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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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徐缓图之,有谋则可定。



    七月二十九,上午巳时。



    谢天的人马稍稍整备一番之后,先锋部队便出发追击董昭去了。



    谢天根本不顾上军士们的伤损,催着人马便走。无数军士脸色难看无比,很多人昨日都被冰雹打伤,有眼眶发紫的,有脸上长包的,有臂淤青的,军士们怀着低落的心情,不甘不愿的奔跑着,他们的头顶,再度出现了烈日。可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光



    当先锋天雄军的骑兵踏过董昭营地的时候,立马发现了异常。



    这个营地当然不是昨日激战的那个营地,这是昨夜董昭撤军回去后露营的营地。而这个营地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倒地不起的旗帜,散落一地的盔甲,遗弃路旁的火炮,甚至还有炒菜做饭的铁锅



    狼狈无比的营地里,没有半个人影。



    天雄军的将领立马看出了这儿的不同寻常之处,董昭的兵马,是仓促撤走的,很多东西根本来不及带走!



    于是,这个情况很快就被谢天得知了。



    谢天听完士兵的禀报,立马道:“必然是敌军内部出了大事!继续追击敌军的踪迹!”



    宫图道:“院长,会不会是董昭的诱敌之计啊?”



    “蠢货!”谢天想都不想就骂了起来,“从来只有故意打败仗诱敌的,可曾有打了胜仗还诱敌深入的?你要是打了胜仗,你会撤吗?”



    “这”宫图没法反驳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传令,速速追击!直奔井径口!”谢天毫不犹豫道。



    “是!”



    宫图只得执行谢天的命令,催促军队继续前行了



    谢天等不起,若是董昭破境,或者伊宁伤好,这两个人一旦联,他就完犊子了!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先消灭这两人的其中一个才行!



    于是乎,谢天的军队尽数拔营而起,直奔真定而去!



    而此刻的另一个地方,唐河下游的孝义庄附近,被冰雹打的满头是包的司徒贤已经逃窜至了此处。



    此刻的他,已经孤身一人,身边再无一人一骑,而他的坐骑,也被冰雹打伤后,累的倒毙了。而他的身后,则来了两拨人马,那两拨人马正是泰山派的跟崆峒派的。



    “司徒贤,你跑不了的,束就擒吧!”方回执剑大喊,他也被冰雹打了一脸的包,矮冬瓜一下子成了南瓜。



    “司徒贤,原来你真的在给朝廷卖命?速速投降,跟我回崆峒受罚!”崆峒掌门贺立高也大喊道。



    司徒贤大口喘着气,他带着哀求之色道:“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不回谢天那儿了行不?”



    “凭什么放了你?你跟着谢天干了那么多坏事,你知道你有多该死吗?”方回大骂道。



    司徒贤看着方回,同样来了火,他用指着方回:“方回,你个矮冬瓜,你当初难道不是在枢院效命?你跟着谢天就没干坏事吗?”



    “我方回,承蒙董帅点化,在兰州的时候便已经弃恶从善!如今,我要重振泰山派的门楣,你这朝廷走狗,休要胡攀乱扯!”方回一脸正气道。



    “我呸!方回,你个给谢天当板凳的玩意,你不过是想拿老子的人头立功而已!的那么好听,我若真投降了,难道就有活路吗?”司徒贤破口大骂。



    “你!”方回被司徒贤一言戳中内心,一下子噎住了。



    “司徒贤,你我本是同门,你跟我回崆峒吧!董帅那里,我来为你求情!”贺立高伸出道。



    “呵呵呵呵算了吧,我离开崆峒那么多年了,你这个掌门又何曾来寻找过我?现在跟我讲同门情谊,怕不是想请我入彀?”司徒贤同样拒绝了贺立高。



    “贺掌门,你看,你一番好意,他却不领情!既然如此,还是我泰山派将他抓回去好了!”方回着就准备上去对付司徒贤。



    贺立高一抬:“方掌门,且慢,我崆峒的事,由我崆峒来解决!”



    “凭什么?”方回后边的许敬宗喊了起来,“这司徒贤是谢天的走狗,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凭什么交给你们崆峒?”



    贺立高闻言眉毛一挑,他身后的崆峒弟子顿时大怒:“许敬宗,你个伪君子,少在这摇唇鼓舌,挑拨离间!”



    “就是,我们崆峒的人,岂能容你们泰山派染指?”



    “对对对,要抓也是我们自己抓!”



    崆峒派的弟子吵嚷了起来,而泰山派的弟子一下就火了!



    泰山派的萧慧当即脸红耳赤大喊:“你们崆峒算老几?一个虚境高都没有的门派,养出司徒贤这种祸害,你们还想要面子不成?”



    “就是,董帅有能耐,不代表你们有能耐!这司徒贤,人人皆可抓之!”泰山派的萧睿大声道。



    “两个毛头子,也敢来聒噪!方回,你的人太没教养了!”贺立高身后一个长胡子的喊道。



    “你什么?你再一遍?”许敬宗指着那人,眼中冒火!



    “你们泰山派没教养,规矩都不懂,怎么地?”那人脖子一昂,丝毫不怕许敬宗。



    于是乎,泰山派的,跟崆峒派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直吵得唾沫横飞,耳腮通红!



    而这边的司徒贤,看着这边吵闹的两个门派,冷冷一笑:“就知道你们是这种玩意,上不得台面,你们继续吵吧!爷走了!”



    休息了半天的司徒贤脚尖一点,施展轻功便往外掠去!



    眼看司徒贤溜走,两派弟子大惊,两个掌门更是懊悔不及,慌忙就追了出去!



    而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夜都未抓到司徒贤的原因



    因为本就不是一条心。



    “司徒贤站住!”



    “司徒贤休走!”



    于是,这片平原上,再度上演起了一大帮人追逐一人的戏码来



    然而,司徒贤没跑多远,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连忙转头看去,便发现了一队青衣人朝他冲来!司徒贤大惊,连忙转个方向就跑!可是那队青衣人仗着马速,疯狂的追赶着他!没了多少力气的司徒贤,越跑越慢,他一回头,发现那队青衣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帮青衣人正是董昭派来的林澈等人,都是青锋门的高,他们可是上下一条心,不存在起内讧的,司徒贤当然怕了!



    “放箭!”林澈一声令下,青衣人们端出军弩,朝着司徒贤就是一阵乱射!



    “嗖嗖嗖!”



    无数弩箭射向司徒贤,司徒贤慌忙左摇右晃躲避着,可是这么一来,自己越跑越慢了



    “拉铁链,围!”



    林澈一声令下,两个青衣人骑着马,拉起三条铁链,纵马朝着司徒贤冲了过去!司徒贤大惊,那三条铁链,最低的只到脚踝,最高的到脖子,中间那条,正好勒腰!



    跑,是跑不过的,那么,就只能跳了!



    眼看那三条铁链扫来,司徒贤当即一窜而起!



    “撒!”



    林澈立马下令,随即五六张大朝空中的司徒贤一撒,司徒贤猝不及防,被几张了个正着,从空中跌下!当他正好落地时,一杆长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林澈持枪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司徒贤,开口道:“司徒贤,跟我们走吧!董帅想必会想见见你的。”



    司徒贤连忙道:“董昭不会杀我吧?”



    “这个我们可不清楚了!你最好少话,否则我们可不一定会将你带回去。”



    司徒贤心中大骇,连忙闭了嘴。



    他还是想活的



    当泰山派跟崆峒派的人到来之时,司徒贤已经被穿上琵琶骨,被青衣人捆在了马上了。



    方回气的朝许敬宗大骂:“都是你,吵什么吵?你知不知道误了老子的大事!”



    许敬宗麻子脸上一脸惊愕。



    贺立高也朝身后的人狠狠瞪了一眼:“让你们吵!这司徒贤被青锋门的人抓了,我崆峒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时,林澈打马过来,看着两人,下马拱道:“两位掌门,请按董帅的计划行事,咱们该撤退了。”



    两人闻言,连忙也拱,随后问起了昨日的战况来。



    林澈道:“我们赢了,但是谢天逃了。董帅正要行诱敌之计,还望两位掌门带领麾下的英雄们随我们撤回阳泉。”



    “撤回阳泉吗?”方回有些不解。



    “不错,董帅在那儿给谢天安排了一个必死之地,诸位都希望见证谢天的败亡吧?”林澈礼貌道。



    “当然,我等愿遵董帅之命!”贺立高道。



    “我泰山派,唯董帅之命是从!”方回也道。



    “那行,请速速随我走吧,谢天的兵马已经往真定方向去了,咱们得往南绕一圈,可能要辛苦些。”林澈简单明了道。



    “不辛苦,不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齐声应和,随后带着人,跟上了林澈



    事情,很快便照计划进行了起来



    而此时的紫荆关内,张纶却没有任何要动兵追击的意思。他走到紫荆关内的将军府里,看着这府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脸色深沉无比。他走着看着,时不时用摩挲着,眉宇间的忧愁之色愈发浓烈。



    “张将军,咱们打下了紫荆关,下一步该怎么做?”阜平军指挥使晋桓问道。



    “就地驻扎,休整。”张纶冷冷道。



    “啊?不该乘胜追击吗?”长着一张黑脸的晋桓大为不解。



    “乘胜追击?”张纶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何来之胜?”



    “这紫荆关已经到了我们中啊!”



    “紫荆关是人家主动放弃的,不是我们打下的。那沈青本事极高,若是真要真刀真枪的打下紫荆关,就算是我,恐怕也要三个月!”张纶轻叹道。



    “张将军,您对她的评价太高了吧?”晋桓有些不信。



    “沈青可称当世名将,这样的敌人,是值得敬佩的。”



    “那敬佩敬佩也不能不追击啊?”



    “稳固了根基,才能开枝散叶,贸然出击,只会露出破绽。”张纶完这句话后,便闭上了眼,不再理会这个黑脸大汉了。



    于是乎,张纶的军令很快就传了下去。



    命令是:诸军修缮城关,扎稳营盘,屯下粮食,就在紫荆关驻扎下来,哪也不去,除了派出少量斥候查探。



    



    不得不,张纶考虑的相当周到。



    卡住紫荆关,进可攻入晋中盆地,退可回京城,南下可支援谢天。稳守紫荆关,实在是一步好棋。



    但是,谢天却不会让他稳守。



    当天晚上,王钦带着谢天的命令就到了。当谢天的命令送到张纶眼前时,张纶立马大惊。



    “追击敌军,攻入晋中,直取晋阳?”张纶看着这命令,顿时脸色一变,这谢天也太急了吧?



    王钦冷眼看着张纶,厉声道:“张纶,速速执行院长的命令吧!你自北向南,院长自东往西,两路并进,直取晋阳!届时,贼寇必然在朝廷天兵之威下神形俱灭!”



    “扯淡!”张纶立马反驳了起来,“他们人才济济,兵强马壮,你当他们都是烂泥腐草吗?”



    “放肆!”王钦大怒,“张纶,你是在质疑院长的命令吗?”



    “实在是操之过急了!敌人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张纶辩解了起来。



    “敌人都中了院长的毒了!不然你以为那沈青为何会突然晕倒?六月二十八的时候,院长的人早就在他们的满月宴里边下了毒,现在已是毒发了!他们这帮人,已经垮了你不知道吗?”王钦将这事了出来。



    张纶猛然一惊,原来是行了如此卑鄙段吗?



    “张纶,速速整备兵马,进军吧!”王钦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张纶无奈的很,这可是打仗,不是江湖追杀,哪里能操之过急的?虽然兵贵神速,但是敌情不明,如何能神速?



    也罢也罢,你谢天要这么搞,我陪你就是,无非我为圣上尽忠殉节好了只是可惜了这帮当兵的大好儿郎张纶这么想着,时不时叹着气。



    七月三十日,张纶兵出紫荆关,往涞源方向而去!



    而此刻的沈青,就在涞源。



    涞源是山西东部重镇,而这里,也正是董昭给张纶准备的战场!这儿,早就开始为张纶设圈套了。



    稳重的张纶不会轻敌冒进,但是谢天不同,纵然张纶满腹韬略,也不得不执行谢天的命令!



    拒马河如一条玉带,穿过涞源,自西往东,在群山之间一路蜿蜒,一直流向紫荆关。是紫荆关重要的水源来源。张纶率军沿着拒马河边一路西进,一路上沟壑纵横,坎坷无比。



    为何如何?



    原本涞源到紫荆关的官道还算比较宽的,但是沈青撤退之后,料想张纶并不会立刻西进,便命人沿途不断制造障碍,将路堵塞,于是这条路便忐忑了起来。



    看着眼前巨石横陈,残破不堪的道路,骑在马上的张纶心一沉,这条路又得花费时间去疏通,又要费不少时间谢天催促的又紧,他又不熟悉此地,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时,一个斥候从前边回来,跪在张纶马前,禀报道:“张将军,由此往涞源的大路都被敌人动了脚,很多地方桥梁毁了,路塌了,我们要走过去,疏通道路恐怕要好几天时间!”



    张纶早就料到了,没有什么,挥让斥候离开了。



    可在他身边的王钦却道:“张纶,速速下令疏通道路!这敌军看来是真的怕我们进军,故意堵塞道路的!我们要尽快!”



    “尽快?尽快送死吗?”张纶问道。



    “张纶!!!”王钦尖嗓子吼了起来,“你是不是故意怠慢?想贻误军啊?”



    “这种没意义的仗,我确实不想打,要不你让院长让你当将军好了?”张纶冷冷道。



    “你!”王钦被噎住了,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



    张纶不再理会王钦,朝下边的将领下令道:“你们,一边派人在前方警戒,一边派人在道路两旁修哨塔,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做好这些,再派人疏通道路!”



    “是!”



    将领们很快下去安排了,他们对于张纶这种合理的命令没有半分的质疑,好像仗就该这么打一样。



    而此刻的沈青,已经在布置圈套了。



    沈青昏迷自然是假的,那是董昭早就交待让她撤出紫荆关,迷惑谢天的把戏!而谢天被引到井径一带后,这儿的张纶,就得由她来对付了。



    当然,董昭给她配备了兵马和人。



    常春远带着宁化铁骑,顾章平带着保安军,总共一万多人,在涞源跟沈青汇合了。



    而这两人,已经来了三天了。三天之内,这两人也没闲着,在涞源前边,拒马河最窄的两岸修筑起了碉堡,以及大型的堡寨,到沈青撤回此处时,已经修了几十个型碉堡跟三个大型堡寨了。



    这自然是早就计划好的。



    沈青站在一座大型堡寨前,叉腰看着这还在施工的堡寨,不断点头。随后她朝身边的顾章平道:“顾章平,有两下子啊?你下的保安军很能干嘛?”



    顾章平老实,开口道:“论进攻,我保安军不如宁化军,但是论防守,我保安军在北镇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好!这防御就靠你了!”沈青朝他笑了笑。



    顾章平心头一阵恍惚,可怜啊,一个伊宁,一个沈青,都是他中意的,可他偏偏一个都娶不到



    随后沈青看向了常春远:“春远,你的副帅之位让给了高大人,最近是不是心中有些不快?”



    常春远摇头:“我是青锋门的人,听从大姐跟门主的吩咐就行,官位军权什么的,我并不在意。”



    沈青拍了拍常春远的肩膀:“放心,董昭给你安排了一个特别高的职位。”



    “什么职位?”常春远问道。



    沈青道:“安西元帅。等打完了仗,新皇登基,你就是安西元帅。你这一身的本事可不能埋没了啊!”



    常春远听完,抿唇一笑:“这不合适咱们这里,只有大姐,门主,以及二姐您有资格当元帅。”



    “我们以后不会当元帅了!等战争结束,天下清平,我们也该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了。”沈青道。



    “好自私你们倒是潇洒,我们这些当兵的就苦了哦”顾章平来了一句。



    “姓顾的,你赶紧找个婆娘吧?你长得也不丑,怎么就娶不到呢?”沈青转头道。



    “你们又不给我做媒”顾章平又来了一句。



    “行行行,给你做媒行了吧?以后这北镇元帅的位子,也交给你,怎么样?”沈青抱起膀子道。



    “啊?我?”顾章平满脸不可置信。



    “不然呢?要不你跟常春远换?”沈青问道。



    “先给我做媒,剩下的以后再!”顾章平连连摆。



    “放心吧,打完仗就给你保媒!”沈青安慰了一句,顾章平心情终于是好了点。



    “这仗怎么打呢?”常春远问到了正题上。



    沈青道:“张纶是个稳扎稳打的,咱们修那么多堡寨在这狭窄的拒马河两岸,就如同一颗颗钉子一般,钉死了他的西进之路!他喜欢稳扎稳打,那就让他一颗一颗的拔钉子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将士分散驻扎在堡寨里头?”顾章平惊道。



    “不错!这拒马河边的官道,是进入晋阳最短的路径,而且涞源可是重镇,他绝无可能放着不管绕过此处!张纶纵然再厉害,我们这些堡寨他也得一个个拔!”沈青道。



    常春远脸色一变:“那岂不是我们伤亡也会很惨重?”



    沈青闻言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是的,硬碰硬,自然会打的相当惨烈但是”



    “但是什么?”顾章平急忙问道。



    “但是张纶固然稳妥,谢天却不会让他缓缓图之,一定会催促他拼命攻打!所谓欲速则不达,只要我们再次坚持四五日,张纶部必生变乱,届时,便是我们彻底击溃他这一路大军的时!”沈青到此处神色一凛。



    “那这个圈套如何设?”常春远问道。



    “这个简单,春远你带宁化铁骑先藏到北边的摩天岭去,待青送信至,你部便火速南下,沿着清源河,切断张纶的后路!”沈青看向常春远,叮嘱道。



    “好!”



    “那我们呢?”顾章平问道。



    “很简单,我们的步军,全线出击,直接将张纶击垮就行了!”沈青云淡风轻道。



    “简单?张纶可是号称十万大军啊?就算没有十万,七八万总是有的!”顾章平惊道。



    沈青叉着腰,有些不满的看着顾章平:“你会不会打仗啊?你看这地势啊!”



    “地势?”



    “拒马河自西往东流,哪边高哪边低?”沈青如同教书先生一般,质问了起来。



    “西高东低”



    “那就很简单不是吗?”沈青双一摊。



    “啊?”顾章平摸着头,还是不明白。



    “投毒啊!此处就拒马河一条大河,他们那么多人,必然是要饮河水的!咱们只要在上游投毒”



    “青娘,这也太狠了吧?那些士兵多半都是无辜的啊而且拒马河下游还有村落啊”常春远打断了沈青的话。



    “投泻药,蒙汗药之类的不就行了吗?咱们前阵子准备了那么多药材,你以为干嘛用的?只要一边从河里引水进锅一边熬药,然后一边源源不断排进河里,他们就一定会吃上这药,到时候一个个瘫软下来,只能被咱们生擒活捉!”沈青终于解释了出来。



    顾章平恍然大悟!这种计策,张纶恐怕都想不到吧



    “行了,计划就这么定了,春远,你速速带着宁化铁骑去摩天岭藏起来,我会用青跟你联络的。”沈青下达了命令。



    “是!”



    常春远立马领命离去了。



    “顾章平,你别愣着,该干嘛干嘛去!”沈青没好气道。



    “那你呢?”顾章平瞪着眼看着沈青。



    沈青顿时来了火:“老娘在紫荆关晕倒了,敌军都看见了,我自然要回涞源城里藏起来睡觉啦!难不成我要出现在张纶面前啊?那不露馅了吗?”



    “哦哦哦”顾章平连连点头。



    “行了,这儿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有事叫青飞过来找我!另外,梁铁跟郑桂归你调遣。”沈青嘱咐道。



    “好嘞,你去吧!这一次,我定让张纶有来无回!”顾章平信誓旦旦道。



    沈青转身就走,可她想了想后,忽然从腰间解下了湛明剑,递给了顾章平:“这把湛明剑,暂时借给你用。”



    “啊?”顾章平没想到沈青居然会借剑给他。



    “兰的海神剑借给章和了,你这个当哥的先用这个吧。这把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比你的军刀好用的多。”沈青又了一句。



    “好”顾章平不再扭捏,接下了沈青的湛明剑。



    计策已定,万事俱备!



    圈套已经设下,就等猎物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