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磊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本次皇榜上榜的只有南方的学子！”

    “锦衣卫已经在彻查此事了！”

    文磊嘶哑着声音道。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自从皇榜贴出之后，整个文家都在讨论是否要让文启回归文家。

    其中自然有赞成有反对。

    因为其中可能涉及到整个文家的权力更迭。

    文家虽然也算是应天的大家族但距离顶级势力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如今的大明风云跌宕，百废待兴。

    文家顶层自然也想脚踏东风，扶摇直上。

    自然需要一位领军人物。

    大明第一次春闱便夺了状元的神童，自然是有力的争夺者。

    但既然有人想要文启回归家族，自然有人反对。

    虽然家主第二日便召开了会议。

    但昨晚家族内部早已暗流涌动。

    不知多少人彻夜未眠的讨论。

    猜测着未来的局势。

    或许在朱家人的眼里，文家众人不过是蝼蚁，翻即灭。

    但即便是蝼蚁，他们也在力所能及的向上爬。

    如果押对了宝，自然有会直上云霄。

    如果押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文家众人都在思考如何下注之时，居然没人注意到皇榜的蹊跷。

    “如今南北学子矛盾激化，太子殿下正在亲自调查此事！”

    “榜单未必没有变化！”文磊阴沉的道。

    文磊话音未落，便有不少人交换了几次眼神，几乎是瞬间便达成了共识。

    “既然皇榜有蹊跷，讨论文启母亲是否入宗祠族谱还是有些为时尚早。”

    一位长老旋即道。

    立刻有几人开口附和。

    几人讨论之际，忽然听见二长老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由于他位高权重，还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我希望各位不要忘了，当年是我们把他母亲赶出文家！”

    “直到他母亲病死，我们也从未过问一句。”

    “在场的几人有把握他不记恨文家？”

    二长老环顾在场的诸位。

    整个大堂陷入了沉默。

    文启虽然表现的毕恭毕敬，但是谁能够保证在他的心里不记恨文家？

    “如今他夺了状元，不知有多少势力会对他抛出橄榄枝！”

    “此时不让他回归文家？莫非要等他功成名就？”二长老冷冷的笑。

    “只是不知他到时还看不看得上文家！”

    二长老完，整个大堂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无论是赞成者还是反对者都陷入了沉思。

    若文家不提供丝毫帮助，文启在他人提携之下功成名就。

    对文家又会是什么态度？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万事皆有代价。

    不少中立派的想法开始松动。

    想要下注，至少要保证筹码在自己上。

    文磊眼看局势瞬间恶化，额头泌出了丝丝冷汗。

    如果文家此时便同意文启回归，必然会派人先与文启接触。

    到了那时，想要处理掉文启难度又大了几分。

    正当他开口想要辩驳二长老之时。

    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桌子，打破了沉默。

    众人循声望去，敲桌的正是文家家主。

    他看起来已近古稀，头发灰白，脸上布满褶皱。

    却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文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与现任家主密不可分。

    可以文家的一砖一瓦都是由他亲缔造。

    虽然他已经年老体衰，但文家无人不敬畏他。

    被他的目光扫过之时，立刻恭恭敬敬的坐好。

    刚打算开口的文磊也将自己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家主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过来，轻轻开口。

    “文启这孩子身上是有几分才气的！”

    听闻此话，文磊心中一寒。

    心中暗骂自己父亲帮理不帮亲。

    “他中了状元，我们自然也该履行承诺让他母亲回归宗祠！”

    “不过既然皇榜有蹊跷，不如等一切盖棺定论！”

    “若朝廷不修改皇榜，文家履行诺言便是！”

    家主寥寥几句便给此事下了定论。

    只要朝廷承认文启的状元身份，便让文启回归文家。

    家族中出了状元，无论家族内部纷争如何激烈，总归是利大于弊。

    文老完此话，并没有多做停留，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文老所言便是家规，再没有讨论的必要。

    文家众人都注目望着文老离开。

    文磊更是死死的盯着文老的步伐。

    希望文老行至他面前时，能指点他一句，至少眼神暗示一下。

    但文老只是平静的从他面前走过，既没有加快步伐，也没有减慢步伐，甚至没有看文磊一眼。

    待文老的脚步声彻底淡去，安静的大堂又逐步恢复了嘈杂。

    不少人激烈的讨论着，甚至争吵了起来。

    也有直接离席的，例如二长老和文磊。

    文磊被人搀扶着缓缓走入自己的房间。

    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便有一位仆人匆忙跑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

    文磊皱了皱眉头：“！”

    “朝廷贴下告示因为北方仍处在战乱之中，车马不便！”

    “所以此次春闱只记录了南方学子的分数，称为南榜。”

    “三个月之后，单独为北方学子另设一次考试，称为北榜。”

    “随后南北学子一同参加殿试，决出最终名次。”

    “啪！”文磊的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这则消息看似否定了文启的状元身份。

    实则变相承认了文启的成绩。

    即使文磊殿试表现不佳，以他南榜状元的身份，也必然榜上有名。

    而家主所言之意，只要文启榜上有名，便让文启回归。

    “八岁的状元难道就不查查是否有作弊之嫌吗？”文磊愤愤的道。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成绩未出时，宫中便传出有一位八岁的神童文采斐然。

    乃是太子和太傅亲自所见。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文磊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安排好了。”仆役低声回答道。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此事吧？”文磊冷冷得问。

    “绝对没有！”仆役摇了摇头。

    “嗯！”文磊点了点头。

    他知道文磊有几分拳脚，所以特地请了一位江湖中的高，前去刺杀文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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