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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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外,池宅。

    池笛步履踉跄,一把推开宅院的大门,带着杂乱的内力如同旋风一般扑进庭院,掀起一片枝桠摇晃。

    惨白的脸色把庭中修剪花枝的卿白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卿白心翼翼靠近他,仔细看他的神色,心头一沉,“林默什么了?”

    “你回房。”

    池笛沙哑着声音,用极其忍耐的语气,压着沉沉的音色,“回房,心伤了你。”

    卿白立刻明白过来,衣角翩飞,步履轻盈回了卧房,掩了门窗,随即从透明的窗棂向外看去。

    池笛身影瘦削挺立,如同一支秀岸的竹。孑然一身站在深浅绿意染染的庭院之中。

    骨节分明的掌狠狠捏成拳。卿白分明看到,那泛白的指节,和白皙的肌肤之下隐隐透出的血色。

    周身忽然卷起巨大的内力,掀起无形的涟漪,平地之上走石飞沙,未来得及清扫的枝桠碎绿如同一地零落的相思,打着旋哗然飞起,被那强劲的内力裹挟着,狠狠呼啸在半空。

    卧房内的卿白,清晰听见一声压抑了许久的低吼,带着破碎的呜咽。

    绵绵打着旋,回荡在的庭院上空。

    如同无形的,扯开天空的云。

    清风拂过,内力散开。

    所有哗然而起的痕迹缓缓落下,掀起一阵渺的尘埃。

    没有回应的爱,注定是尘埃。

    时近正午。没有乌云。天空如玻璃般明朗。烈日灼灼辉煌。

    一切艰辛晦涩的平仄都被明明白白摊开在晴空之下。

    池笛蹲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卿白在窗棂之后默默的看了片刻,推开门走了出去。

    莹白到几乎透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过去的。这也会过去。都会过去。”

    还有什么,会比生死相隔更让人绝望?

    ——

    向府内。

    “你什么?!”

    凌酒从榻上一跃而起,梨花木的床榻吱吱呀呀摇摇晃晃。

    “你信送到了,院里没人?”凌酒惊喝一声。

    送信的侍女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面色发白,噗通一下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少东家,那院子大门紧锁,敲了许久都没人开呀”

    “那信呢?”凌酒厉声问。

    “信我插门上了,万一,万一那主人只是外出呢,不定回来能看见”侍女哆哆嗦嗦答话。

    “你起来。”凌酒扶额蹙眉,“快起来。”

    侍女发着抖站起来,弓着身子站在一侧。

    “快去给我准备笔墨,我再写一封,你去送到七里庄凌宅。”凌酒着急道。

    “是,是是是。”侍女一连声答应着,碎步快速离去。

    凌酒颓然瘫坐在榻上,腹部的伤口被他刚才猛然的弹起给牵扯开,沁出一片鲜红,迅速濡湿了雪白的绷带。

    他浑然不觉。

    心内焦急如同热油烹过,燎起一片清晰可见的水泡。凌酒心里又急又痛。

    他咬了咬牙,大力掀开被子,忍着全身的痛滑下了床榻。

    “凌儿”门外传来颤巍巍苍老的声音。

    凌酒头皮一个发麻。

    是向凌的母亲。

    凌酒赶紧一个翻身,迅速窝回了床榻。

    “母亲,您怎么亲自来了?”凌酒在床上探了探身体。

    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人温和笑着,一身得体华贵的衣着,被下人搀扶着,慢慢跨过门槛,满眸慈爱走到他面前。

    “听你弟弟你现在要静养,我不放心呐,过来看看。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老太太温和道。

    凌酒鼻头瞬间一酸。

    前一世,作为凌酒,他两岁上便没了母亲。如今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病也要来看一看他这具原主的身体,凌酒心头浮起一阵软软的疼。

    “回母亲,我一切都好,正在康复呢。倒是您,怎么轻易出门了呢?”凌酒哑着嗓子道。

    “我这把老骨头一向好着呢,大夫了,能下床走走,有利于恢复。你别担心。再了,有你弟弟照看着呢,你就安心养你的伤。”

    老太太清瘦的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你呀,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可不许胡闹。再有两日便是酒楼斗菜大会了,你可得替我领队参赛。咱们向家,山水庄第一酒楼的金字招牌可不能砸了。”

    “是,母亲放心。快些回去吧,我定会听您的话,好好的休养,两日后给您抱个牌匾回来。”凌酒恭敬道。

    “好好好,你如此,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满脸知足,笑眯眯就回了楼。

    凌酒微微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斗菜大会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听着就像林默的主意。

    凌酒心中纷乱拂过许多思绪。

    凌波不在山水庄的宅子里,那就是在七里庄,他自己的宅子里。

    如果还不在的话

    凌酒心头一沉。

    那就是在宫里了。

    他如今只是一介平民,普普通通一个酒楼少东家的身份而已。

    如何能进得了皇宫!

    入宫的密道他倒是还记得。

    可他如今床都下不了。

    凌酒心头焦虑万分。

    便在这杂草一般的焦虑中,隐隐生出一份希望来。

    凌酒闭上眼睛仔细搜索。

    忽然间心念电闪。

    酒楼斗菜大会!

    对!

    他要带敬亭楼的厨子们去参加斗菜大会。要进宫!

    只要能进宫,他就有办法!

    他相信,凌波一定能认出他。一定。

    ——

    皇宫,暗卫所内。

    凌波斜斜靠在榻上。

    掌心托着个木匣子,微微开口,露出一个青丝系成的同心结。

    凌波静静盯着这个同心结,泪雨滂沱。

    这是阿酒做的。这是阿酒和自己的青丝。

    而如今,阿酒的身体埋在那黄土之下。

    他会难受吗。会冷吗。会想自己吗。

    凌波一颗心痛到极致。

    低低的呜咽声从床榻间细碎传出来,沿着窗棂散落到外面。

    林默正好踱着步子走来。

    站在门口轻轻叩门。

    “凌波?”

    凌波立刻一跃而起,赶紧擦了一把眼泪,对着铜镜略微照了一下,整了整衣衫和蓬乱的头发,迅速跑去开了门。

    “林默。”

    凌波侧了侧身子,给他让了道。

    林默撩袍坐了下来,也不见外,开门见山道:“此次过来,是有任务要派给你。”

    凌波立刻拱施礼,面容端肃:“主上安排,刀山火海不辞。”

    林默笑着摇摇头:“不是刀山火海,只是让你去一趟大栾国,替我护送一百名酒楼的掌柜厮,确保他们平安到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