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商场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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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又与楚仕轩交谈了几句, 看起来很是满意, 然后看向简单时,用英文快速的赞美着她。简单起先只是保持微笑,直到他用英文道, “楚仕轩好福气, 有一个这么漂亮又能干的未婚妻。”

    简单忙果断回道,“大卫先生别误会,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现在就是上属和下属的关系。”

    大卫明显一愣, 耸了耸肩道,“oh, I’m sorry!”

    方则宇嘴角抽搐了下, 忙不迭将大卫引了出去。

    楚仕轩微微眯着眼睛,笑容有些深不可测,在转眸看她的同时,唇角的狐度却浅了下来, “这件事你倒是记得挺记楚。”

    简单频频点头, 几乎脱口而出,那日双方父母见面时的囧境, 她可不想再让人误会。

    楚仕轩继续笑,但简单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好在方则宇去去就回,拍着大腿对简单一通抱怨,“姑奶奶, 你解释个什么劲,不知道大卫对你有意思,一直在找我们要你的电话号码,要不是我搪塞的快,保证你现在被他烦死。”

    简单立刻怕怕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楚仕轩挑着眉稍,语气中带着暧昧不清。

    “我不管,大卫要问起这事,我就我全然不知,别把这事算到我头上。”看出楚仕轩瞄头不对,方则宇立刻摆摆手,灰遛遛的走人。

    简单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连眼皮都不敢抬起,活像个受气的媳妇。

    伍羽欣的到来,正好给简单解了围,她拉着楚仕轩指东指西,瞧那神气活现的样子,似乎也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再看不出半分倦怠。

    “楚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简单笑笑,边转身边摆手,尾音时,人也彻底转过了身。

    楚仕轩下一秒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得不转身又再次面对他,“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约了朋友。”她眼疾手快的抽回了手,旁人不细看的,只以为是楚仕轩碰了一下她的手。

    她转身离开,走的又快又急,激起几缕微风抚面,是淡淡的清香味道,混合着阳光炙烤过的泥土味,沁入心脾,恍若冰水两重天,她穿梭在会场的鲜花中,像只急欲飞离的蝴蝶,又像是童许故事里的灰姑娘,消失在王子的眼前。

    楚仕轩张了张嘴,目光却落在自己置于半空的手上。

    伍羽欣始终擒着笑,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你的未婚妻走了?”眼中竟流露出几分嘲讽,兴灾乐祸的挑着眉眼。

    楚仕轩未语,或是根本没有听到,直到简单的身影消失在会场,他才慢慢收回了目光,陈酿的心绪也与她一样,不知飘到了哪里,他似乎听到自己心里的一个声音在叹息着,却又与西班牙斗牛勇士那般,充满了怔服欲与战斗欲。

    他扬着轻薄的唇瓣,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挑战,好像还蛮期待的。

    ***

    还有两天就到国庆了,这两天工作很轻松,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做,也许是风水轮流转吧,此时前线的营销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策划国庆的营销计划。

    楚仕轩和方则宇这两天都不在公司,简单也轻松了下来。那日她慌里慌张的跳上计程车后,心里就不住的在鼓,扰得她坐卧不安,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只是那样的目光直把她逼到角落里,仿佛已退无可退,像被猎人追杀而惊慌失措的梅花鹿,下一秒便会葬身箭下,那种恐惧和无措,到现在想来她都心有余悸。

    但这两天沉淀下来,又觉得是想多了,将一切的问题归咎在自己身上,或许她真不应该对大卫解释那句话,有时候刻意的解释反而让人觉得心虚。

    晚上,约了戴妮吃饭,自从上次的事件以后,她就没敢再见戴妮,生怕背后藏了一个影子,后来事情一多也让她无瑕分身,这一算,俩人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国庆长期的最后一天,上午17点30分,简单收拾了东西,准时下班,并暗自欣喜接下来会有7天的长假,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放松一下再。

    坐在咖啡店等戴妮,她掰着手指算了算,这些年的国庆都是怎么过的,结果算来算去,发现自己只记得一个地方,就是她的公寓,她从前基本上是不出门的,放假时就睡个懒觉,然后看看书,至多去海边坐坐,还真是无聊透了。

    戴妮是车过来的,大姐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不用回头看,只听那‘咯噔咯噔’的声音,就知道是她来了。

    她拿了张报纸赫然放在她面前,指着上面的内容无限感慨道,“你看看,你都上报了。”

    简单其实早就看过了,她的照片只很的一张,不太引人瞩目,偏偏戴妮硬是将报纸折叠成了很的一块,那张照片就这样相对论的放大。

    “上报的是洛佳,话的是我。”她刻意强调道。

    戴妮弊弊唇,“都差不多。”

    俩人照例叫了三明治和咖啡,简单皱了皱眉,“下次能不能吃点别的。”这些年光跟着她减肥了。

    “你想吃什么?”不待简单话,戴妮便马上警告道,“油太大的不行,辣的不行,路边摊的东西不行,档次低的东西不行。”

    简单想了想,叹气道,“那就没了。”于是认命的低头啃着三明治。

    戴妮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公司来的,不知道什么事,只听戴妮万分不情愿的应付,撂下电话,她又是一阵哀叹,“我算嫁人了,不想干了。”

    “怎么了?”简单警觉道。

    “你不知道吗?”戴妮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咱们从前的程序部主管李佑,盗窃轩宇的机密,以商业罪被逮捕了。”

    简单一愣,不禁反问道,“怎么是他?”

    她想过很多人,但就是想象不到是李佑,他平日里作风都很正派,对工作也是一丝不苟,而且很有才华,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戴妮翻着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呀?现在的新主管就像周扒皮一样,成天要我们加班,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简单还沉浸在这个事实中,目光盯着杯中被扰动得波澜起伏的咖啡,良久无语。

    戴妮话到嘴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不吐不快道,“要楚仕轩可真是个狠角色。”

    简单马上挺起了脖子,“关他什么事?”

    戴妮纠结的看着她,“雅通事后想向轩宇私下和解,提出了很高的和解金,但楚仕轩硬是不肯,硬要将雅通告上法庭,雅通现在也在接受调查,自然气不过,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李佑的头上,李佑也是一时想不开,在看守所割腕自杀了。”

    “什么——”简单巨烈手抖,咖啡杯被翻在床子上,褐色的污浊色将纯白的桌巾染得一塌糊涂,顺着桌角滴到了地上。

    “老板,麻烦给擦一下桌子,”戴妮招呼着,拉起简单,坐到了邻座的位置上。

    她了解简单的心情,她们同时进入雅通,当年李佑挺照顾她们的,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她自己也是消化不了。

    “算了,人都死了,而且他也是咎由自取。”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李佑做的?”她抓住戴妮的手臂,瞪大眼睛问道。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人物,也听不到,不过雅通这些年挺忌惮轩宇的,也收卖了不少轩宇里的人,不出事则罢,出了事,总得有人出来顶着。”

    她摇了摇头,“你以为楚仕轩的什么算盘,最近闹得雅通股票一直在下跌,听有人在暗中收购,这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简单惊得不出话来,脑子里全是李佑以前和蔼的笑脸,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了断,想必是被逼到了绝境,这样想来,心如薄冰般渐渐冷了下来。

    这些年,雅通和轩宇各占了电子科技业的大半江山,如果这次垮了雅通,轩宇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独占龙头,楚仕轩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只是他们的世界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晚上睡觉着,做了一夜的噩梦,全是老余狰狞的面孔,那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还没有碰到,她就已经感到了彻骨的凉意,仿佛冰刀透寒般,在嗜血的闪着兴奋的白色的幽光。

    她醒来后,满头大汗,起身倒了杯水,却睡意全无。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了李佑的家中,原来李主管经常请客去他家吃饭,印象中他的妻子贤惠娴静,儿子上大学在外地,家里也没什么人,他们去了还热闹些。

    他家中很干净,两室一厅的房子,全是红木的家具,显得老气黯哑,与他的年龄并不匹配,却很上档次。

    李佑的妻子本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她很爱笑。但眼前的女人简单却无论如何都认不出了,花白的头发,腊黄的脸色,眼窝被沼泽吸进去了般,深深的一个黑洞。

    张亚惠不认得洛佳,开门的时候愣了下,“你找谁?”

    简单模糊道,“我是李佑从前的同事。”

    顺理成章的走了进来,家里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感觉,萧索如深秋的枯枝,没有半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