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A+A-

    春天的脚步慢了些, 2月的天气依然寒冷, 暖气继续供应,早上从被窝里出来,深刻的对比, 更烘托了这个季节的无奈, 其实并非严寒难耐,而是与温暖有了对比,寒冷才会更加侵髓透骨。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平淡的过下去,简单至少会觉得踏实, 她其实就是一个不愿波折的人,有些事情宁愿蕴藏在心里的最深处,也不愿站在现实中, 有时某件事某个人轻微的触碰,回忆便会决堤般的涌来——

    店里很红火,像过年时挂在外面的四个大红灯笼。

    客流量多了起来,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附近的店铺也都三三两两的一起来剪个头发。隔着两条街有一间夜总会, 那里的姐很喜欢来这做美容。

    简单在一旁着下手, 听着那些姐兴致高昂的讲着带颜色的事情,甚至毫无羞涩的在讲自己, 大多是周绕着男人最低级的一面讲起。

    美容师趁敷面膜的时候,还给她们做做胸护,事后,那几个美容师都在私下赞美,“那手感委实不错。”

    简单看着她们眉飞色舞的神色,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一晚,电话里的那个美籍女子。

    他后来向她解释了那晚有多尴尬,在警局呆了一晚,包括他后来觉得艾米很可怜,还留了钱给她,她却笑到不行,想想那个画面,年轻有为的大企业家,一向沉稳睿智的男子,居然暴跳如雷的嘶吼,想求助,手机还被夺走,进警局,是他最好的结果,否则这一夜他恐怕会被逼疯。

    不过出口却是另一番嘲讽,“苍蝇不叮无缝蛋,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

    他就差举手发誓,“以后再也不去。”

    他这句话时,那种嗟叹无语的神情,就像眼上的睫毛一样,始终模糊着存在。

    的办公室里,左寅风正在讲长途电话,然后笑着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我妈下次让我带你回家。”

    她差点跳起来,“你妈怎么突然想见我?”

    “什么突然?”他笑睨着她,“我们交往也快一年了。”

    是呀,时间过的真快,再过不久,就是她们出车祸的日子了,近在咫尺,明明就像是昨天一样。

    晚上坐车回家,路过一家日式面馆,她探着脖子看了很久,回忆像洗牌一样哗哗哗的有序翻过,直到那一张那一页——

    庆功宴那晚,他送她回家,车子开着暖风,她脸红扑扑的好看,正好路过这家面馆,她眼尖,马上叫他停了车。

    这附近哪里有停车的地方,楚仕轩硬是绕了半天,才把奔驰塞进了两个花池中间,后为两人出来,才发现车子被贴了条,简单开始转移罪恶感,“现在的警察也忒负责了,大晚上也出来贴条。”

    他倒不以为意,直接给秘书了电话,让她去交罚款。

    不过这家面馆,她从前在雅通加班到很晚,总会下来吃碗面——其实在宴会上,大卫请她跳了支舞,然后又出去透了透气,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本想回家让洛妈妈下个面,但现在不免流了口水,就拽着他走了进去。

    纯日式的面馆,老板穿着和服,她熟稔地介绍道,“这老板是个日本女人,在中国上的大学,后来嫁给了中国人,两个人就开了这家面馆,味道很正宗,保管你吃一次想两次。”

    楚仕轩对吃的并不挑剔,但那豚骨的汤汁当真鲜美,笋丝煮的很烂,嚼在嘴里,溢出汤汁的味道。他连汤带面都吃了下去,这顿晚虽然有些晚了,但吃的很舒服。

    结账时才发现很便宜,不过加上罚款就不值了。

    喂饱了她,脑子也清醒了,反倒上车就皱眉道,“怎么没有音乐?”

    紧紧的裹着风衣,楚仕轩开了音乐,才问起今□□服的话题,“今天怎么没穿礼服?”

    她头耷拉着很想睡着,开着音乐就是不想跟他讲话,也就硬邦邦的回了句,“你不是总嫌我穿得像蝴蝶?”

    他开着暖风,她还穿这么多,不由得伸手扒了扒她的风衣,“把衣服脱了,出去要着凉的。”

    “诶,你不会把暖风关了?”她他的手,气得瞪他,现在都什么时间了,她想在车上眯会,他还话这么多。

    楚仕轩一愣,伸手真的把暖风关掉,然后转头看她笑,“这么累?”跳了两支舞而已。

    她睡意满满,有些后悔不该下来吃东西,吃饱后人就容易犯困,轻哼了声,她像猫一样蜷着。

    但楚仕轩的手机就这么没长眼的响起,瞬间简单觉得睡意全无,他带着歉意笑笑,语气自然不好,“这种事去找方总。”

    眉头越皱越深,呼吸越来越沉,“现在给他们结钱,开□□。”

    撂了电话,见她在探看窗前,想必是心急着回家,他都能想象出她倒在床上时的样子,必定不管不顾。

    “马上就到了。”

    她竖着耳朵在听他的电话,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儿,“你的合伙人真是不靠谱。”

    后来,她在他办公室门外,听到楚仕轩跟方则宇抱怨了一句,“你真是不靠谱。”顿时,笑弯了腰。

    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公交车一到站时,大门开,凉风趁虚而入,连她的头脑都清楚起来,叹了口气,拉了拉脖子下的衣领,因为车上人少,司机没有给暖风,这会儿却觉得冻得直哆嗦,

    “师傅,能开会空调吗?有点冷。”她带着恳求的语气,浑然不像那日,他开着暖风,她还嫌弃。

    “一会儿就到了,开什么空调,上头又要我油费的快了。”司机不耐烦道。

    她只是笑笑,将自己抱在一起,坐到了最后面,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回到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反复听着他车上的音乐,却发现心境是如何的不同,手机响起时,她像捉蚊子一样迅速抓了下去,却在看到来电的瞬间,又缩回了床上,

    “明天早上有雨,你晚点过来吧。”左寅风也还没有休歇。

    她起身看了看窗外,果然天成了酱紫色,

    “我知道了,我会看情况的。”

    “那早点睡吧。”

    她哪里睡的着,开电脑,光标像有感应般落在了毕业论文上——那是她专业课考过了以后,教授让她准备毕业论文,她改了几稿都不理想,最后想到洛佳告诉她,楚仕轩是管理和计算机的双学历,只能拿着她的论文敲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楚仕轩当时的表情非常有趣,现在想起来她都在笑,嘴巴张成O型,瞪着眼睛怔愣了半天,“你让我帮你写毕业论文?”

    “教授退了三次了,你帮我看看。”她哭丧着脸,这个专业她不熟啊!演讲稿可以随便写,到了毕业论文时就看出差距了。

    “那你专业课怎么过的?”他好笑的问她。

    她抿着唇,不愿承认她是靠背卷子,死记硬背的。

    就这样,下了班,她像只流浪狗一样跟着他回了家,看着他在论文上修修改改,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真的不行,理论的部分都是书上抄来的吧,举的例子也不够深刻。”他无奈的笑睨着她。

    简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当初计算机硕士的毕业论文,她可是拿到了教授的最高赞誉,心想就蒙混过关算了。教授的眼睛真是毒,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她有些怀疑,大学的毕业论文要求有这么高吗?已经忘记了,因为当初自己是认认真真写的。

    他看了眼面前这个垂头丧气的女人,倒是破了他一惯的底线,开电脑,调了个文档出来,“这是我在美国时的一些论文,你拿去看看,”落井下石般挑了挑眉,“英文版的,你能翻译哦?”

    她腮帮鼓鼓,他笑完,才正而八经道,“这些论文都是没发表的,就是我平时的一些随笔,你拣一部分拼凑一下,大学应该能过关。”

    “你还有发表的?”她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他。

    “嗯,出了几本书,不过都是原版的书。”他得意的挑着眉稍,像个英雄一样受她的膜拜。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简单真的捧着他写的原版书在看,楚仕轩家里正好有一个大西瓜,就给她切来吃,她看的入神,一下子吃了好多,然后才想起自己正在来大姨妈,到晚上要走时,肚子就疼了起来,

    “去医院吧?”他也吓坏了,还怕是西瓜出了问题。

    她捂着肚子朝他摆手,“不用,送我回家就行。”她疼得顾不上害羞。

    他不由分的抱起她,“回家之前一定要去医院。”她疼成这样,回家不也还是疼,不定又想着自己再去医院,这是上次她扯谎去戴妮家的教训,他不敢大意了。

    “不要不要。”真到了医院,医生跟他起她的病症,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一定是想撞墙,“给我煮点姜丝水就行。”

    楚仕轩俊美的脸上染了几分红丝,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弄得她又疼又羞,把她放到床上,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她听到他吃吃的笑声,脚步消失在房间里,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碗姜糖水,递了给她,顺便慵懒的问道,“西瓜吃多了?”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音不算大,但风不,吹得窗棂都在颤动,她停止了思绪,站在窗前。想到自己向来喜欢下雨,却只是静静的等待雨季,不像回忆,如此廉价,何时想起都能到来。

    第二天,她到店时果然晚了,不是因为下雨,是因为昨晚睡的不好,今天起晚了。

    到了店里,还没上人,几个理发师都在坐着,看到她来,却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助理瞅了眼办公室,简单才发现里面好像有交谈声,但声音太,听不到,

    “是有客人吗?”她狐疑着问。

    几人面面相觑了半天,都一致的保持沉默,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心有灵犀般开,简单只觉得耳边嗡隆隆的声音——

    左寅风始终沉着脸,纠结难辩的目光都带着难堪。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待洛佳的爸爸,但此时这个男人实在是过分了些,

    “我记得已经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她口气阴冷,凛冽的目光像把刀子,从前不知道有钱人的世界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不堪,至少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让她失望透了。

    “佳,我给楚仕轩的父母过电话,你们明明在波士顿时还好好的,如果不是这个子的……”洛至新恶狠狠的口吻,让简单终于明白,左寅风是忍受了他多么难听的羞辱。

    “即使我当了王妃,也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语气自然是想速战速决,最好彻底垮他的那份心心念念,“明天我就去登报,从此我也不会姓洛,我以后是贫穷是富贵,都与你无关。”

    洛至新气得直咬牙,但这毕竟是在外面,他该有的企业家形象还不能丢,“你敢,你不喜欢楚仕轩?而喜欢这个子吗?”他目光一凛,昂着下巴瞪她。

    简单知道,她哪怕有一点的犹豫,都会让洛佳失去左寅风,她字字珠玑,“你的女儿非常爱这个男人。”

    洛至新一声冷笑,“是吗?我怎么听,在波士顿时,你和楚仕轩衣衫不整的在一起呢?”

    简单摇着头,忽觉不可置信,这哪里是一个父亲,简直是一个龌蹉下流的人,她只觉连跟他讲话都觉得肮脏,反而也笑了起来,“洛先生,你是希望我把你的丑事公开来吗?”一指大门,“不送了。”

    她不用看都知道,洛至新必定脸色铁青,也一定会出去,因为他不会让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

    店里一下子又平静下来,几个理发师都佯装没听见般,各自忙着手里的事,左寅风眼中微红,却一句话没,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她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风雨欲来也好,除却巫山也罢,早晚都要面对,记得上次在西餐厅,楚仕轩走后,他就语意未明的问她,

    “你们老板对你还挺好的。”

    她那时心里一团乱,只勉强扬唇笑了笑,他便没有再问,却过了半刻后,他才拉起了她的手,像誓言一样坚定道,“洛佳,我相信你。”

    她反手关上房门,从身后伸手环住了他,脸贴在他的后背,听见他慌乱而紧张的心跳,她并不急着解释,也没有什么可解释,不能告诉他实情,却也没有骗他,只是爱他的那个人现在还无法出现。

    他抹了把脸,叹气声滚滚入耳,“他给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你。”

    她听到他嘲讽的轻笑声,事到如今,他还能如此冷静的嘲笑,单就这份定力,就让简单佩服。

    “你没拿。”这不是一句问话。

    否则洛至新不会如此动怒,他只会成为作壁上观的看客。

    左寅风深吸口气,转过身来酸涩的看她,眼睛赤红,有些雾气氲氤在眼底,“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冷冷一笑,却比苦涩更要苦,“他只是一个卖女求荣的父亲,仅此而已。”

    他动了动唇,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双肩一垮,却咽了回去,他痛苦的不知所以,扶着她的双肩,轻颤道,“是不是我,让你的家庭支离破碎,让你爸爸离开你们?”

    “他们有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而且我也不觉得他在这个家里会有多好。”自从他离开家,洛妈妈反而比原来爱笑了。家这个字,只有当一家人坐在一起时才算,勉强支撑的,只能算是茅草屋。

    见他疑惑的满脸痛楚,她只轻笑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在你面前,但你却不信我……我和楚仕轩之间的事,我不想解释什么,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很好的老板,仅此而已,过去的事已经是历史赋予时间的痕迹,我不认为它很重要。”

    左寅风明显愣住,刚才洛至新的话真的让他矛盾且纠结,

    “楚仕轩才是洛佳的未婚夫,他们已经订婚了,而且感情一直很好。”

    他不信,所以当洛至新拿出那张支票时,他反而更加确定了,便讽刺道,“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您何苦要给我支票?”

    他是相信她的,所以即使再想问,也还是忍了下来,现在她一句“历史赋予时间的痕迹”,彻底让他问不出口了,雨过无痕,雪后无印,他若计较那些,便不配再爱她。

    他豁然开来,却还是扭不过心里的那个疙瘩,“但你父亲的对,我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你。”

    他向后退了一步,唇角泛着苦涩的笑容,边声调都暗淡下来。

    “我们有手有脚,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他洛至新发家时,难道不是穷子一个吗?”她没有悲伤的语气,从始至终一直淡静如斯,语气抑扬顿挫,让左寅风反而随了她的情绪。

    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喃喃道,“其实,我真的很怕失去你,我一直在努力,就是想让我们的未来更美好,如果你离开,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再坚持下去。”

    她拍着他的后背,像哄着孩子一样,在他耳边鼓励道,“我们一起努力。”

    ***

    楚仕轩早上到公司时有些晚了,因为昨晚谈了个客户,喝了点酒,就给秘书电话,今天会晚些到,方则宇在忙着结婚的事,让他觉得人生真是戏剧化,从前那样一个情场浪子,居然也热衷于婚姻……

    新招的前台美女乐坐在那里看宣传单,见他进来,慌慌张张的站起身,他皱了下眉,习惯性的批评道,“上班的时间不许看私人的东西。”

    乐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只开了一会儿差,就让老总逮个正着,她还真是挺背。

    眼往下一滑,觉得那个宣传单有些眼熟,他伸手拿了过来,有片刻的记忆强迫症,

    “继续工作吧。”

    他好像在轻轻的叹气,乐看着他的背影嘟囔,“干吗把我的宣传单拿走。”

    进了办公室,他扯了下领带,拉下了百叶窗,莫名又记起有一次洛佳走到他办公室,看到浅蓝色的百叶窗紧关,阳光在外面浮动,屋里像船舱一样,

    她笑,“应该在百叶窗上加上鱼的图案,更像海底的感觉。”

    鱼的图案最是没有,毕竟他的办公室还是要严肃一些,后来,他让人摆了个水族缸。洛佳离开后,有一天早上,他发现水族缸不见了,一问秘书才知道,是方则宇让人搬走了,免得他赌物思人。

    其实要思人何须赌物。

    看着手中的那张宣传单——时尚造型会所。

    在这个城市里,这样的地方数不胜数,不上赚不赚钱,但是一定很辛苦。

    他放下宣传单,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王总,我是楚仕轩,想请您帮个忙......”

    ***

    左寅风接了个陌生电话,显得异常兴奋,“以前来我们店里做头发的一个客人,觉得我们这里的环境技术都不错,想跟我们订一个长期的合同,以后他们公司的员工福利可以来我们店里做头发做美容,由他们公司直接款给我们。”

    “那这么,我们岂不是找了人长期饭票?以后不怕没客人了?”助理赦欢呼雀跃道,

    几个理发师也都高兴到不行。

    “我怎么没想到?”左寅风拍了拍脑袋,对简单摊了摊手,“我们可以跑一些公司,承诺以最低价给他们,然后许给管事的人一定好处,比如分他一些提成,这样我们就有大量的客源,客人进了店里,再推销起来就容易多了,总会有回头客。”

    简单点点头,“这果然是个好办法。”

    强制安利的一种,找公司比找个人虽然难了些,但真的碰到一两个愿意合作的,那比挨个人发传单要快的多,毕竟现在的公司多多少少都会给员工一些福利,发什么都是发,而且像剪头发,每个人都会剪,很实惠,对于女性,美容也很受欢迎。

    简单觉得她的营销手段还是不够高明,到底不是干营销出身。

    既然有了方向,他们就更有动力,左寅风拿着合作意向,开始扫公司,他怕简单累,所以让她留下看店,只带了个助理去跑。

    简单在店里也忙得不亦乐乎,合作的效果尤为明显,尤其是周末,一大早就有客人登门。

    她开始帮着洗头发,吹头发,有做美容的,她也会帮忙水,准备东西,总之生活节奏一下子快了起来,连午饭都是匆匆吃完。

    “洛佳,帮这位客人洗下头发。”

    “哦好。”她咬了两口馒头,便赶紧迎了上去,在见到那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时,却是愣住。

    那男客人明显也认出了她,但生意场上的人终究收敛自如,片刻的微诧后,只朝她点了下头。

    “王总,好久不见。”简单引领着他到洗头区,脑中仿佛想到了什么。

    “洛姐原来还记得我?”王总也是一笑,他们只过一次照面,那时候她还在轩宇的前台。

    “王总是大人物,怎么会不记得。”她已经熟稔的开始冲头,挤洗发水。

    “呵呵呵,洛姐好记性啊,难怪楚总这么器重。”他语意不明的笑笑。

    简单的动作慢了下来,心中的挣扎也似乎告礕,她极淡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王总的公司应该叫明睿吧?”

    上次那通电话,要跟他们合作的人,以至最近来店里的客人,谈笑间也提起自己的公司。

    “是啊。”

    她终于清明了一些,冷静的问道,“那王总为何要与我们合作?”

    她慢慢的听着,像是在印证那呼之欲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