辞差不多,有人作证就没什么问题了。
经历过这起事件后,第七局都有些人心惶惶,之前还嚷嚷着要干掉龙门商会,现在暂时没人提这茬了,大家出来进去,基本都沉着脸,气氛十分压抑。
尤其银锋、霜破等人,他们一个个都面色难看,觉得没能保护好我,内心更是充满愧疚,虽然嘴上没什么,但从行动能看出来。
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恨不得二十四时贴着我,甚至上厕所的时候,银锋都想进来帮忙扶着。
“不用这样。”我很认真地对他们:“刘建辉不也一样被绑走了吗,龙门商会一贯就是这么狡猾,谁也没有怪过你们!就算要怪,也要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心啊,不掉进那个下水道就好了!”
“盛秘书!”银锋面色严肃地道:“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还有的话,我就自己辞职!”
“别给自己立这种fg,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对付得了龙门商会!”我拍拍银锋的肩膀,笑容温暖地:“好了,放轻松,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也不是任人随便拿捏的!”
到晚上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卧室里,我才有空给向影打电话,将来龙去脉给她讲了一遍。
李东出去以后,已经将基本情况告诉大家,向影早知道我没有危险,但还是忧心忡忡地:“也就宋尘没有恶意万一换成其他人怎么办?”
“换成其他人,不会有绑走我的会。”我认认真真地:“落进下水道的一瞬间,我就将十字弩抽出来了,多亏庞满了句话,否则他就是刺猬了。”
向影沉默不语。
“放心。”我一字一句地道:“你老公没那么弱。”
向影这才轻轻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我犹豫再三,又给宋尘打了过去。
“哎,盛秘书!”宋尘很快接起,声音温和,宛如春风拂面。
“回来了。”我:“忙到现在,才有空联系你。”
“好嘞!”宋尘的语气里都是笑意:“盛秘书,早点休息,以后有情况就互通消息吧!”
“可以!”我答应了,却迟迟没有挂掉电话。
不知怎么,就是想多听听宋尘的声音,毕竟父母去世以后,我在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而他这么温和的语气,也只是盛力能听到了。
“盛秘书还有什么事吗?”宋尘轻声问道。
“没了。”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宋队长,我和宋渔关系挺好的有一次他和我,他很想你。”
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的鼻子微微酸了起来,声音都有一些颤抖,生怕宋尘会听出来,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
“”宋尘沉默一阵,才缓缓道:“盛秘书,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我过了,我们的事,总有一天会解决的。”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却是久久未能入眠。
对面的套房里,刘建辉也没有睡。
头顶的灯光明亮,他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额头缠着一圈厚厚的白色纱布,旁边是铁块、磐石、火鸦和影刃。
很久很久之后,铁块才缓缓了一句:“刘秘书,对不住,当时确实没有想到他们藏在下水道里”
“没事!”刘建辉开口,“盛力也被掳走了,那就不算太丢人。”
听到这话,铁块等人终于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已经提心吊胆好几天了。
“我生气的是,龙门商会那些家伙,只针对我、欺负我,没动盛力一根汗毛!”刘建辉咬牙切齿,每每想到此事,脸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为什么?”铁块疑惑不解,“有没有可能,盛力和他们是一伙,联起来坑您的啊?”
“不像。”刘建辉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折腾了好几天,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让我撞几下墙么?”
铁块不再话了。
“这次确实是盛力救了我的命!”刘建辉长长地呼了口气,“人还是要有一些感恩之心的,暂时先不对付他了不过嘛,斗争不能结束,我还是要夺回自己在第七局应有的地位!”
刘建辉幽幽地道:“之前盛力不是端掉一座龙门商会的分公司么?咱们也要加把劲啊,否则就要被他比下去了!之前让你们调查龙门商会各地的分公司,怎么样了?”
铁块立刻答道:“都在有序发展,想要插有点困难查来查去,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下。”
“哪里?!”刘建辉立刻问道。
“西宁。”
“西宁?!”
听到这个地方,刘建辉有些惊讶,他没少研究龙门商会,当即道:“易大川不是在那边么?他可是位顶级高,在西北的人脉也非常广不好对付吧?”
“不好对付,西北大管家梁乐都拿他没办法”铁块沉沉地道:“但我派人仔细查过以后,发现了他一个致命的软肋!”
铁块顿了顿,继续道:“他第一个老婆和儿子死了,后来娶了一位娇妻,本来已经怀孕,但还没来得及生,又死了他都打算孤独终老了,结果天上掉下个私生子来有个叫王桂兰的,年轻的时候和他有过一腿,还生了个儿子,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没在一起,王桂兰一气之下,就带着儿子嫁给别人了。现在二人均是单身,一个鳏夫,一个寡妇,所以又混在一起了”
到这里,铁块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王桂兰觉得丢人,从来不让他带下到家里去”
刘建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意思是,能把这个易大川拿下来喽?”
“轻轻松松!”铁块得意地道:“拿下那对母子,就能拿下易大川;拿下易大川,就能端掉龙门商会在西宁的分公司”
“快去!快办!”刘建辉忍不住激动地搓着。
铁块也立刻转头道:“火鸦、磐石,你们两个去吧!记住,行动一定要隐秘,那边毕竟是龙门商会的地盘稍不心就会万劫不复!”
“好!”二人领命,转身而去。
青省,西宁。
易大川最近过得很开心,龙门商会的分公司搞得风风火火,总算没有堕了他这个西北大枭的威名;事业很成功的同时,也收获了幸福的家庭,昔日的恋人王桂兰又回到了他的身边,甚至多了一个儿子——谷杰。
谷杰的谷,自然是跟了王桂兰前夫的姓。
易大川曾问过她要不要改回来,王桂兰不行,前夫好歹养了那么久的孩子,最后连姓都没有了,岂不是很亏吗?
包括谷杰自己也不想改,所以易大川就作罢了。
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姓不姓的倒也没有那么在意。
为了方便见面,易大川在西宁龙门商会分公司的背后买下了一座闹中取静的院子,让母子俩居住,不远,就几百米,溜达着就到了。
王桂兰虽然年纪也不了,但性子比较羞涩,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所以易大川也从来不带下过去。每每下班,便屏退众人,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这天晚上,他喝了一些酒,一张脸红扑扑的,顶着凉爽的秋风,从公司里走出来,一摇三摆地朝院去了。
院的所在地曾经也是一片富人区,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渐渐没什么人在这里住了,四周也显得有些萧瑟和破败,但王桂兰非常喜欢这里。
无他,作为一个二十多年前就未婚生子,后来又携子嫁给其他男人的女人来,这辈子不知受过多少人的白眼,临到老了,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一段时间。
易大川也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即便有钱有势有地位,也没有再去找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是日日沉醉在这个初恋情人的温柔乡里,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补偿她。
衣服,还是旧的穿起来更舒服。
即便如此,王桂兰刚开始也不愿意跟他,毕竟多年前就被他伤了心,还是易大川各种软磨硬泡,再加上儿子谷杰的助攻,付出许许多多的辛苦和努力后,好不容易才将对方重新拿下来的。
想到王桂兰那具早就熟透,但依旧散发着幽香的身子,易大川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自家门前,摸出钥匙开门,接着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易大川的身子就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王桂兰和谷杰这对母子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一左一右则站着两个人:一个二十出头,满脸轻狂、满头红发;一个四十左右,面色严肃,稳如泰山。
红头发的男人正嗑着瓜子,一边嗑一边笑脸盈盈地看向易大川:“哟,回来啦?”
面色严肃的男人里抓着一柄钢刀,架在王桂兰和谷杰的头上,随时能剁下他们的脑袋。
“你们是谁?!”易大川瞪着眼睛,怒发冲冠。
“第七局,火鸦。”
“第七局,磐石。”
二人一前一后地回答道,一个笑得更开心了,一个始终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