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敏被女儿问得一怔，犹豫了下，才道：“为什么这么问呢？”

    宝儿笑眯眯的：“那支钢笔是我送你的啊！你忘了？”

    许敏一想，还真是，那支钢笔可不是宝儿送她的生日礼物，因为是女儿送的，她才一直用着。

    许敏点点头，笑道：“好吧，妈妈承认，刚才什么录音笔的事是骗人的，妈妈根本就没有录音笔。”

    宝儿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妈妈，骗人是不对的！你刚才骗人有录音笔，还骗钟灵会留疤痕——妈妈，你不是过孩子不能骗人的吗？”

    一下就被问住了，许敏犹豫半天，才道：“妈妈是过孩子不能骗人——当然，大人也不该骗人。但有些人，和她讲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用一点点段——比如，一些不是出于坏目的的假话”

    “那就是骗人喽！不管是骗谁，都是骗人啊！”

    “是，你得对”许敏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她刚才的行为了，只能看着瞪大眼的宝儿笑。

    许灵却是突然道：“老姑姥没做错啊！老姨，你不能这样老姑姥的——要不是老姑姥骗了钟灵妈妈，她

    怎么会道歉？钟灵怎么会道歉？她们都是坏人，就连洪老师，都是和他们一伙的，骗他们没有错！”

    宝儿奇怪地问：“是这样吗？那就是可以骗人啦？”

    老天！她也是头回当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了。

    许敏犹豫再三，只能叹了口气，牵着两个可爱的，柔声道：“宝儿，灵儿，我也不一定一直都做得对的那个。

    你看，大人也会犯错，妈妈也不敢自己究竟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只是在某个时候会做出一些可能并不那么好理解，也不好解释的事——这么，可能你们也不明白”

    “不如这样，你们就用你们的双眼好好看，然后再用你们聪明的脑袋来自己判断，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好不好？”

    两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笑看着两牵跑开。

    许敏忍不住叹了口气。

    垂下头，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还有那一番话会给两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唉，不管了——真是的，为人父母真的很难”

    “去研究所”许敏上了车，却没有让司送她回家，而是改去了研究所。

    迷

    茫的时候，找老公绝没错。

    打从宝儿不上研究所托儿所后，许敏就再没来过，今天慢悠悠地走在研究所的路上，倒有种新鲜感。

    “啊，那边的楼是新建的吧？之前可没有”她还当自己看风景呢，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那个——是许同志吧？”

    听到喊声，许敏回过头，眨了下眼，才想起来：“是，是我。王姐好啊！”

    还真是运气，一进来就撞上八卦大家王同志。

    王同志看起来挺兴奋，打量着许敏，眼底尽是羡慕：“我之前看报纸才知道‘大顺发’居然是你开的。啧，你现在可是不一样了，大老板了！看你现在这穿的戴的，一看就像阔太太”

    “王姐笑了”许敏淡淡的，并没有想多谈。

    王同志却很有谈兴，还俯近了身，神秘兮兮地问：“你是听到消息才来的？”

    许敏有点蒙：“什么消息？王姐是——”

    “唉呀，瞧我这张嘴呀！”王同志打了个“哈哈”，挥了下，转身就想走。

    许敏这时候怎么能让她走，笑着扯住人，她揽住王同志的胳膊：“王姐，你别走啊！都引起我的兴趣

    了，你还要走？可不是要让我着急？嘛，有什么事，好好和我”

    王同志有点尴尬地笑了下：“不是，这个事——它本来不该我的，我刚才就不该多这个嘴”

    “提都提了，还有什么不该的呢？”许敏笑眯眯的，也不追问，只道：“我原还今天过来一定要去看看王姐你呢！当初我在家属楼住时，可没少麻烦你——哪，我连见面礼都备好了——王姐，这张购物卡你收下，回头也给我们超市增增销售额啊！”

    许敏随拿了张超市购物卡塞进王同志上，也不提刚才的话题。

    王同志嘴上推辞，已经偷眼看金额，看到“500”的字样，她下意识地张了下嘴，虽然立刻掩饰，可那股子高兴劲却是掩不住的。

    八十年代末，即便在京城，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不过一两百，干部也不过两三百。

    拿人短，收了购物卡，王同志可就再不好不了。

    先是道了谢，她才状似无意地道：“你太长时间没来过所里，可不知道，咱们所里啊，今年可是进了好几个大学生呢！

    这回可不只是男大学生，还有年轻漂亮的姑娘——也不是我一个阿姨嫉妒啊，就是觉

    得吧，咱正常工作场所，还什么所花不所花的，多让人笑话啊！”

    年轻漂亮大学生！所花？

    许敏笑听着，心里却是翻腾开了：要光是这个，王同志很没必要和她，八卦也得有点内容啊！

    “看来这位新同志很受欢迎啊！”顺着话题了句，许敏看着王同志撇嘴，就更觉得要有内容了。

    “那些男人啊”王同志先是撇嘴感叹了一句，然后才有点幸灾乐祸似地道：“不过人家眼光高，一般的单身青年都看不上。要我，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的心思也不难猜，谁不喜欢事业有成的呢？只是事业有成的，他往往年纪大了，也都成家了”

    看着许敏，王同志笑了下，扭过半边脸：“这要是我啊，人都成家了，咱就得避嫌，肯定不能再往前凑了，可这人哪儿能一样呢？”

    许敏眨了下眼，嘴角的笑一丝没变。

    她也算是听明白了，那就是新来的所花看上她家老沈，直往身边凑了呗？

    嗯，有眼光！

    不过，有点让她不大高兴。

    许敏笑盈盈地点头：“王姐你得真对！我真替咱张姐着急了，王所长也不知能不能招架得住年轻姑娘的攻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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