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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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筝不经意看了眼车窗外,恰好看到那个中年女人循着车子靠近。

    她脑子嗡一下,有一阵眩晕。

    虽然这二十年来,她们见过的次数一只都数得过来。

    虽然那个女人风韵不在,穿着低劣暗淡的衣服,不修边幅,面色干黄,头发毛躁,夹杂着银丝,无发型可言。

    但程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那么一眼。

    许丽茹。

    她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

    程筝的变得冰凉。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慢慢调节呼吸。

    当初,她独自一个人找到疗养院,傅砚洲带着她到冰冷的太——平间,程林就以那样残忍的状态躺在她眼前。

    她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感到无比苍凉。

    “怎么了老婆?”

    傅砚洲微微睁开眼,虚弱地问。

    刚刚懿儿一直在叫“妈妈”,程筝都没回应。

    她回过神,把头从窗外的方向转回去:

    “哦,没事。”

    进去后,她扶着傅砚洲上楼。

    育儿嫂带着懿儿去睡觉,阿训去做功课。

    受伤的傅砚洲格外黏人,勾着她的:

    “你陪我躺会儿,我就不那么疼了。”

    程筝掀开被子躺到他身旁,一与他十指相扣,一轻轻抚着他的身体。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让她紊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等傅砚洲睡着后,程筝轻轻脚地下床。

    她来到窗边。

    外面,许丽茹还在那里,向着窗内张望。

    程筝恼火。

    她来干什么?

    就算这个女人嫁进豪门没几天,就被傅砚洲出设计,被赶出虞家,与她多年来苦苦等待的名份和官—太太的名头失之交臂,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但这跟程林被她这个帮凶害死相比,怎么还得完?

    她冷冷地望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了。

    她来到阿训的房间,坐在他身后,摸了摸他的后脑,看着他做功课。

    阿训微微瑟缩一下。

    程筝是孩子的妈妈,她能感觉到,阿训这次被他们夫妻接回来,似乎又有些沉闷了。

    “阿训,你怎么不跟妈妈讲话啊?是不是在明山被太爷爷吓到了?”

    阿训握着笔,摇摇头。

    程筝温声问:

    “妈妈待会儿给阿训做烤梨好吗?是不是最近天凉干燥,所以阿训不愿意话?阿训吃了烤梨,跟妈妈讲讲那几天跟妹妹在明山都是怎么过的,好吗?”

    阿训还记得烤梨。

    他眼中动容,冲程筝点点头。

    程筝露出母性的笑容,亲亲儿子。

    晚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烤梨的缘故,阿训主动跟程筝:

    “妈妈,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肚子?”

    程筝有意多陪陪儿子,不过她没有想到,阿训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揭开衣角,露出雪白的肌肤。

    阿训的摸着妈妈的肚子。

    他太,不懂那道所谓的伤口在哪里。

    直到他的摸到妈妈的裤沿

    伤疤露出来。

    阿训轻轻摸上去。

    程筝看着儿子沉默的脸儿。

    他凝神抿起唇的模样儿,像极了他爸爸。

    此时她只觉得儿子很懂事。

    她不知道,这道伤疤,深深印在阿训的心里。

    就像傅砚洲一样,她饱受折磨生下阿训这件事,成了阿训深藏于心的痛。

    ——

    这一个星期在紧张和超负荷的工作中度过。

    国换——届圆满结束。

    傅谦在他勤勤恳恳几十年后,终于走上顶峰。

    程筝也因一系列出色的采访,成为同一专题节目收视率最高的记者,公众都喜欢听她报道。

    就在她结束工作,回电视台开完复盘大会准备回家时。

    电视台门口,出现了许丽茹的身影。

    程筝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她竟然招,上前拦住车。

    程筝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女人。

    她始终觉得目前的惩罚还不够。

    许丽茹就该去坐牢,接受公正的审判。

    她握着方向盘,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想法。

    五年了,所有的恩怨都放下吧。

    现在她守着丈夫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程筝按了下喇叭,让许丽茹走开。

    可许丽茹非但不离开,反而上前,从半敞的车窗笑着套近乎:

    “筝筝,你变了,气质更出众了,名副其实的女强人,妈妈真为你感到骄傲。”

    程筝皱皱眉,快要吐了。

    “别侮辱‘妈妈’这两个字。”

    许丽茹脸上的笑一僵。

    没等她反应过来,车窗升起。

    “唉?筝筝?筝”她焦急地拍打车窗。

    程筝面无表情地把车开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许丽茹又在同样的地方堵她。

    一连几次的相见让程筝彻底去耐性。

    她开门下车,“砰”一声关上车门!

    许丽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缓一会儿,又带上讨好的笑容:

    “筝筝,你现在真有派头。妈妈看新闻了,总是挑有你的镜头看,你知道吗,妈妈身边那些人啊,都可喜欢你了。你年轻漂亮,话又清晰又好听”

    程筝冷冷地打断她:

    “我了,别侮辱‘妈妈’这两个字。你忘了,你帮着虞釉白害死我爸,还把我骗出去,让虞釉白的下追杀我。你生的程筝早就在那场车祸中死了!”

    “不妈妈妈妈没有办法。”

    程筝讽刺地笑了:

    “对,因为你有儿子,你是虞湘湘的后妈,所以你要杀了我,给你儿子铺路,给你的继女出气!真好,你们现在,一个比一个惨,这就是报应。”

    程筝见许丽茹惨白着脸,接着咸咸地问:

    “你现在靠什么生计?”

    许丽茹忽地挂上笑,答道:

    “妈现在当环卫工呢,每次来找你都是调班过来的。你放心吧,妈挺好的,不用惦记妈”

    “环卫工是吧?”程筝点头,无情地:

    “你再有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环卫工的工作也保不住,不仅如此,你就连垃圾都没得捡!你这种有前科、道德败坏的人,谁能保证你不会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许丽茹一听,眼泪簌簌地就流出来了。

    “你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心狠啊?你不像我、也不像你爸”

    “我不像你吗?应该是因果循环,你的报应到了。”

    完,程筝上车走了。

    回到家,她饭都吃不下。

    坐在餐桌前,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汤。

    “老婆老婆?”

    “妈妈”

    直到傅砚洲抱住她,她才回神。

    傅砚洲皱眉道:

    “怎么了,最近都心不在焉的?”

    程筝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影响她自己这个家的温馨氛围,只没事。

    傅砚洲怎么看不出来她有事?

    心里还因为她不跟他而生出醋意。

    夜晚,他的求欢,程筝没有拒绝。

    但明显不在状态。

    傅砚洲尽情索取,企图让她集中精力在他身上。

    整整一晚,程筝累坏了。

    不过,也正好不用失眠想那些事了。

    ——

    又隔了两天,程筝的车子在电视台不远处抛锚了。

    她正立好警示牌下车检查。

    突然,一辆电动车不遵守交规冲过来,就快要撞倒她!

    砰!

    一个人影挡在她前面,被飞快的电动车撞弹出去一段距离!

    “天啊,撞人了!”

    “发生车祸了!”

    程筝焦急地一看,地上那个衣服被擦破,礼服都被擦伤的女人

    是许丽茹。

    她对她有恨,所以心里没有太多难过。

    她把她送到医院。

    许丽茹死活不做检查,拉着她的一直在当年生她难产有多不容易,生下来没钱养,又倒了一通苦水。

    程筝不耐烦,又被傅砚洲快打爆了。

    于是她掏出几千块钱给许丽茹:

    “去检查一下吧。”

    许丽茹觉得程筝对自己还有母女情分。

    于是她温柔地握住程筝的,:

    “筝筝,妈妈不要你这些钱。只不过你,你弟弟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程筝蹙紧眉头。

    原来如此啊

    她冷笑一声。

    “我没有弟弟,我是我爸爸的独生女。”

    许丽茹急迫地握住她的,恳求道:

    “筝筝,你不要这么,少川,他是你弟弟啊!你自己一个人在豪门不易,有个弟弟做依靠,你老公以后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程筝讽笑:

    “我老公对我很好,我是我自己的依靠。怎么,虞釉白打过你?”

    许丽茹不想回忆那段经历,何何况虞釉白早就被毙了,提个死人多晦气。

    “筝筝,有个弟弟还是好的。只是你弟弟现在需要一个肾妈妈做配型了,没成功。你是他姐姐,医生,很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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