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但是蛋糕店还是要开的。

    圣诞节就要到了，店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搭满了绿棚子，沙耶领着洛基走到熟食摊位前，准备随便买一点当做午饭来吃。

    洛基闻见肉的味道，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吃？”

    “因为我还要做生意，”沙耶皮笑肉不笑地，“怎么，不喜欢吃？那换一家看看？”

    洛基面无表情：“不了，反正都一样。”

    “挑食是会不长个的，”沙耶戳了对方脑袋两下，“我买什么你吃什么，再挑嘴就去和宙斯抢食吧！”

    洛基不忿地撇嘴，但是迫于对方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止，也不敢继续造次。

    最后只能委屈地拿着沙耶买的肘子，味同嚼蜡地默默啃。

    回到店里，沙耶把长头发从毛线帽里放出来，梳了两下，然后编成辫子。

    洛基一边啃肘子一边看着对方，发觉沙耶长了一张很寡淡的脸，她的五官都不算突出的好看，唯独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成了整张脸上唯一的重点。

    察觉到洛基正看着自己，沙耶挑眉：“怎么啦，不好吃吗？”

    “当然，”洛基理直气壮，“非常难吃。”

    呵呵。

    沙耶心想，你就挑吧，一会儿就去泽维尔学校吃大锅饭了。

    她今天的工作内容不多，把账目核对完成，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反正那个心大的老板从来也不管这家店，悄悄偷懒一下，也没什么事吧？

    沙耶算计着，今天最后营业一天，收工回家就能放假到一月初啦。

    洛基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晃着腿，用手指头蘸巧克力酱吃，肘子已经被扔在桌子上了。

    沙耶瞥他一眼，敲了几下计算器，忽然开口。

    “你对之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洛基扬起脸，摇了摇头，眸光里有几分茫然：“我的记忆是从睁开眼睛开始的，之前什么都不记得了。”

    沙耶盯着对方墨绿色的瞳孔，笑了：“那我们很像啊。”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吗？”洛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你是随便给自己起了名字？”

    沙耶点点头：“是啊，不过近些年的回忆还是有的。”

    她眨眨眼，对对方笑了一下。

    这近些年，大概四五百年左右吧。

    正着，门口的风铃忽然响了，沙耶立刻扬起笑容，看向门口：“查尔——”

    然而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进来的这家伙，一身红黑的紧身衣，蒙着脸，背后还背着两把武器。

    “圣诞快乐！”那人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个不速之客，热情洋溢地走进来四处看，“有什么适合我的商品吗？”

    洛基敏锐地察觉到这人身上的杀戮气息，当即面无表情地回答：“这里恐怕没有你需要的。”

    “怎么会，我又不是来买安全套的，”那人吹了声口哨，“呃，不好意思，看你的样子也还没交过女朋友吧？咦，这位店长你是带着儿子来上班了吗？”

    洛基：“……”

    沙耶：“他……是我哥哥的孩子。”

    “抱歉抱歉，”那人，“我一看到漂亮的姑娘就口无遮拦。”

    “你想买什么？”沙耶问，“我劝你快一点。”

    那人好奇：“为什么？你要去约会了吗？”

    沙耶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笑吟吟地对对方：“因为我猜，白皇后和钢力士就在来的路上了，死侍先生。”

    “什么？！你是X战警吗？？？”蒙面人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发觉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姑娘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无害。

    沙耶：“我当然不是，不过我知道你是谁。”

    洛基左右看看，满脸问号。

    “那这样吧，泡芙、巧克力饼干、奶油甜甜圈和黑巧克力，这些都分开装，我在路上逃命的时候吃。”

    想到被X战警支配的恐惧，死侍的语速变得更快了，并且焦躁地用手指点着桌上的玻璃板，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出。

    沙耶忍不住笑，这个活宝实在是有趣，虽然她没和对方见过面，但是早就从查尔斯的口述中清楚了死侍是怎样一名离奇又活泼的雇佣兵。

    “你在笑话我，”死侍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他单手撑着柜台，凑近对方，“你不知道我是危险嗜血の绝凶杀手吗？”

    两人呼吸靠得极近。

    洛基扭过头去，默默吃自己的巧克力。

    沙耶用蓝灰色的眼珠看着对方，然后笑了，上下唇一碰，发出轻轻的声响。

    死侍有点傻，感觉到有什么轻飘飘落在了自己的面罩上。

    用手一摸，竟然是一片雪花。

    “你……”

    他怔怔地不知道什么好，忽然间，不大的蛋糕店里凭空出现了一道圆形的空间门。

    死侍一拍大腿：“靠，闪烁来了！”

    他话没完，一个紫发的美丽女人施施然走入了这家店，她身后跟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这男人还推了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笑吟吟的年轻人。

    “克拉丽丝，你们来啦，”沙耶笑眯眯地一指死侍，“正好，这家伙就交给你们喽。”

    X教授一见死侍，笑了：“那我该给钢力士电话了。”

    “不不不不，等等！”死侍立刻指着沙耶，“她！她也是变种人！”

    沙耶：“……”

    洛基：“？？？？”

    查尔斯：“是这个孩子吧？”

    沙耶：“对。”

    洛基：“？？？？？？”

    他警惕地躲到沙耶背后：“你在什么？”

    查尔斯在接到沙耶的电话后就好奇这个孩，然而他用主脑并不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此刻看清了他的模样，发觉想要进入他的意识居然也很难。

    那么，如果他是变种人这件事成立的话，他的级别也许要在凤凰女之上。

    “你是变种人吗？”查尔斯问，“也许我们是同类。”

    “我不是，”洛基立刻回答，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但潜意识告诉他，他并不是，“我叫洛基。”

    此言一出，除了沙耶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死侍：“邪神……？认真的吗？”

    汉克：“炸了纽约的那个洛基？？”

    克拉丽丝：“居然被沙耶捡到了？？”

    查尔斯露出惊讶而不失兴味盎然的笑容：“有趣。”

    沙耶：“？？谁？”

    ……

    蛋糕店在圣诞节前夕就挂上了停止营业的招牌，这还是九年来从未有过的。

    店内，沙耶和洛基一大一，坐在高脚凳上，面前站着一排变种人，如同审犯人。

    “我们需要通知复仇者，”查尔斯苦口婆心，“邪神的事情，应该他们来负责。”

    沙耶：“呃……”

    她该怎么其实钢铁侠已经来过，并且压根没认出邪神这件事？

    一旁的洛基冷笑一声，显然不乐意。

    他用自己墨绿色的眼珠静静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人，稚嫩又冰冷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上移到腿上，充满了敌意和挑衅。

    最后，洛基一扭头，如同那晚一样，扑进了沙耶怀里。

    “不要扔掉我！”

    所有人：“……”

    死侍：“你们俩感情还挺好？”

    沙耶气到升天，一把推开洛基：“再闹我揍你！”

    洛基立刻低着头手背后坐好了。

    沙耶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

    几个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洛基晃了晃腿，忽然发觉查尔斯在看着自己，他愣了愣，下意识感觉到这个人不好惹。

    但一秒，他却挑起嘴角，露出一个非常邪神的笑容，挑衅地看过去。

    查尔斯并不生气，反而好奇地问：“你真的把一切都忘了？包括你是阿斯加德王子的这件事？”

    洛基茫然：“那是什么？”

    沙耶看着对方，提议：“不然先让他和你们回泽维尔？”

    此言一出，洛基皱着眉头又扑过来，死死抓着沙耶的衣角：“我不走，是你把我捡回来的，我不跟其他人走。”

    “可我们也不认识啊！”

    “那我也不走。”洛基板着脸，赖皮的样子让死侍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死侍：“可以，年纪轻轻就知道抱着姑娘不撒手了。”

    查尔斯：“但是据我所知，邪神应该是青年样子。”

    闪烁解锁手机，查找当年纽约的新闻，然后放给众人看。

    穿着披风和盔甲的年轻人手握权杖站在歌剧院前，他的下方，黑压压跪着无数的人。

    那模样，有如神祗降临。

    洛基皱眉：“这个人是谁？”

    沙耶总算知道那股熟悉感来自于什么地方了，原来是看过关于他的新闻。

    她无语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

    洛基：“我不信！”

    查尔斯察觉到邪神的任性和孩子气并非伪装出来的，他真的变成了孩子。

    然而邪神毕竟是邪神，就算变了，也依旧是危险的。

    “沙耶会陪你一起去泽维尔，”查尔斯退了一步，“那也是她工作的地方。”

    洛基气鼓鼓地看向沙耶，等她确认。

    后者沉默片刻，点点头：“确实是，谁让我穷呢……你就当是陪我去工呗。”

    洛基考虑了一秒钟就答应了：“好吧，不过我要和她一起下班！”

    闪烁笑了：“没想到你的圣诞假期，还是在学校里过的。”

    想起那个学校，沙耶忍不住叹气：“……我希望那个举着球场砸人的万磁王可以对我敌意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